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阿悠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吗?”
“嗯……?不是。”
夏娜不太懂所谓“奇怪的话”指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悠二根本不可能随便乱说什么。
千草凝视着这名少女坦率的表情,看起来不是特别钻牛角尖的样子,似乎还不到严重烦恼的地步,而是基于好奇心、感兴趣才会提这个问题。
“唔——嗯,什么样的意义啊……?看似简单又很难回答。”
千草将手上的罐头摆在餐桌,面对自己的筷子坐了下来。
夏娜也不自觉地,面对面朝者自己的筷子就座。
(夫人!请你务必做出理性正确的回答,千万拜托了!)
背负着亚拉斯特尔深切的期盼。
千草开口道:“刚刚说查了好久……这么说来,你应该在图书馆待了一段时间,这样还是不明白?”
“嗯,可是,不管哪本的程度而已,对象与方法我晓得,也曾经看过,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做会让悠二的不安得到解答,因为这件事似乎跟我有关,所以我想知道这种行为有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看过小说或文学作品?”
“亚拉斯特尔说过,具有个人主观意识的内容,并不适用于精确的分析与理论方面的思考,所以我只是把重要文献整个熟记起来,从来不曾作为研究资料之用。”(所以说夏娜对于这些事情都太单纯懵懂无知了啊……)
千草已经有好几次听到夏娜语带自豪地提起这个,似乎是外国人的人名。
“记得亚拉斯托尔先生就是,住在很远的地方,像是你的父亲一样的人对不对?他真是一位别有见地的人。”
“嗯。”
听到重视的人得到夸奖,夏娜显得有些得意。
然而千草……
“不过……”
继续说道。
“?”
(?)
“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可能还是不清楚。”
“什么意思?”
千草谨慎地用字谴词。
“嗯——这个嘛……资料所记载的一向都是事实与理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提及。然而,现在小娜所思考的,是除此之外的事情……意思就是,是属于内心与感情方面,含糊笼统、没有完全答案的问题。”
夏娜一脸愣怔,看来这些事情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面对如此这般纯真稚嫩的少女,千草详细委婉的加以解释说明:
“你明白身体之间的碰触,是一种亲爱之情的表现对不对?”
“嗯,接吻也是属于这种动作之一对吧?握手、拥抱等等,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嗯——”
千草虽然感觉有些离题,不过还是略显得强硬的持续进行话题。
“那么,我举例来说,如果对喜欢的亚拉斯托尔现在这么做,你是不是觉得没关系?”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不过夏娜仍然理所当然的颔首。
“嗯!”
(……)
“这么说来……”
虽然变成多管闲事,但这不是为了悠二而是为了夏娜,千草确认道:“你对阿悠,也能轻易做到吗?”
“啊?!唔、呃、这……”
夏娜无法回答,缓缓垂下小脸。
(这……这么轻率的言完全不像夫人的作风啊?!)
“仔细这么一想,感觉很不好意思对不对?这就是这个话题的重点。况且,接吻这种事,吻在脸颊跟嘴对嘴这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位告诉阿悠这么做的人,指的应该是嘴对嘴吧。”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感觉话题逐渐进入相当危险的领域,亚拉斯特尔急得咬牙切齿,却无法插手。
“……嘴……嘴对……嘴……?”
夏娜依然垂着小脸,好不容易才挤出蚊子叫那般的声音,只见她双耳红通通的。
“……这,这个……我不要,不喜欢……”
见夏娜战战兢兢的说着,千草“嗯”的一声满意的颔首。
“很好,不可以随便让别人亲吻,就算是对亚拉斯托先生也不可以噢!”
“啊?”
(唔?)
夏娜不由自主地抬起脸,眼帘映着浮现在千草脸庞那抹温柔的笑容。
“小娜,我啊,是这么认为的,嘴对嘴的接吻就想一种‘誓言’。”
“誓言……?”
“是的,这个动作就是宣誓……可以接触自己的一切,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对方。这与面对亲朋好友的时候是不同的,是一种决定鞭打强烈到无法自主的心情形式。除非对方有足够的资格让你下定这样的决心,否则绝对不可能随便亲吻对方,也不可以让对边亲吻你。当然,立下誓言的频率以及遵守的能力强弱是因人而异的。”
“……”
(……)
望着专心聆听的少女(与魔神),千草略显困扰的说道:“我想阿悠的不安,一定是在担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取得你的认同。”
此时,又冷不防添加恶作剧的口吻。
“……不过呢,如果有男生企图借由这种行为来消除不安的话,女生尽管狠狠给他一拳,小娜既然不认为阿悠是可以交换誓言的男人,就一拳把他打倒不用客气。我家阿悠虽然晚熟、人又呆头呆脑的,(这可真是……哈哈……)不过我也无法保证他不会趁机强人所难。”
“……嗯,我知道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夏娜点点头。讨论的话就给他一拳,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听完千草的说法,感觉什么事都变得很简单,真是不可思仪。
千草也点头回应,最后为了夏娜再三叮嘱。
“不要太高估阿悠,好好珍惜自己,不要看轻自己,你的身价是不凡的,有我做保证。因此,在你有这个意愿交换誓言之前,你可以不断提高身价,等待阿悠跨越障碍,或者继续准备下一个障碍。如果因此放弃或挫败,这就代表阿悠的感情根本不堪一击。”
“唔,嗯。”
千草的说法好似把悠二跟自己的心事全部看穿了一般,夏娜脸颊再次泛起绯红。
(嗯唔……就这样做下结论吗?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另一方面,亚拉斯特尔对于这个话题以他不甚满意的结论收场,感到焦虑难耐。总之,不是对千草,而是认定……
(全部都是坂井悠二的错。)
他是绅士(绅士……),同时对坂井悠二一点也不友善。
至于为什么,想必大家都知道原因……
“在说我什么?”
当事人悠二一边擦拭着头,一边走进客厅。他也是从今天开始换成夏季制服——话虽如此,男生的话顶多是脱掉立领制服,改穿短袖衬衫——只有这点变化而已。
“是啊是啊,好像聊的很起劲的样子……”斗比也从一旁走来,懒散地说道。
夏娜由于还在思考刚才的内容,显得有些紧张,不由得转过脸去。
千草则显得沉着冷静,让人完全感觉不出刚才谈话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