蓝沫扭头见夏倾月伸着懒腰慢步走出来,气就不打一出来,“好啊你,你敢说我是母鸡你?我看你是黄鼠狼,你懂不懂什么叫圣旨?居然叫个小太监带我来?”
她同样回以口舌,挑眉道:“蓝沫,你懂不懂什么叫礼数,这里可是夏将军府,大呼小叫的,真当在你北民国寝宫呢?”
话毕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坐下,云染跟在身后沏了一壶茉莉花茶倒给她的功夫,云烟已经从小厨房拿了琼花糕出来端给夏倾月。
她捏着一小块琼花糕丢在嘴里,琼花味的芳香顿时扑满整个舌尖味蕾,松松软软的,味道极好。斜视了眼蓝沫,这蓝沫不跟她弟弟一起去拜访二夫人,老往她这凑什么热闹,踹她一脚还起劲了不成,她鞭子的账还没算呢。
蓝沫闻着那琼花糕的味极勾人,当即舍了嘴皮子坐到石桌上,拿起一小块品尝,诧异地看了眼夏倾月,“你这糕点哪买的?”她睨了眼蓝沫,没管她不断伸向盘子里的手,亦没回答她。
思绪辗转间,远处步来几人,当前正是二夫人,侧身跟着蓝漓款款而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端起茶杯微抿一口润润嗓子,闻着这股茉莉花香,似乎对二夫人的到来也不是那么眼不见为净了。
“沫儿。”
“姑姑你怎么来了?”
二夫人和蔼一笑,拉起她的手,“好长时间没见你,漓儿说你在倾月这我便过来了,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蓝沫吐了吐舌头,“没有姑姑的女儿漂亮。”
一家人的谈话,好不温馨,只旁边多了夏倾月这么个局外人在这里拄着。二夫人抽眼对她一笑:“倾月,沫儿给你添麻烦了吧?”
“嗯,是挺麻烦的。”
二夫人脸色一时没兜住,僵在脸上,抱歉的看了眼蓝漓和蓝沫。蓝沫皱眉看向她,语气不善:“夏倾月,我何时给你添麻烦了?要说添麻烦你给夏家添的麻烦还少吗?”
“沫儿,算了,去姨娘那说吧,倾月喜欢清净,咱们几个在这欢声笑语的,怪不得她。倾月,前厅来了红袖坊的织女,说是老爷定制给你的成服到了,想在最后比对一下,现在正拿着裳裙候在那呢。”
二夫人眸底闪过一丝暗色,夏明朗给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准备了衣裳,只除了夏倾月的是专门定制的。虽说她女儿的是皇帝赐予夏明朗的,他又从仓库拨出来而已,但那份心意比起红袖坊的始终略输一筹。
她挑了挑眉,扫了眼他们,目光闪烁,起身吩咐道:“云烟云染。”
“是。”
提起裙装,轻移莲步,踱着步子往外走,云染二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二夫人见她远去的背影,扭头对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对视一眼一掠而逝的精光垂眸表示了然。
似是背后长了眼似的,夏倾月忽的转过身吓得二夫人心中一惊,她柔柔一笑:“二姨娘,我要去比量衣裙就不便送你们了,你们自便。”说完扭头拐过墙角后放下提裙裳的手扬长而去。
蓝漓眸色微深,望着那灰色墙砖处,似乎能透过那墙看到他想看的人,这安乐公主越接触越不寻常,沫儿一个武师五阶的武者跟她打架没得一点好,不学无术却深得大皇子青睐,一个废材却吃着带着十几种珍贵药材的琼花糕,这些药材别说北民国,就是整个古武大陆都是少之甚少,何况有些罕见的他都没闻出来。
若说是夏将军,可夏将军自己都身中慢性毒药,有这些药材为何不治?如此神秘,也难怪姑姑从她这一直没找到那件东西。
蓝沫敛下一抹复杂的光芒,“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看下地势,今晚正是个好时机。”
她其实觉得夏倾月跟她挺像的,直来直去,性格讨她喜欢,若不是参杂了太多阴谋定能坦诚交个朋友,现在只怕是不能了。
“云染,派去盯二夫人的人还在吗?”
“前些日子给撤了。”
“派几个人盯紧二夫人的院子,还有念羽阁今晚叫铩一铩二守紧,铩三铩四跟我进宫,若有人进念羽阁,叫他们不用打草惊蛇,看看那群人要做什么。”
“是,小姐。小姐,二夫人是不是今晚有什么动作?”
“他们支开我的时间太巧了,今晚我又不在。”
似是还觉得不妥,微一歪头,“你们两个今晚看看二夫人院子情况,趁机搜搜她屋子有没有东西,或者隐蔽的机关。”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二夫人本就对她动机不纯,现在又扯上了北民国,绝对不简单。
“是!”云染兴奋的点头,眸中放光,今晚又有事情可以做了。云烟好笑的看了一眼她,这孩子憋了太久,今晚终于可以略显身手了。
晚风轻敲着垂柳,风沙堆积起无暇。皇宫一片风景如画,处处凤凰牡丹花,浇灌着各自的心事。
不同以往,这次是款待三国,四国共聚,朝堂大事,妇人不便参与其中,只有朝臣及其子女进宫,说好听是让子女开眼界,往难听点是给地泉国选人。
夏宏淳端坐于龙椅之上,声音醇厚,“今天来的卿家都是朕的忠实臣子,还有各国交好的使者,所以今日不谈国事,大家随意畅饮畅乐,玩得开心,来啊,上歌舞。”
花漾年华,丰腴少女,众蓝纱女围着一红纱玉女翩翩起舞,腰肢扭动地程度勾了一大半朝堂人的心神,扭头一笑,只觉那红纱女子娇艳得勾了三魂七魄。
此舞正是天启国的名舞,此女正是天启国的第一艺妓南忻。相传多少慕名而来的人为求一舞,散尽千金。为求一夜,倾尽家财,只可惜,此女卖艺不卖身,且相传她是皇上的人。
一曲红裳曲舞毕,众大臣眼中皆迷蒙幻想着,这样的女子要是能一夜春宵真是不枉此生了,只可惜是皇上的人,似想到这点,众臣心神稍转醒,只透着色心得目光仍停留在红纱女子身上拨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