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子先一步离开了,没人知道他的离去。当夏宇禾知道他不在的时候,那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
聚拢在济阴的人马也在一点点的离开,先走的是少华山。
孟阳庭的判变让他们猝不及防,最后知道这情报的他们虽说百般不信,但最后也只能是认了。
老宗主也是发来一则传信符,上书:回宗再说。四个字书尽了老宗主的失望,门下得意门生最终沦落为一浪徒,他是何等的失落?
妖盟、仙殿的人马也到了各回各宗的时间了。虽说领头人白竿依旧不见人影,但妖盟没一个人是担心他的安危的。
毕竟他深不可测的道行,天下能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谢云为在场的所有人手全都上了一碗清酒:“多谢各位的到来,最终让魂殿的奸计没有得逞,在此我谢云,多谢各位了!”
没人不敢不给谢云面子,都是一饮而尽。没有一个说敷衍了事,对他不敬的。
唰!唰!唰!唰!
无数人御剑、驾风离开,纵使现在还是半夜,这场景还是那么状观。
“啪!”
见众人已经离开,谢云是一下子砸碎了酒碗。这不和谐的声音是吓了秦月一跳。
“大师兄,怎么了?为何要将这瓷碗砸了啊?”这碗碎得太突然,谢云都没提前告知。
“老三,你还记得孟阳庭吗?”谢云叹了口气,转头问道。
秦月愣了一下,孟阳庭他怎么不记得?上次天池试剑大会,他还和这个“诡剑”的继承者匆匆过过几招,虽说现在他已经判变了,但那也是少华山的事,和他们三清山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吧!
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满眼悲凉的谢云,秦月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已经毫无人影的天空,急得他想驾风赶上那些离开的人。
不巧,谢云是一把扯住了他:“虽说你一身法力完全比得上老二元神出窍,但你大脑的转速却还是没得老二灵敏啊!”
“掌门……师兄,是什么时候驾风离开的?”听到夏宇禾提前离开了,秦月停下了脚步,问道。
“我给所有人倒酒的时候!”
嗖,嗖,嗖……
十八道血刃在树林间飞过,二十八个尸体便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草坪之上。
有个没有瞬间死去的煅体修士,手捂着脖口,指着这背上背着血刃的男人,想说些什么,但吐出的却全是血沫,因为他的声带已经被这个男人一刃挑掉了。
那男人也发现了这个漏网之鱼,嘴角是勾起了一抹恶笑。上去一脚就沿着他的脖口将他的头踢飞了出去。
血溅出去有三尺远,瞬间,那煅体修士的下半身就停下了动作,立马死了过去。
那男人一口吐沫喷到了那无头尸首的身上,眼望西方,扶世剑抽了出来。
“三清山的那个小鬼又来了,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本想留下跟夏宇禾硬打一番的孟阳庭见到躺了一地的尸体,笑了,“那边还有猎物呢,就不和你过家家了!就留几个小家伙和你过过招吧!”
他一笑,从一个瓷瓶中洒出了一堆红色的虫子,这似蚕宝宝一般的红色肉虫如同饿极了的食肉动物般爬进了一具具冰冷冷的尸体。
孟阳庭对这些虫子的举动很满意,他笑着唤雾离开了。静悄悄的竹林只留下了一具具渐渐回暖的尸体,孟阳庭前脚刚走,后脚夏宇禾就带着长发赶到了。
“不好,还是来晚一步了!太低估孟阳庭的实力了!”夏宇禾看着这一具具依旧冰凉的尸体,一拳捶地气道。
长发闭了闭眼,睁开双眼后,说道:“我感映过了,四周没有一丝魂力波动,鬼差也没有出现过,这些人的魂魄应该是被魂殿用其他藏魂之物藏起来了!”
夏宇禾听了长发的话后是一脸严肃,他摇了摇头:“不止,最坏的结果可能是被那‘恶魄’给一口吞了!”
“哇……”忽然,一声惨吼响起,让夏宇禾暗叫不好,一个引风升空让他成功避开了狂尸的一爪。
飞上天空三尺时,夏宇禾低头一看,他咬了咬牙,心中是大骂孟阳庭混账。
满地的尸体全都爬了起来,他们全身通红,行为举止怪异无比。但全身沸腾起来的温度却并非说明他们又活过来了。
因为这温度是过头了,而且他们凶恶的面容都无时无刻在告诉着夏宇禾,他们是一群狂尸,而且如此之多的个数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孟阳庭那个混账东西,连狂尸虫蛊都有如此之多的存货,真是,藏得太深了吧!”整片竹林已经冰凉的尸体都在渐渐回温在冷月下站了起来,如此瘆人的场景却没能让他害怕。
他的眼中,有的只有对制造者的愤怒与仇恨。别人可以不知道,但他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狂尸虫蛊是所有蛊虫中最为娇贵的存在。它在奇虫榜上是虽不能排进前一千,但若是按存活率低,它绝对能排进前十。
蛊是百虫中出一只,而狂尸虫蛊是千只蛊虫都不一定有一只能活得下来的。
曾有一,种蛊的山人,为蛊作过一首诗,诗曰:
“虫如秋叶飞满天,
纷纷虫血粘成线。
若是待见一虫时,
满头青丝化白雪!”
这自然是位大椿之士所谱下的诗,他诗中的“一虫”自然不是单纯的指数虫中厮杀而出的“蛊虫”,据传闻,那位大椿者所想种的蛊虫是专门了结他性命的“虫皇”。
对于这传闻,夏宇禾一直是保守态度。一个大椿之士所想之事和所知晓的范围,已经与他这个“普通人”不在同一个范围里了。
或许他们说认为的“重生”,在他眼中就是永不可能的传说!
