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吕珂已经安排好府里人手去街上探查,分散到街道和医铺询问关于乞丐和治疗腐肉人的消息。
王溪亭按照刘郎中的方子服了几贴药之后气色也见好转了些,苍白无神的脸上也终于多了一抹笑颜。
王溪亭答应过任语堂要去医铺帮他的。
最近突发的情况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平复完各种事情,她也必须要亲自去趟任氏医铺,一来给任老头帮帮忙,而来看看那些孩子。
她梳洗好就穿过后院的花田往前院走去,她一心想着乞丐的事,对旁边的声音也反应迟钝了许多,九天低声在她耳边叫了好几声,她才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
“九天?”王溪亭见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有些疑惑。
“溪亭姐……”九天吞吞吐吐,话在嘴边又说不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王溪亭不解,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担忧道,“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九天立马摇头,“不,没人欺负我,只是……只是……”
“你既然打算将你的这桩心事告诉我,就一定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王溪亭脸颊上有一种淡淡的笑意,温暖的宛若冬日里的暖阳。
石真终于放下最后一层戒备,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是释放了一些什么压力一般。
“我……前几日,府里准备中元的用物,张伯带我在街上找寻了好久,决定还是在钱氏医铺置办,可那日人很多,我们就出来了,夜里张伯命我去钱氏冥铺送去订单,顺便再送些府里刚采下的水果送去……”
“对呀,我记得往年也是去钱氏冥铺置办所用之物,怎么?这次……是有什么问题吗?”王溪亭看他脸色煞白,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九天使劲摇了摇头,“东西没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临近中元,冥铺人来人往一直到夜色浓重,我去任氏医铺时已是戌时,为的就是避开人群,那时夜已深重……”
九天突然间将手里的篮子攥得紧紧的,仿佛回忆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我到冥铺的时候,敲门许久没人答应,我心想钱掌柜会不会在后院没有听到,于是就直接走了进去,那个摆列着冥器的屋子和白日里一样,都是卖的金犀假带僕头帽子一类的,更多的就是纸钱和纸扎……”
“冥铺里的确如此,莫非有什么其他东西?”王溪亭看着他惨淡的面色心里担忧起来。
“我见那里也没人,于是我就去了里边的屋子,我本想开口叫钱掌柜,可突然间听到一阵奇怪的笑声……真的很奇怪,不是一般开心的笑声,而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我走近看到那一间屋子的窗子上映着钱掌柜的影子,看样子他应该是在扎纸扎,那笑声还断断续续的持续着,我好奇,便偷偷从窗缝往里看,我看到……我看到钱掌柜笑得狰狞不堪,而他手里那些纸扎都在流血!”
九天说着精神有些错乱,他回忆起来还以为自己身在那个场景之中,嘴里不断地小声嘀咕着“流血……血”,眼神里都是恐惧。
王溪亭见状不好,使劲摇了摇他的肩膀,他这才稍稍缓过来,可眼睛依旧瞪的很大,他惶恐不已的拉住王溪亭的衣袖,颤抖着开口,“那些纸扎……那些纸扎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