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姐,你还记得这个密室大概的方位吗?”石真跟在王溪亭身旁问道。
“记不清具体,但还记得些大概。”王溪亭说着,直接奔着一个角落走去。
面前是一堵石墙,墙壁上还放着火把,王溪亭试探地拍打着墙壁,仔细地听着声音。
“溪亭姐,是这里吗?我们得快些了,一会那些狱卒就要进来了。”石真担忧道。
“嗯,我试试。”王溪亭说着,拍打石壁的手停了下来,她的手腾在半空停顿了片刻,忽而落在火把的持拿处,将其拿下的一刹,石壁竟缓缓地升了上去。
王溪亭看着眼前的石壁慢慢转化成另一个隐秘的空间,这尽管是在预料之中,却仍令她惊讶于其间的神秘感。
密牢里只有两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两人。
大概是被关禁的时间太久,何月和叶溟都没有因此而急虑,反倒是安静地坐在一侧,听闻门开的声音,依旧没有回头去看。
“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王溪亭的声音突然传进对方的耳中,她虽看不见他们是表露出一种怎样的表情或者面色,但她却觉察到了二人的背影都颤抖了一下。
他们二人缓缓转身,王溪亭这才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有了污渍,整个人看起来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在这个本就黑暗的密牢之中,显得更加颓废憔悴。
“叶溟!”石真忍不住唤道,声音都因为激动变得颤抖起来。
“你来做什么?”叶溟转回头来,眉头紧皱,看着石真含着泪的目光并没有多少感动,相比较往日的冷漠,这样的反应也不过平常。
“叶溟!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石真说着,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看着眼前放大了的一直担忧的那个人的面孔,看到他被折腾的如此狼狈,眼中的泪花也泛滥成灾。
“我没事。”叶溟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反抗的情绪,虽然语气依旧生硬,但是说出这些话来也有些难以察觉的温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石真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刚才老妇人给的荷叶饭递给他们二人。
“如今你们二人身陷于此,并非我们所愿,现在你们情形危急,就真的没有想说的话吗?”王溪亭缓缓地吐出这些话来,似乎还在一种恍惚之间,可心里却无比的心痛。
何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他只是在王溪亭说话的时候稍稍抬起了头,却还是没有说话。
王溪亭猜想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在这件事上做的安排,如今怕是再也不可能会原谅她了吧。
“你们不说,那我说。”王溪亭压抑住内心的波动,只是平静地说道。
“你们二人之所以被关进来,的确和我有关,确切地说,是我把你们送进了这里,我知道你们怨恨我,不会原谅我,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来找你们当面问个清楚。”
“我们三人相识了多久?”王溪亭话锋突然扭转,她紧紧地盯着眼前一个一语不发的人和一个面色平淡的人,而她的眼神中是不依不饶的坚定。
可这样一来,使得原本安静的空气又淤滞了几分。
“叶溟,他不说,你说!你总不会不知道吧?”王溪亭低声说道。
叶溟眸光突然变得和缓起来,他微微笑了笑,笑中带有几分无奈和自嘲,“我们三人相识,有五年了。”
“那我再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放在心上?”
王溪亭语气之中是带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的,以至于这样问来,竟让对方有些动摇,她清楚地看到何月的身影再次的颤抖。
“你如此说,可你在做你的那些密谋之事的时候何曾把我们放在心上?如今进了牢狱,却假惺惺的故作好心来看我们,若是真的注重情谊,又何必当初那么做呢?”
叶溟的眼睛中布着血丝,石真第一次见他的愠色,害怕的默默后退了一步。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们我的答案。”王溪亭面不改色地对峙着。
“我们为什么瞒你?为什么!自始至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若不是顾及你的安全,师父又怎会不说出自己的苦衷!你都不了解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做这些评论!”
“你们隐瞒我的难道还少吗?难道我面对你们的隐瞒,就只有接受吗!”
王溪亭不曾想到这次前来会招惹出这么多的嫌隙,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无法左右的。
“师父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丝毫不念及情面,甚至还转心于他人,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是,你说得对,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王溪亭明显失落下来,她万万不会想到,她最亲的人会这么想她。
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表明心意,她不确定的感情太多太多,那种不安只会与日俱增,侵蚀着她原本对他的那份爱。
可她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她只是低着头,再也没有说话。
“溪亭姐哪里得罪你们了?分明是你们隐瞒在先,若不是不肯言说,她怎么可能会感到不安?还有何月大哥,你说你喜欢她,你何时陪伴过她?何曾给过她需要的安全!”
石真终于忍不住,面对失去理智的叶溟,他仿佛也受到了刺激,竟让给人一种极强大的威慑力。
“你们本就不该来此处,你们走吧!”叶溟大声说道。
“走就走,谁怕谁!”石真说着就拉着王溪亭的胳膊往外扯,却遭到了王溪亭的回绝。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王溪亭强忍住内心的痛苦,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再问一问。
“问就是了,问了赶紧走。”叶溟不客气道。
“不,我要他回答。”王溪亭看着何月,淡淡地说道。
叶溟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何月,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王溪亭眼中的泪花忍不住暗自翻滚,只是何月没有回身,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痛苦,只听到了她故作坚强而伪装的声音。
“帽妖之事还是你我之事?”何月终于开口,一向温润如玉的他,此刻的语气极为强硬。
“所有事。”王溪亭答道。
“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何月说着。
“我来这里难道是为了听你继续之前的谎言吗?”
“呵,”何月的笑声中带有对自己的嘲讽,他终于回转过身来,看着王溪亭的眼睛,“我所有的做法不过是求得一己之安罢了。”
“师父!”叶溟大声喊道,他不会想到他会这么贬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