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絮示意夜怀瑜自己进去,之后自己便离开了。
夜怀瑜走进屋内,之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含笑抚须坐在一张棋盘前。看样子,是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来,坐下,与老夫对弈一局。”老者没有抬头,示意夜怀瑜坐在自己对面。
夜怀瑜尚不清楚老者的性情,闻言乖乖的坐下来与老者对弈。
数十手后,夜怀瑜投子认输。
“哈哈,不错不错。”老者抚须笑道,随后第一次抬头仔细端详着夜怀瑜,说道:“怀瑜?我名道不平,你父亲可有跟你提起过我?”
夜怀瑜不知如何回答,父亲的确没有跟自己说过他的老师。
道不平见状,也是得到了答案,略微有些失落。
“唉,老夫今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你父亲小城,另一个就是刚刚领你过来的小风。现在,老夫想问你,你可愿意做老夫的第三名弟子?”
夜怀瑜闻言愣住了。眼前之人,可是学院四位大师之一,突然要收自己为弟子,而且自己。。。
“道...大师,您可知道我的考核成绩?我...”
“你是说心性?哈哈问心镜再神奇也终究是死物,老夫所信的,只有自己的判断,当年如此,如今亦是如此。你与老夫对弈了一局,你的心性虽然老夫已经有了自己的了解,虽不是顶尖,但是也绝不会是丁下的成绩。”
“可是,柳桐师兄说过,问心镜是初代院长传下的至宝,绝不会有错。”
“世间之事哪有绝对。所谓从未出错,不过也就是暂时没有发现错误。”
“大师?”
“就比如这问心镜,也不是完全没有错。比如很多年前,大晋一位皇子照问心镜的时候,镜面一片漆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人都忘记了吧?”
“那老师,那位皇子最后?”
“最后啊,他没能进学院,但最后成为了大晋的中兴之主,让大晋的气数,延续了数百年。”
夜怀瑜闻言一脸呆滞,道不平看着他,再次慈祥的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说,问心镜再神奇,毕竟只是死物。你的心性,最能明白的还是你自己。依老夫看,你的心性却是算不上最佳,但也绝不是最差。再者说,就算是最差,也并非没有办法补救。”
夜怀瑜眼前一亮:“真的吗?大师,求您告诉我方法。”
道不平抚须笑道:“咳咳,这个嘛。你与老夫非亲非故,提高心性之法是老夫的秘技。老夫凭什么交给你啊?”
夜怀瑜瞬间明白了道不平的言外之意,随即跪伏在地说道:“弟子夜怀瑜,拜见老师。”
“哈哈哈,好好啊。”道不平很开心,扶起夜怀瑜之后说道:“怀瑜啊,你也算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了。今后老夫会教你文道上的知识,至于武学,老夫年级大了,就让你风师兄代师授徒吧。”
见夜怀瑜面有异色,道不平说道:“可不要小看你风师兄,在这藏龙卧虎的乾阳学院,你风师兄的实力也是排的上号的。”
果然,夜怀瑜闻言脸上露出了惊异和笑容。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道不平心道。
“那老师,这心性?”
“哈哈,你这小子,还是心急啊。”
夜怀瑜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平接着说道:“乾阳城外,竹水之畔,有一家酒楼,名为‘鱼见亭’。”
“鱼见亭?!”夜怀瑜心中诧异,他从黎山那里得知,自己父母的初识之地,便是这鱼见亭。
乾阳城外,有一条发源于骊山的河流绕乾阳城而过,名为“竹水”。而乾阳城外的竹水之畔,就是著名的‘鱼见亭’。
竹水特产一种神异的鱼类——金尾鲈。就是尾巴处金黄色而其他部位与普通鱼类无异。金尾鲈肉质鲜嫩,且据说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引得世人争相捕捞。但是,这金尾鲈对危险感知无比灵敏,所以用大网捕捞基本没有作用。而且竹水发源于骊山,不是一般的小溪流,就算是武道高手,面对逃进河底的金尾鲈也是毫无办法。因此,垂钓成了获取金尾鲈唯一的途径。可就算是垂钓,也要格外小心,控制好自己的心理和情绪。很多人好不容易等到金尾鲈快要咬钩,心情稍微一激动,就把金尾鲈吓跑了,功亏一篑。
于是,渐渐地,竹水边出现了奇怪的景象,数不尽的人凝神摒气,端坐在岸边垂钓。据说竹水边是人数众多且又最安静的地方,一旦有人吵闹,不管故意与否,必将引来怒视甚至围攻。
“当然,除了金尾鲈本身的神异和功效,竹水边垂钓的众人发现,这种凝神屏息的垂钓,竟能够缓慢的提高自己的心性。于是,又有许多为了突破境界,提高心性的人常年在竹水边垂钓。”道不平介绍完,端起茶喝了起来。
“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去竹水边垂钓,锻炼心性?”
“不错,不过现在还不行,不到炼精化气境界,你去竹水边也占不到好位置的。在这之前,你就在这青牛湖练习垂钓吧。正好为师我以后想吃鱼,就不用自己钓了。”
“嗯。。。老师,那这和鱼见亭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金尾鲈是世间最好吃的鱼,那鱼见亭就是唯一能把金尾鲈做的最美味的地方。而且这鱼见亭,只负责加工,不提供。要吃金尾鲈,还得自己去钓。说起来,老夫好像十几年没有尝过鱼见亭的金尾宴了。”
“难道老师也不能轻易出入学院吗?”
“哈哈,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啊。”
“老师,您放心,以后怀瑜天天给你钓金尾鲈,天天给你做金尾宴。怀瑜还要把金尾鲈抓来养这青牛湖,老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哈哈,好,好孩子。”道不平闻言抚须大笑,眼底尽是慈爱。
这是夜怀瑜和道不平的初见,但两人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亲切,名为师徒,更似祖孙。
晚上,师徒三人正式见面,也确定了今后夜怀瑜的修习计划和安排。当然,中间有个小插曲,就是夜怀瑜发现风飘絮做饭特别难吃。于是道不同就把以后做饭的重担交给夜怀瑜了。风飘絮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夜,夜怀瑜睡得也不是很好,他还在担心自己的那几个朋友,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怀着沉沉的心思,就这么睡去。然而,随着夜怀瑜等人进入乾阳学院,安逸了数十年的乾阳书院,终究难以保留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