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过去了!骁风下个月还要化疗,如云快陪他回去疗养去吧!”郑永赶紧说。
“好,我们回家!”如云这才止住了哭泣,拿手抹了把眼泪,拉过陆骁风故作轻松地说。
“好了,我们回家!你放心,他怎么欺负你的,我怎么给你讨回来!”陆骁风又替她擦了擦泪痕,怜爱的说。
“不要!要讨也是我自己讨。”如云慌忙截断,又仰脸对他投一个放心的笑容说,“走!回家。才不要被他搞得没心情呢!我吃好睡好气死他!”
傅一凡失魂落魄地回了W省老家,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垮了!一定要彻头彻尾忘掉那个狠心的女人,自己再好好大干一场,让她看看,没有她我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不知道是老天也在替他悲悯,还是在怪他放弃,一闭眼就是好几天的倾盆大雨,内圩,外河,水位都是噌噌地往上长,还没晴到一天,就又是几天的暴雨。洪水泛滥、山体滑坡,被洪水冲垮的上游的建筑物,在洪水中盘旋着滚向下游,连会水的鸭子、鹅,也都收不住稳健的游姿、受惊般伸长脖子大叫着,不由自主地被湍急的河流冲向下游。
防汛指挥部紧急开展各种救援措施和预防措施。
中央电视台四十八小时预报天气情况,气象局又预测出暴雨红色预警,未来几天还可能有暴雨来袭。
果然第二天就又下起倾盆大雨,这场大雨来势凶猛,如盆水泼倒,一天一夜就把河圩灌满,眼睁睁看着青色的禾苗,迅速被水吞噬,没了田埂、没了草头、没了小屋,整个圩内,就见几处大树的树顶和一个销售山庄的两层楼房,(底下一层已经没在水里看不见了。)孤零零地立在水中摇晃。(楼房是混凝土构架,才不会晃荡。这里的摇晃,是指洪水匝浪,一浪打来,撞到墙上,翻个浪花又退去,一圈圈地扩散开去,显得房子也在晃动。)还好,农户们受怕了洪灾毁房的痛苦,后来都把房子建在河堤上了,这才有了栖身之所。
河堤在大雨冲刷下,摊塌、决口的急报也不时地报来,低洼小圩破圩的消息也四处传来,防汛指挥部决定炸小圩保大圩,抗洪抢险成了当前首要任务。傅一凡他们来不及整理心情,就赶紧投身到抗洪抢险的队伍当中。
政府调配了武警部队,连夜赶往重灾区,抗洪抢险。
村民们看着这帮从天而降的娃娃兵,将矫健的身姿投在大雨里、洪水中,而中午只是啃两个馒头的小孩们,心疼了!他们是来保卫自己家园的,自己孩子像这么大,有的还在上学,有的还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然而这帮孩子们却肩扛着水泥包,一处一处堵住漏洞;一达一达地加固河堤。……大家眼睛湿了,抹着眼泪自发地给他们做好吃的:鸡鸭鱼肉,猪肉是半拿的拖、羊腿整个的拿,送上堤头慰劳将士们,决不能再让他们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英雄的事迹不经而走!感动灾区的每一个人,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都积极投入到抗洪救灾的战斗当中,上演一幕幕感人的画面!正真体验到军民鱼水情义深的深刻含义。
什么私情,什么名利,在这个时刻全部抛到脑后,即使有个别不懂事的,不肯出力的,也会被民众的吐沫洗刷得透亮。
“你家不住这里啊?有种现在就把家搬走?”说得那人灰溜溜地上了河堤。
两岸的河堤上,只看见来往穿梭的抢险的军民,屋内是忙着做饭的妇女和盯着电视看预报和灾情新闻的老人和孩子。灾情不仅揪住沿河两岸民众的心,也牵动着远在他乡的、故乡儿女的心,一笔笔款项,打回家乡,一车车物资,送到灾区人们手中。
灾区的人们已不再像往年那样,争抢着互不相让,你多他少的发着牢骚。今年都自发地举荐特别困难户,虽然心疼着这一年的庄稼,可还是咬咬牙说:“我们再怎么困难,还有点余款,保个一年半载的还不成问题。给他们吧,他们比我更困难!”
大雨或许也是被这份真情感化,终于住了口,天、将脸色放晴。
可是为保长江大坝,内圩又不能排涝,仅有的一点儿生产自救的希望都泡汤了。傅一凡他们垂下了头,这一次算是彻底败了,连老天都不愿帮忙了!
快到年底了,傅一凡他们又犯愁了:养殖场被大雨冲塌,损失惨重。蔬菜基地和水稻基地,被洪水吞没,是颗粒无收,加工厂面临瘫痪,农户的田亩费拿什么给?……洪水退去以后,人们就在背后议论,今年他们会不会赖账不给钱了?……赖账?他傅一凡还丢不起这脸?……还?拿什么还?跑腿公司的资金没要回来,打官司还花去不少钱,贷款没还清再贷也不好贷了。如今他们算是两手空空、借贷无门了!虽然农户们到现没有闹到家里来,但他们每天还是过得提心吊胆,想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暂缓一年,可人家就指着这钱过年,怎么开得了这个口?……所以这几个人走路都留心,低着头瞟着街上的行人,远远躲着上街的乡下人,生怕他们当街管他们要钱。这么大一老板,被人当街堵着讨债,那多丢脸?
就这样,傅一凡在餐厅里低着头吃早餐的时候,还是被人撞上。
“诶?傅老板?你也来吃早饭啊?”一个老乡把一碗混沌端到他的桌子上、看到他不由惊奇地说。
“嗯嗯,是啊!……好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傅一凡抚额怄糟好一会儿,才不自然地堆上笑容说。
“傅老板,我们那田……”
“哦,你放心!今年就算不能全数给,但是明年一定给你补齐!”傅一凡抢先说。
“傅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要田钱的,是想告诉你,今年的田钱不要了!”那人笑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一惯鸡毛蒜皮都斤斤计较的庄稼人,怎么会不要这么一大笔钱?……傅一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楞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