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福这时也赶了过来,抱着傅一凡就往外科拖。有护士认识他,过来把他搭上车床,直接送到脑神经科。主治医生给他打下镇定剂,他这才昏昏睡去。
傅一凡人是安静了,可脑子里还在打架:一个清楚的身影闯进他的脑海,指着他怒道:“还我老婆!还我的小孩!”
“陆骁风?......是你欺骗她在先,我凭什么还你?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你敢?……”这个人一把掐住他,掐得他喘不过气来,然后又逼着如云问:“说!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如云惨白的脸上挂满泪珠,伤心地说:“我跟你走!”
这个人回过头来,一双狠到噬人的眼睛里露出一抹邪笑,转身拉着如云消失。
“不要!山猴子不要答应她!……不要!”傅一凡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我手机呢?”他恍恍惚惚地找着自己的手机。
“在这里。”莫有福把手机递给他。
傅一凡紧张地搜着联系人,一个熟悉的号码姓名让他确信刚才的不是梦,他快速拨通这个电话,梦里的紧张情绪依旧还在,他对着电话暴叫:“陆骁风!你这个混蛋!是你害的她!她现在在这里受苦,你却躲着不管不问?……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说完将电话狠狠地一摔,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医生!快来!”莫有福吓得一下子窜出门外,扶着门框大叫。
“怎么回事?”医生跑过来问。
“他……他刚才作恶梦了!爬起来又打电话又骂人,然后又昏倒了。”莫有福害怕地说。
“别担心,这是好现象,说明他又想起一些人和事来了!”
“哦。”莫有福这才落了心。
陆骁风自从接到如云退回来的礼金,整个人都消沉了:她这是摆明了要跟我决断了!这么久的相依相恋算什么?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就连一点念想都不想留吗?枉我对她这么真情实意、信赖有佳?……罢了!薄情总比虚情好,还能让我早点看清她?
陆骁风依在桌旁,抱着个酒瓶,边喝边看着桌子上的钱包,忽而又拿起来“嘿嘿”嘲笑:“钱,你是个什么东西?……是。你是能卖很多东西,能在场上运作,你四海通达,所向劈漓!……可你怎么就买不了真情?我不想要被利益套牢的婚姻、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爱就这么难吗?……”
陆骁风念到此,眉头一皱,神筋质似的猛地扯开钱袋,抓出钱来高高举起、随手扬撒,嘴里还疯狂地叫道:“飘啊飘啊!你似一片树叶,枯烂无根!你是一片羽毛,轻如浮尘!你就是一张纸。填多少数字又有何用?无人分享、无人喝彩,无人在意你的寂寞、你的愁苦……”
陆骁风边说边将酒瓶口对着嘴、咕咚咚往下倒,然后又“啧啧”笑道:“还是你好,……众人皆醉我独醒。……嗳不对!醉了好哇?一醉解千愁!来!再干一杯!……”他歪歪斜斜地拿着酒瓶举起来兴奋地高呼,忽而又落莫地低喃,忽而又对着墻壁上自己的影子碰杯。
“你说,我哪里不好?如云她为什么不爱我?……嗝!……她爱傅一凡?……嗝!他傅一凡算……嗝!……什么东西?……你懂的?……只有我……嗝!……只有我陆骁风才……才给得起她幸福!……”他打着酒嗝,对着墙上的影子,一会儿怒骂,一会儿又窃窃地偷笑,一会儿又扑上去抱住影子:“如云,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不要离开我!不要!……”边说边迷糊地倒下了。
第二天公司开外贸洽谈会,宾客都到齐了,陆骁风还没到,郑永急得一跺脚:“这么重要的会议也不来,肯定又是喝醉酒了!”他和董事们安抚好了外商后,赶紧来到他的别墅。
他摁了半天门铃也不见他来开门,急得只好攀上屋顶,从阳台进去屋里,下楼一看陆骁风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赶忙把他拖到床上,用冷水给他擦了把脸。
陆骁风被冷水一浸,清醒了过来,睁眼看到郑永,不由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来,你打算就这么醉死在这里吗?那个莫如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不顾公司、要把自己醉死吗?……告诉你,酒是解不了愁肠的!是要你自己走出来。.....”郑永痛心地责怪他道。
“别跟我提她!”陆骁风脑火地打断他。
“好,我不提。可你跟钱撒什么气?怎么扔得满屋都是?”郑永看着满地的钞票,蹲下身帮他捡起来。
“捡什么捡?这是她退回来的,她都不要了,我要它干什么?”陆骁风疯了似的,抢过郑永手中的钞票撕个粉碎。
“什么?她退的?难道她要跟傅一凡结婚了吗?”郑永也有些吃惊。
“她敢?没有我的同意,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我得不到的、他傅一凡也休想得到!”陆骁风怒火冲天地吼叫。
“行了,不说他们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会议?我好不容易安抚好外商,你还是去公司看看吧?”郑永连忙岔开话题说,“我看你以后也别住这里了,搬去我那边住吧?这样相互还有个照应。”
“我没事,就是昨晚上多喝了几杯,我以后会注意的。”陆骁风这才平了火气,对他说,“走吧!回公司开会。”
他刚到公司,手机就响了,他打开手机发现是傅一凡的手机号,正火往上窜,却听那头傅一凡火烧眉毛的怒骂声:“陆骁风,你是男人吗?老婆生孩子你都不管吗?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什么?……”陆骁风浑身一振:这个傻女人到现在都没告诉他吗?莫非……她心里有我?……想到这里,陆骁风一阵激动,赶忙对郑永说:“你去帮我主持一下会议,我必须去一趟如云的家乡。”
“骁风,今天这些外商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这个总裁不到场,怕是没办法交代的。先前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等你,你看……?”郑永为难地说。
陆骁风一顿,马上停下脚步,抬眼对郑永说:“那你让人给我订张明天的机票,我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好,你先进去,我这就去办。”......
产房里:莫如云满头大汗、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她昏昏沉沉中也听到外面的叫喊,她也是心急如焚,哪怕自己现在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也要生下他们的孩子!她咬牙暗暗缓缓体力,在医生和护士不停地催促下,再次提神运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大叫一声、猛力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