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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欲盖弥彰

“那么,他是将凶案的方位故意弄混了!”

“是的,我们来梳理一下,很快就清楚了。”王溪亭重又蘸水在桌上描了描九宫格的轮廓,“首先,第一起案子发生之时,你我还未曾参与——那是五月七日,城西铜灵坊的陈柳,在家中死亡,可你应该很清楚,刚刚陈柳的信息还是你查到的,他并不是城西之人,而是西北区域的人!”

“第六间屋子是存的西北向的档册?”

“没错,从第一间南向开始,一直到最后一间西南区域,这其间都是按照顺序排列的。”

“哦,原来如此。”

“所以,陈柳这个已经清楚,他是城西北之人,可是却被当做城西的区域下的手。”

“这就是凶手迷惑我们的地方?看来,我们还有好多个都被迷惑了。”吕珂面容安静,面上波澜不惊,他在回忆着刚刚所查过的屋子,以及其所对应的区域,包括对应的人。

“你想到了?”

“嗯,我知道了!”吕珂肯定道,“第二起案子,是五月初九,城西当铺掌柜罗通醉酒回来被伤,这个是被当做城西的区域杀害的,应该没有出入。”

“嗯,虽然他出现在两次案件中,而对于第二次,我们就暂且先当做瘪咬病到期限而死的,那么第一次,就一定是凶手动的手,看样子,这就是本来的区域,的确没有改变。”

“那第三起案子,就是五月十二日的那次,城西南的金木匠,他曾与帽妖挥斧抗争,可是终究还是无法敌过这个强大的对手,血液尽失而死。金木匠,城中最有名的木匠之一,最善榫卯结构的组合,就连京师之人都慕名前来求其工艺,可见是一个名声响亮的手工艺界的大人物。”

“我记得,那是在最后一间屋子里找到的他的信息,照这样来说,他的信息倒也是没错。”

“对。”

“第四起案子,同样还是发生于五月十二日,是城西的两小儿死亡案件。卷宗中记载着,说是两个孩子在院中遇到帽妖,不几日就离奇死去,这一个倒真是怪异啊。可更为怪异之处就在于,他们的档案在第四间屋子,也就是说,是在东北的方向,如此说来,这个倒是被帽妖做了手脚。”

“时隔两天,就发生了第五起案子,也就是刘郎中被伤的那个事件,并根据其清醒之时的口供所言,他是在深夜出诊之时被伤,腿上伤口深重狭长,就连腿骨都已经露出。”

“这起案子被认定为是城南所发生的案子,而结果我们也已经知道了,并且我们在第一间屋子搜查的时候找到的就是他!地点吻合无差!”

“第六起案子就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了,是发生在城南的案件,案发地点离你师父的医铺不远,我们追过去时,发现已经晚了。死者是一个侏儒人,据调查,名为朱三,当地很少人知道他,因此最开始我们连姓名都无法得知。”

“对,”王溪亭突然说道,“这一点就极为奇怪,要说是侏儒很少出门,比较封闭也就算了,可就连他的邻居都不知道旁边还居住着这样一个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第五间屋子,有这个朱三的记载,想必他就是整个西京城唯一的一个侏儒人了吧?不过,不论如何,他是城北之人无疑,若说是为何死于城南,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任务了。”

“嗯。”

“而后,第七起案子,发生于金佛寺,可以说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发生的。很显然,他的确是城东南金佛寺里的人,可是,他却并不见得就自幼就是这里的人氏。就像我们发现的一样,他的档案也并不是位于最后一间屋子,而是在第二间,也就是说,这是城东南的人,后来出家才到了城南的金佛寺。”

“最后,还有两个未完的事情,一个是刘郎中之死,一个是罗掌柜之死,这两者看起来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必其中的奥秘也差不了几分。”

“这两起案子特殊,我们就当做是得瘪咬病的自然死亡时期,”王溪亭定定地说道,“这样的话,那这两起死亡案件应与凶手无关。”

“这样解释也合情合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吕珂依旧有些不解,令他一直在心中掂量着,“西京城八个方向已经包含了七处,而那装着档案的户房里的八间屋子,我们也从其中的七间找出了线索,可是,唯独落下一处——城东,为何这里被排除在外,如果按你所讲,凶手是将这几为死者的死亡区域打乱,故意混淆我们,那么为何又偏偏留下一处?”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我觉得,凶手如此设置,或许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你看,从城南到城西南已经绕了几乎一圈,可唯独东侧没有任何情况,或许,他是把这里当做了一个突破口,想要从这里突破西京的禁锢,从而一跃至京师,看起来也算是顺理成章的。”王溪亭思量着说道。

“可是,这一点也有几分牵强的味道在里面,”尽管这个说法说得过去,可是吕珂觉得依旧不是很自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也不能确定。”

“说来听听。”

“有一种思想,就是在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内心固有的一些思想给强加在事情上面。仅仅是因为他自己觉得很熟悉,却会觉得别人一定也会很熟悉,甚至就连做出的事情都是如此的表现,于是,在将自己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东西拿给别人看的时候,也自然就忽略掉好多东西。而这个思维,对于城东空缺的解释同样适用。”

“怎么讲?”

“你看,如果我是凶手,我在西京城作案,我肯定不是妖物,可我又要一定将我是妖物的思想灌注于别人的思想之中,于是我就开始了我的行动——我打算四处作案,来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恐慌。于是,我定了八个方向,想要从这八个区域下手,在明里给他们一个规律,而在暗中又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于是,就这样,我开始作案了。”

“我从城西北开始下手,一个区域杀死一个人,可就在我顺利进展的过程中,到了我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我在这个位置经常出现,已经对当地的居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于是我就会觉得,这里太为熟悉,如果再去作案会不会欲盖弥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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