不过如此之多的尸首都被放了狂尸虫蛊,这孟阳庭到底是花了多少工夫在这上面啊?
“这些怪物为何体温上升的如此之快?是服了什么药草了吗?”长发看着竹林中身体变红变热的“怪物”,有些发颤道。
“不!他们不是怪物,他们简直是一群不定时的人型核弹!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一个成仙证道的大罗金仙,如此之多的怪物都能一次性将他炸成灰飞,连渣都不剩的那种!”夏宇禾是清楚,这狂尸虫蛊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它一直在攀升的温度和实力,而是它随心所欲且不定时的爆炸!
只要狂尸虫蛊进入成年后,他就会进入一个心态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只要一个抚慰不好它就会暴走,而且实力与境界也会随怒火一齐暴涨,最后它会将一片区域炸成一片空白。
这狂尸虫难养之处便是如此,只要他火了,都用不着你来,他都可以把你都一齐断子绝孙了!
听夏宇禾说完了这狂尸虫蛊的习性,长发是掩嘴惊讶这狂尸虫蛊的恐怖,急问:“那怎么办?若是这些东西爆炸了你是跑都跑不掉的!”
“别着急,山人自有妙计,这些家伙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没将他们放进眼里!”夏宇禾咬了咬牙,收起震魂,直接跳进了群尸中间……
叮!叮!叮!
血刃终于在这夜半之时被人第一次挡了下来,孟阳庭一笑,收回血刃对着这人鼓起了掌。
大汉手握钝器,为抵挡孟阳庭刺来的致命血刃,他已经是伤痕累累,看着有条不紊还笑意连连的孟阳庭,他心中是极度害怕,因为那柄银白色的扶世剑已经出鞘了!
“能死在这圣器之下,说老实话,你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明月下,那扶世剑显得异常瘆人,毕竟这出鞘凶器所携带而出的杀伐之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拜拜!”
唰!
银光一个闪烁便飞速刺向了大汉,那大汉一身金光护体,手中带刺钝器是一力挥出了几乎二象过河的神力,他怒吼,面对孟阳庭他的一切作为根本如反天一般乏力,不过在这人生尽头,他仍想用自己那微乎其微的力量去看看,这传说中的中原第一人到底有多厉害。
当!
兵器的碰撞声响起,钝器被扶世一击戳出了一个窟窿。嘀嗒,嘀嗒!大汉的嘴角,血在一滴滴的落下,他的胸口被宝剑直接穿过,金光如同纸糊,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嘻嘻嘻,我尽力了!少华山‘诡剑’的传人果然如传闻般强大,鄙人,此生足矣!”大汉坚持了数十秒,最终还是闭了眼,倒了下去。
“土鸡瓦狗,连一点挑战力都没有!”一口浓痰,孟阳庭直接吐到了这大汉的糙脸上,嗤之以鼻道。
“是吗,孟阳庭,那让贫道做你对手可好?”
正当孟阳庭想完成任务,回头离去时,背后那原本无人的巨石上,有一人站在了上面。
“夏宇禾!”见到来人,孟阳庭是心中大惊,那三尺来长的震魂棍已经标注出这人的身份了。
月色下那银色的双瞳好似能看穿世间一切物质的本质一般,阴冷且强大。
“怎么了孟阳庭,我难不成都没法当你的对手吗?”夏宇禾虽说是在问话,但手头上却并没有一丝想要征求他的意思,震魂棍上那已经汇聚而来的灵力虽是凌乱,但形成的飓风却仍是可怖,令人仅是一瞥便是心中寒颤,不敢直视。
“我很好奇,夏道长你是怎么活着走出那片竹林的。”面对即将暴走的夏宇禾,孟阳庭一点也没有害怕和心虚的意思,反而谈笑风生,仿佛是在和远来的老友谈笑一般。
笑着看了眼身后背着的封天画卷,夏宇禾狂笑:“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已经犯了通敌罪。按阴府府规第三千一百条,你,是要被打断两条腿,用铁钩拉到十王殿上领罪的!”
“看打!”
呼……
凌厉的震魂棍裹挟着能撕扯一方虚空的巨力,一棍砸了过来。
咚!
这一棍孟阳庭心知不能硬接,连忙侧身躲了过去。短棍将那硕石砸得四分五裂,其力之重令人心惊。
“斩灵,出!”
还未等他站稳脚跟,夏宇禾紧接着就将斩灵神剑御出。如此之近的距离,孟阳庭根本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一念升五华,杀!”
叮,叮!
手指放于胸口前,孟阳庭使出了那招他许久未用的剑术,少华山绝学,天枢封杀诀!
斩灵剑被甩出去老远,夏宇禾也是连忙收起了震魂,快速招回了斩灵,当着孟阳庭的面,快速划出了九字。
九字剑印诀!两人相隔不过三厘米,如此之近的距离划出这九字,倒不是因为夏宇禾想速战速决。
而是从细节上夏宇禾知道了,孟阳庭想要爆发他的全部实力了。
无名鬼道上夏宇禾是领教过他一两层的手段,他敢笃定以自己现在煅体的实力,想要和实力全爆发的孟阳庭打,不仅悬,而且肉身都有可能会被他打废掉。
即如此不如将压箱底的九字剑印诀直接拉出来,趁他还未达到那个境界,现在就将他压着打一遍,能打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