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关乎错对。
只是,“真实”而已。
———另一方面———
不知道坂井悠二玩的开不开心?
这是吉田一美最担心的一点。
在他跟平井缘‘吵架’的时候,趁虚而入约他出来,虽然这是池推波助澜造成的结果,但事实就是如此。
跟这样的自己在一起,不知道他玩的开不开心?
池说过约会的乐趣视一起约会的对象而定,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她觉得很开心,老实说她太过高估自己,选择观赏一场完全没有概念的美术展览,不过能够一起谈天、并肩行走、共同欣赏,这真的是很开心的事情。
没有任何道理或理由。
只要能够和坂井悠二这个少年在一起,她就感觉高兴的不得了。
因此,她更在意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开心。
如果只有自己乐在其中,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看他的样子,感觉似乎心情还不错。(看得出来?……)
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对每一样展览品的都只是一眼掠过。
但想想自己也差不多,总不好批评别人。
他们现在来到美术馆的第二层,也就是古代玻璃工艺品展览会场。这里设置的陈列柜相较前一层的防护来得更为严密。内部摆放与陶器几乎无法分别的暗褐色壶罐、如同捏面人手艺那种拼凑而成的盘子等第。
不同于现在质量均一的作品,有些作品不加修饰,有些作品略显扭曲,但这种表现手法反而让每样作品呈现出别具风味的亲切感,或者可以形容成——感受得到人手触摸后的温度。
蓦地想到,如果把自己内心所感受到的,例如:
“这个土黄色的黑点,应该是当时从土里挖掘出来的时候沾到的吧。”
或是……
“表面作成刺猬一样的玻璃真好玩。”
诸如此类的想法说出口,对话也会变的比较热络,或许还能因此了解他目前的心情。
然而让人气恼的是,自己笨重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在与坂井悠二一起约会这么独一无二的乐趣之中,自己却表现的像根木头一样。或许约会几次以后,习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可以稍微放松心情,就能以自然的态度跟他对话吧。
单单是这么想,反而让全身变的更僵硬,不过她还是会继续努力。
在与坂井悠二一起约会这么独一无二的乐趣之中,自己却表现的像根木头一样。
或许约会几次以后,习惯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可以稍微放松心情,就能做到了吧。
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看法怎样?
他喜欢的类型不会是那种凶悍又倔强的女孩子吧?
自己有办法和那个平井缘对抗吗?显而易见的,是前途多难。
不过,她还是会继续努力。
竭尽所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不过,以目前的阶段而言,真的是无力扭转乾坤。
就在吉田一美心中打着小算盘的时候。
蓦地,悠二开口道:“是池的主意吧?”
“嗯?”一美心头突然一惊,慌忙的回答道:“什,什么?”
“今天的事,是池出主意的?”悠二再次确认说道。
“啊,这,这个……”吉田一美心中越来越紧张,不断地想着以自然的态度跟他对话吧,单单是这么想,反而让全身变的更僵硬,不过她还是会继续说道:“嗯,是……”
“啊,从以前他就这样……”悠二到也没有什么责备的语气,他只是缓缓地向前走着。
“不,不是的……”一美发现自己似乎将池陷入了不义的地步,便赶紧说道:“这,这是我的注意,池同学只是帮,帮我而已。”
“嗯,这样吗……”
吉田一美听见悠二这么说,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话刚到口,就卡住了。
慢慢的,两人踩着平静又有些轻快的步履,来到美术馆的第三层,也就是现代工艺的展览会场。
不同于第二层宛如博物馆一般严密的防护措施,这里完全开放的展示空间所摆设的玻璃工艺品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悠二斜眼一瞧,吉田一美不知第几次尝试跟自己开口,结果又是半途而废。
于是,看着眼前巨大的蓝色酒杯工艺品,悠二背对着一美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听见这句话,一美突然一颤,赶紧答道:“啊,对不起……”
“咦?……”悠二疑惑的回过头,“为什么道歉?”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在责备别人吗?
“额,这个,这个……”
一美一时不知所措,刚刚心中想说的话顿时全部消失,只留下空白的大脑,于是,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我硬拉你来你不喜欢的地方……”一美扯了扯校服的下摆,拘谨的说道,“抱歉……”
“嘛,没事……”微微叹了口气,悠二隔着蓝色的酒杯,望向外面,“今天我心情不好,放学后也想去外面转转,你不过是碰巧约我而已……”
听见心情不好四字,一美脸色也是微微一黯,“心情不好吗,果然是两人吵架……”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清澈透明的蓝色大酒杯反射过来的阳光,戳刺着悠二显得晦暗消沉的双眸,轻声说道:“浪费你的时间了……”
“没,没有的事,你能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一美勉强的一笑,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沮丧,微微抬起头,越过少年的背影看前方,眼前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的大酒杯所映照出的,是悠二微微抿着眼睑的脸。
然而,在悠二的眼中,蓝色的另一端,有一个不经意间刺激自己的事物。
一朵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微摇曳的火苗。
那是老人观光团之中的一人。眼角略微下垂,面容和蔼的老太太的火炬。
其实,“感觉”这个表达方式并不正确。
他一直看得到,只是他已经把火炬存在的光景视为理所当然,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从那位浮现平静微笑的老太太身上,可以感受到数十年一路走来,不断累积的岁月。
然而她即将连同自己的存在失去这一切,以一夕破灭早早收场。
即使努力回想,隐约的痛楚、沉重的悲伤,一切变的遥远模糊。
虽然感觉仍在,却因此不再产生任何动摇。
事到如今,对自己而言,这个充满火炬的脱轨世界才是日常生活。
这时!
蓦地产生一种不协调感。
刚刚还在原地的老太太火炬,已经不在观光团当中。
不,是冷不防的消失。
火炬的熄灭、存在的消失,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才对。
(……怎么回事?)
老人们踩着悠闲的步伐走向第三层拱廊的出口。
通往第四层的手扶梯。
一旁的休息区……
(!!)
坐着……
一名身穿复古西装的瘦削老人。
那是化成老人形貌的“红世使徒”。(螺旋风琴妹子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