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和他才有机会相识。
否则生在皇室,恐怕一生也不能见到一面。
王嗣宗说的这些,将现实一步步摆在面前,逐渐瓦解她残存的一丝希望。
是的,何月骗了她,也骗了所有人。
但他身世如此,亦是有好多身不由己。
王溪亭逐渐接受了这件事情,坦然了许多。
王嗣宗的话她也更听得进去了。
“圣上也亲口告知于我,他确实有意要立何月为太子,而这册封大典也会在不久之后举办,到时候满朝文武,朝野上下,都会见证这场浩大的仪式!”
王溪亭听着,仿佛已经想象到何月登上皇位,接受万人礼拜的场面......
他应该是位明君罢。
“那帽妖案和念佛桥案如何解决?”王溪亭依旧牵挂案子之事,毕竟伤及无数姓名,她不想随便中止。
王嗣宗看了她一样,眼神中似乎有些担忧的神色,“这案子,圣上一直暗中观察着,幕后组织也在近日缉拿归案,的确是邪教组织,不过,”王嗣宗叹了一口气,“这始终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将此案交由我们,不过也是仗着西京府属地的名义,明面上让我们探查,其实不过是为了给对方制造假象,混淆视听。”
王溪亭一时间愣住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还在为了案子东奔西走四处调查,废寝忘食,最后凶手没有找到,竟被告知这一切,不过是皇家的一场把戏,而他们,不过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罢了。
相比较而言,皇室太尊贵了,他们这些民间凡人,是远无法匹及的。
所以这一切的发展倒是合乎情理,不管多而令人意外,只要发生了,倒确实更合乎这世间之事的规律了。
张远辰对这一切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看样子,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趋势,因此面对眼前突发的一切,仍能做到风雨不动安如山。
担忧的是吕珂。如今何月没有死去,他心中关于王溪亭和何月之间感情的疑虑便又不能消除,毕竟王溪亭对她的感觉,他早已心知肚明。
另一边,如果案情结束,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朝侍御史大人吕言,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召他回京师,如此,他若想再见王溪亭,只能是以后闲暇之时骑马来西京城了。
相较于一旁众人,石真倒没有感情的大起大落,也没有像张远辰一般平静,但他在得知叶溟还活着的时候,开心的脸都挤成了一朵花。
他不求别的,若是他还安好,那边一切足矣。
这场声势浩大的西京悬案,就到此戛然而止。
王溪亭知道,新皇帝登基之后,不会再有人提及这些过往之事,但这些日子的坎坷悲喜,她会铭记于心中,但再也不会去经历了。
九月,新皇登基,祥云齐聚,举朝同庆。
新皇帝上任之后,能查善断,清理朝中奸臣无数,一时间政治清明,国运亨通。
未至满月,坊间都在流传着,新皇帝是如此年轻英俊,温润如玉,又体恤民情,专心国政,不近后宫,亲民仁和,深得民心,于是百姓爱戴,朝野上下一片平安祥和。
至于西京之事,坊间也不少谈论。
据说西京府衙的小姐没有再继续协助官府之事,可有人说任氏医馆多了一位常戴面纱的女弟子,医术精湛,药到病除,像极了王府千金王溪亭。
任语堂经常醉酒不管医馆之事,便由这位蒙面女子出诊,不久,来此求医之人愈来愈多,济济一堂。
也有人说城南金佛寺来了位代发修行的女师傅,将金佛寺重新整理打扫,还在园中种植花草,将寺庙打理的井井有条,于是来烧香求拜之人愈增,金佛寺香火逐渐旺盛起来。
而王府千金去了何处,去做了什么,谁也不清楚,也没有再遇到过。
然而不久后,新皇帝居然下令重兴佛教,将金佛寺前后修葺翻新,寺庙规模壮大,竟也有了相国寺的样子。
不过自此之后,好像再也没人见过那位经常洒扫庭院,抑或在堂前念佛的那位代发修行女师傅......
京师第一少侠也向知府辞任,来到了西京府衙,但他仍旧不肯求取官职,只在此处办案。相传他明目如炬,破解了许多陈年旧案,声誉甚高。
后来西京府又来了两名年轻大人,一位尸解能力极高,常常协助办理累年之案,此外,还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守护府衙和西京,尽职尽责。
五年后,京师第一少侠变成了西京第一少侠,还求娶了早就心仪的一名西京女子,在西京城安家立业。
西京城却没怎么变样,还是那个花草极多地清凉之地——春有花,夏有柳,秋有黄叶,冬有雪。
只是,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