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里呀!”石真恍然道,“我也见到来着!”石真兴致勃勃地说道。
“噢,你们是说那些幻术的表演呀?我之前陪师父去的时候也曾看过,的确神奇,我估摸着该是胡人研制的一些小把戏罢了,不过能做到那种程度,也算比较厉害的了。”
“为何如此说?”王溪亭疑惑道。
“像西夏和辽国那种边境蛮夷之地,本就有很多稀奇古怪之事,相比之下,这些自然是不足为奇。”
“那杂艺班能表演蝴蝶飞天,万千蝴蝶翩翩飞起,点点光亮足以惊艳众人!”王溪亭反驳着,她极力证明那些表演并不是寻常的小把戏。
“那些也并非难事,不过是一般的蝴蝶,翅膀上涂了点金粉罢了。”曹冲看着王溪亭笑道,“你若是觉得神奇,我也能表演呢。”
“你也会?”
“我自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用的什么方法,但我却可以研究出其中的秘密,不敢说一模一样,相似还是可以的。”曹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十分有把握地说道。
王溪亭看了一眼旁边撅着嘴沉默的石真,他也知道如何令蝴蝶发光的方法,不过看到曹冲在这儿这般坚定地说,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那你可知道那些犬是如何做到那么听从命令的?”
“犬类是最容易驯服的动物之一,只要重复给它们一种刺激,久而久之,它们就会自然遵循这种规律,这里面的把戏也是一样的,驯养者事先将犬训练得听话了,到时候在台上就会达到一种不同于人们寻常认识中的一种奇特效果,令人们惊叹。”
“可是,我却看到过那些犬没有按照表演的安排来的。”
“哦?有此事?”曹冲难以置信,他看过无数次这样的表演,却从未见过如此现象。
“没错,那次我们路过长水镇的夜市,遇上正在表演蝴蝶飞天的班子,本来一切安好,马上就要收场了,可是乐师那边的曲子却突然间变了,不知何处传来的一阵笛声带上了一群恶犬,恶犬排列而坐,虎视眈眈地看着台上表演的姑娘们,眼看着就要扑了上去。”
“啊?”曹冲紧张道,“那最后如何?”
“若非我们一行人恰巧赶过,那些姑娘怕是都要被咬伤了。”
“这么一说,是你救的她们?”
王溪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斩杀一群恶犬也并非什么值得说道的事。
“是呀是呀!”石真见王溪亭不语,他便立马兴高采烈地站了出来,眉毛一下子就飞了起来,“你可不知道当时场面有多紧张!说时迟那时快,溪亭姐嗖的一下就飞了上去,挥剑就把跃在半空的恶犬给斩杀了呢!若是迟一片刻,那个漂亮的云娘就得丧命了!”说完石真还一脸得意的模样看着曹冲,似乎在等待他的脸上有什么他所期待的表情出现。
王溪亭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石真是真的把自己的老底给扒了出来,想到少年失望的模样,她不由得将脸埋在手掌中,不敢去看对方的反应。
“是吗?”曹冲愣了好一会突然大声地问道,只见他转而无比敬佩地对王溪亭抱拳道,眼中是无比的惊喜与仰慕,“王姑娘果然是勇敢非常,我真的是对你越发敬佩了。”
“哈哈哈,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呢!”石真见他如此反应,抱着手臂心满意足地笑道。
王溪亭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硬生生地忍住笑意。
“你们两个不要跑题,”王溪亭平复了一下说道,“说正事,你们可知道,那些犬到底为何会做出杂艺班都不曾预料到的反应?”
“按姑娘所言,是乐师的曲子突然变了,可是我见过蝴蝶飞天的表演,蝴蝶飞尽之后就该犬出场了,这是表演中本来就有的呀,乐师曲子的改变算是一种命令吧,唯有如此那些犬才会听话的排队上台。”曹冲有些疑惑,他还从未见过那些表演出了问题的。
“这样的话,就是后面的那个笛声有问题了?”王溪亭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中露出一种焦急之态,“那笛声的确不是来自乐师之中,是从远处的阁楼上传来的,那时天色已晚看不真切,所以具体是谁在吹奏根本无法看清,可如今想来,肯定就是那个吹笛人使的鬼。”
“笛声响起之后那些犬就躁动不安,甚至要伤人了?”
“嗯。”
“那班子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吗?”
“班主骂着去了后台,但是后来如何就不知道了。”王溪亭回忆着当天的场面,面色焦虑不已,“不过我看到台后阁楼上的人影,那人还试图用箭射伤我,幸而有人相救,这才得以逃脱。”
“什么?那人要害你?”曹冲急问道。
“没错,当初我斩杀了恶犬,刚刚放松警惕,那人就放了暗箭过来,这一点我也很意外。”
“可会是什么仇人?”
“仇人多了去了,我爹为人正直,为官多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若是这样算的话我早就该被暗杀,不会恰巧在这个时候。”王溪亭坦言道。
“看来这个人是有什么目的啊!”曹冲疑惑不已,“可是为何要于你不利呢?莫非是你知道什么,以至于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你想的跟我一样。”王溪亭缓缓叹出一口气淡淡说道,“帽妖一案从始至终都是我一直执意探查,若是凶手那边怕我们发现什么,第一个肯定会针对我这个于他们不利的人,对他们而言,把我杀死可能就解决了一大祸患。”
“为何如此说?难道此案就你一个在参与吗?官府那么多人,怎么唯独不肯放过你?”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在办案,但是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对他们威胁最大,若是我死了,可能剩下的人看到危险也就对此事不了了之了。人们都喜欢安全,没人会想要冒险,并且是有前车之鉴的危险。”
“可是……”
“你是觉得这理由还是不够充分对吗?”王溪亭微微笑道,“我也这么疑惑过,可后来想到,可能是我知道的太多了,而对方又极为谨慎阴险,他会知道我身在何处,要经过哪里,甚至会在何处停留,如此一来,在长水县夜市最热闹的地方等着我挺身而出,这又何尝不失为一个良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