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人哈哈大笑,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动手!”
这命令一下,本就对峙的双方立刻动起手来,海天帮的帮众明显跟对手有差距,转眼间就躺倒了一大片。灰衣人站着不动,只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海天帮帮主。
那帮主眼见一转眼间自己的兄弟们就被人砍死了大半,肝胆俱裂朝灰衣人直扑了过来,那灰衣人闪开一步,手指一错指尖弹出一朵绿油油的火花来,甩手把火花往那帮主身上一掷,这是自己刚跟姚天师修习成功的燃灵决,沾衣必死,今天正好拿这蠢笨的帮主试试水。
灰衣人名叫宋之宇,本是顺天府里燕王府上的一名近身随从,手脚勤快不久前被指派来伺候姚天师。
这天师据说道法神奇,有通天彻地行云布雨之能,燕王十分敬重,在太行山内修了道观供天师修炼,宋之宇来后自然是十万个尽心尽意,姚天师便顺手教了他这燃灵决,幽幽鬼火,一旦被人沾上必死无疑,人死后灵魂都变为木柴,成为燃灵决的炼力,死人越多,燃灵决的功夫练的越好。
宋之宇甩手一团鬼火,眼看就要挨着那帮主的肩膀,就见旁边有人一脚踢过来,把那帮主踢倒在地,堪堪躲了过去。
宋之宇一看动脚的是个黑衫青年,长身玉立,手上持了一把普通的剑,瓷白的脸,一双冷淡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旁边坐着一直未动的黑袍人见状终于动了一下,微微仰起下巴,转心对冷中平看了过来。
冷中平一对上这人的眼睛,身上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黑袍人的眼中不只是杀意,更重的是淡漠,眼前皆为草芥的淡漠,一切尽在掌控的淡漠。
黑袍人即为姚天师,本在太行山中修炼,最近几月以来,气息受阻难以更进一步,所谓道法自然讲究不可强求,就暂停了修炼下山游历。
行至河间府,一日夜观天象,见报阳山有紫色剑气直冲九天,又听得每夜子时旷野之间便是孤魂野鬼呜呜哭泣,一连多日皆是如此,心知将有上古神兵出世。有心寻了出来,呈于燕王,略报知遇之恩。
报阳山本就为太行山脉,姚广孝掐算了方位,剑气出处就是这海天帮内,带宋之宇等人很快便来到了山上,路上遇到了受伤匆匆离去的岳公子,几句话下来便明白了前因后果,直接上了海天帮来讹诈。
眼见一切顺利,这海天帮内无非是些村野壮汉,不足为惧。这时冷中平突然拦了一手,姚天师才略略睁开了眼。
明知道无论赵广深和海天帮帮主都不是什么好人,和害登云府之事必定有所关联,但是看着这常实力悬殊的屠杀又让他想到了登云府,想到了昆仑天宫,终于忍不住一脚踢过去让那帮主躲过来了鬼火。
冷中平上前一步:
“你说丢就丢了,丢了什么了,让我当个中间人,替你去找找?”
宋之宇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管你家天师大人的事!”
冷中平还是奉行了能动手就别吵吵的原则,断剑在手飞身就扑了过去。
他动手的对象并不是出言无状的宋之宇,而是一直未起身的姚广孝,心知姚广孝就不是易于之辈。老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提剑之时便暗运真气剑芒大涨,刷的一声朝姚广孝劈去。
哗啦一声尘土飞扬,当中的大桌已分成两半,剑气激的墙上和地面上都是深深的沟痕,烟尘散去早已没了姚广孝的影子。
冷中平不敢大意,这几次已是用熟了的寒毒之气顺着丹田涌了出来,和他本身的天元真气混为一体流往全身经脉,手中断剑发出的剑芒更加明亮耀眼,令人不敢逼视。
谁也看不出姚广孝是怎么躲开的。
也没人看出来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冷中平背后。
只见黑袍舞动,狂风大作,一身黑袍前一团黑烟,姚广孝伸手拍去,要将这来搅场的青年立毙于掌下,黑烟滚滚直朝冷中平砸去!其中搀杂着厉鬼呼号天地变色!
冷中平默念口诀:
“九幽忘川,万物归元,青莲在心,逆我者亡。”
口诀像是自脑海中自然流出一样,随着内力变成他手中凝出的气劲,直直的朝那黑烟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姚广孝退了几步,而冷中平则被震的飞到墙角。
“青莲心法!哈哈!你居然会青莲心法,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此时不除掉你难道还等心法大成时吗!”
随即黑袍无风自鼓,厅内气流飞转,眼见姚广孝又要出招,冷中平翻身坐起,双手互结运气于掌间,明知自己真力和对方有差距,这点差距足以致命,然而此时也别无他法。
正要出招,却见那海天帮帮主和赵广深两人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跑来,他两来干什么,白白送死而已,冷中平手上缓了一缓,姚广孝的掌力已打向了三人!
“通,通,通”千钧一发之际,冷中平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急速下落,跌到了一间黑暗的地室。原来这墙角有一机关,海天帮主过来一按三人便被青石翻板翻到了地下。地室之外砰砰大响,姚广孝掌力惊人尽数打在了石板之上。
随着砰砰砰的掌声,头顶上的灰尘石子不停往下落,一尺厚的青石板看上去也岌岌可危。那海天帮帮主拱手道:
“少侠,多谢出手相救,在下姓金,叫作金烈,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这儿是我海天帮禁地,现在恶人太厉害,顾不得只有先躲下来了”
说完之后才想到地室漆黑,拱手少侠也看不见,只听的头顶还是一片喧哗之声,姚广孝见冷中平他们被机关翻了下去,认定暗室和上古神兵有关,就让带来的人马工匠来拆卸机关。
下面三人听的动静太大,只能打了火石往前走去,地室低矮堪堪一人之高,墙壁俱是大块青石砌成,前方有一道石门紧闭,冷中平一看对金烈说道:
“看来我们得先离开这儿。”
金烈搓了搓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