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逐渐散去,天空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平坦的道路上,一辆平凡不起眼的马车飞驰而过,溅起大片水花,犹如珍珠散落在大地上。
马车内的女子,双目紧闭,眉头微蹙,面色惨白,凌乱不堪的衣裳被雨水淋湿紧贴着身体。
旁边的老者,脸色焦急不已,这女子身受重伤,方才又淋了雨,若不马上医治恐有性命之忧,犹豫了片刻,老者自袖内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喂入了女子口内,随即对着马车外的车夫吩咐道:“再快些。”
车夫手执马鞭,用力一挥,马儿吃痛,长嘶一声,随即一路向前狂奔,犹如离弦的箭。
乌云散去,雨水逐渐停了,露出一片霞云,照得天空一片通红,马车一路奔驰,途经一片密林,卷起一阵尘埃。
公孙艳悠悠转醒,淡淡的檀木香缠绕身旁,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黄色的帐蔓,金丝绣花锦被盖于身上,阳光透过镂空雕花木窗照射进来,房内陇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紫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套上等的陶瓷茶具,公孙艳立于桌前,倒了杯茶,小呡了口,上下查看了翻,身上的伤似乎好多了,应该是马车上的老者医治好的。
房门由外推了开来,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子,青色罗裙,面容清秀,一双灵动的双眸看见公孙艳后满是惊喜之色。
“姑娘醒了,真是太好了。”
公孙艳将茶杯轻轻的放下,细细地打量着女子,“这是哪里?你是…”
女子将托盘缓缓的放在桌上,“这是云医谷,我叫香菊,是谷主派来专程照料的姑娘的,姑娘受伤昏迷好些天,现如今该是饿了吧!这是刚熬好的粥,姑娘先垫垫肚子。”菊香喋喋不休的说着。
公孙艳蹙了蹙眉,昏迷了好几天,难怪觉得身上的伤好多了,只是这云医谷是什么地方,还有这谷主又是什么人,一连串的问题盘旋在脑海中。
咕噜,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还是先将肚子填饱再去看看这谷主是何方人物。
“你们这谷主现在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公孙艳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后,对着菊香问道。
“回姑娘,谷主昨日有事外出了,需过几日回来,谷主临走时吩咐过,姑娘只需在此安心养好身子。”
菊香将桌上的碗收拾好,便出去了。
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蔚蓝的天空,犹如一面清晰可见的镜子,微风拂过河面,粼粼波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明亮耀眼。
河边一白衣女子,衣袖和裤腿高高挽起,手执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动作娴熟的在一条鱼身上开膛破肚。
匕首的手柄上镶嵌着一颗碧绿的宝石,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女子将手上的玉清理干净,起身朝着河边的凉亭走去,亭子是由八根滚圆的红漆柱子和土黄色琉璃瓦组成,亭中央立着一个圆形的石桌。
公孙艳将腌制好的鱼,放在石桌上一个类似于现代的烧烤架上,手脚利落的摆弄着。
“你在干嘛,不知道我到处找你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公孙艳抬眸,一袭月牙白长袍,领口处绣着淡绿色的青莲,眉目清晰,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问你话呢!”
公孙艳瞪着乌黑发亮的双眼,半晌,说道:“你在问我吗?”
邵毅投以一个眼神,似在说着,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公孙艳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男子,随即又继续摆弄着她的烤鱼,淡淡的说道:“我在干什么,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鱼已经烤的嗞嗞响了,公孙艳将香料逐一撒好,不一会就芳香四溢,邵毅眉头微蹙,神情古怪的看着公孙艳。
公孙艳狼吞虎咽啃完,转身看向邵毅,问道:“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师傅回来了说要见你。”邵毅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公孙艳一怔,随即欣喜的笑了起来,她在这云医谷呆了有快半个月了,每次要见谷主时,老是被告知谷主有事外出,还未回来,在这谷里出又出不去,后来找到这谷主唯一的弟子,向他问出去的路时,他居然也不知道,公孙艳只好日日盼着这谷主能早日回来,好送她出谷。
公孙艳回玉梅苑换了套衣裳,换好衣裳的公孙艳火急火燎的来到正厅,由于走的急,有些微喘。
大厅内欧阳烨端坐于主位之上,一袭青袍越发衬得精神饱满,鹤发童颜,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令人看不透。
公孙艳学着江湖儿女般行礼,双手抱拳道:“见过谷主。”
欧阳烨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听说你一直要见我,不知是有何事?”
公孙**至下首的太师椅上,“就是想当面感谢谷主的救命之恩,打扰多时如今身体已痊愈了……”
“既已痊愈,那便准备好参加明日的拜师仪式吧!”浑厚的声音传来,硬是将公孙艳将要出口的话打断。
公孙艳只得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半晌,“谷主你的拜师仪式我一个不相干的不便参加吧!”
欧阳烨眉头一挑,“谁说你是不相干的人,明日的拜师仪式你才是主角。”
“噶”这是什么情况,她公孙艳跟这谷主这不过才第二次见面,什么时候说要拜他为师了,而且事先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虽说这谷主救过她的命,可她也没想要拜他为师啊!
欧阳烨见公孙艳呆愣半天不语,蹙了蹙眉,“怎么你不愿拜我为师?”
“不…不是,能拜谷主为师是我的荣幸。”就算真不愿意,可也不能说出来,她可是挺香菊说过,这云医谷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不一般,外头不知有多少人巴着要拜这谷主为师,她公孙艳要是敢说出不愿拜他为师,估计不用出这谷就没命在了,好不容易捡回的命,她可不愿就此再丢了。
“只是,我天资愚笨,只怕会浪费谷主的一翻好意了。”公孙艳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么个站不住脚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