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的山门,封觉停下了脚步,上山的阶梯是由“试心石”铺成,还记得多年前那个还没长出皱纹的自己,第一次踏过这奇石,那少见多怪的样儿,现在想想还是挺滑稽的。
“徒儿们,一起上山吧!”三清一脉七百弟子全都出来了,人人青衣配素剑,这是三清山规,出门必须着装一致,当然,这条规矩夏宇禾就从没遵守过。
“是!”
三清山的人气势如虹,他们手执各色武器,齐踏步代登上了这峨眉山的阶梯。
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人阻拦,山路蜿蜒而上,山路的尽头像是有什么人在那儿等待着。
不多时,封觉带着谢云、秦月等人登到了峨眉山顶。这阶梯旁果然有一光头尼师在等着他们。
“道长,吾师已在‘赎罪楼’等道长许久了!”尼师双手合十,口念了句佛号道。
“赎罪楼?她是真的恨我啊,不过也难怪她生气,当年的事儿真的复杂到我都没法向她解释。”封觉叹了口气,即然人家想在赎罪楼见面,那就去吧,省得不见面导致误会加深。
封觉轻步随着那尼师离开了,七百弟众在山门前等着,封觉也仅仅只带了谢云一人去了赎罪楼。
赎罪楼里有一尊观世音,供桌前,静善师太跪在蒲团上,风吹动着佛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不多时,封觉理着道袍也跪在了她身旁的蒲团上。两人并没有交谈,任那时间慢慢流逝。
“你来我这儿到底有什么事?若是寻你徒儿我马上喊人把他给你送出来,你走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静善开口了,她紧闭着双眸,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封觉一眼。
封觉看着静善,二十多年再未相面,她依旧那么风华,绝色的容颜真的很容易让人沉醉。
“真的很对不起,三十年都没来看望你和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还希望你不要生气,不来,真不是我的本愿。”封觉已经是老态龙钟了,他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苦和痛,真的是太想找个人倾诉倾诉,但话到嘴边却又是说不出口了。
“三十年,孩子都已经金花聚顶了。你还从没回来过,我只想问问你这三十年我向你要过什么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说我吗?在人前我从来都是称她是我徒弟,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才让她喊我声‘妈’。”
静善轻语,面色不悲不泣,好像是在陈述件事,自己是个故事外的人一样。
“苦了你了,当年之事是我的过错,我不该来峨眉的!”封觉无话可说。他的错,他得认,若是当年不来峨眉,那一夜他也不会中绥山长老的计。
自然也不会害她独自一人带娃三十年。
“啪!”
师太上来一巴掌就甩到了封觉脸上,封觉脸上瞬间多了五道红杠:“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三十年前你娶我的那一次!佛堂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你居然没来!”
“那真是事出有因,不是我有意而为的,原谅我。”握住了静善打来的右手,封觉轻声道。
楼外,谢云闭眼许久,虽然看上去他像是非常之安静,但焦急如他,是早就想一脚踹开楼门去解释这一切了。
但他却一次次的忍下来了,不为别的,因为这是家师自己的事,最后终要他自己解决,但他最牵挂的还是夏宇禾的事,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
感受着春风般的鸟语蝉鸣,夏宇禾再次入定,他已经是将《古战法》的灵气篇吃透了,而且第一阶段的修行已经完成,现在他要做的是“学法术”!
当然这个学法术自然不是那般简单的拿本什么剑式、古法去学习,而是通过第一阶段的修行去感悟别的修士,发功和气息的调整去悟出那套法术来。
当然知道这该死的修行方法后,夏宇禾就知道了,这完全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而且这《古战法》上对这一阶段的修行是一语带过,只注明这一阶段很难,但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注解和提示,反正是真的坑爹啊。
“云空师傅,你能不能施展下你们峨眉的不传真学?我观摩观摩!”夏宇禾满脸的不情愿,因为这功法太坑了。
“可以!”
云空出掌,使得是她最为擅长的《异像法》,这真是峨眉一脉的不传之秘,掌拳出动都能浮升异像,一象一狮,一龙一虎,夏宇禾眼前云空展现着风采,但夏宇禾快无语死了,此时的他不仅进入了那“空灵”的状态,银瞳也睁开了,但云空舞了这般之长的时间,他依旧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真是气得夏宇禾想笑。
“师姐,师姐,大事不好了!师傅在‘会客殿’与人打起来了,而且还把大殿打炸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一小尼跑了过来,她很不淡定,因为三清山七百道士的到来让她怕了。
“啊……师傅和人打起来了,虚元师妹等等我,引我去看看!”云空大急,忙收了法力,驾云随虚元去了。
夏宇禾耸了耸肩,半天下来是什么也没看到,他是怀疑人生了,这稀奇古怪的功法他真能学会吗?
赎罪楼,两人相对而坐,两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茶,静善已经倒了,但两人都没有去喝,互相看着对方。
“你是来讨还你徒儿的吧!”静善开口了,对于夏宇禾的来历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嗯,宇禾是我的二弟子,还希望你念及旧情放他归山。”封觉面不改色,依旧平静似水。
“好,我这就差人把你徒儿拉出来!你带着你徒儿快离开这儿吧!”
静善起身,掸去了一身的尘灰,转身准备离开了。封觉伸出手,正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静善如此绝情的背影,他便停下了伸手。
“妈,听说你和人打起来了,怎么样了?”
云空闯进了赎罪楼,看着眼神怪异的二人,她瞬间愣住了。
虽说有十余年没有见到了,但封觉这张苍老的脸颊却是刻在了她的心里。同样,封觉也看到了她,在两人对目的一瞬,封觉实在是止不住眼泪了:“凌儿,是爸,爸来看你来了!”
封觉张开了怀抱,这张老态龙钟的面容不知为何也让云空动容了:“爸,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爸凌儿好想你!”
云空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此时竟哭得像个六岁的孩子一样,扑在封觉的怀中,看得静善也动容了。
“妈,我不想和父亲分开了!您别赶父亲走好不好?”云空擦去了眼泪,跪在了静善的面前说道。
“女儿,不是妈妈心狠,是你爸不愿意要我们母女啊。”俯下身子,静善抱住了云空,“想知道三十年前的事吗?女儿。”
“想!”
“好,你听着,听完后告诉妈,是谁错了。还记得那还是娘刚怀你的时候……”
三十年前,峨眉的住持还不是东方秀婉,但那时的秀婉已经被住持查出身怀有孕了。
当时的住持堂竹师太是气到在秀婉的房间里破口大骂,因为秀婉那令人羡慕的修仙资质放眼华夏是无人能及,她也是尽全力去培养她了,但刚把她领进三花之境就出了这事儿,任谁碰上心情都好不起来的吧!
“孩子不能走闪失!”当听到秀婉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是完全不同意的,忙道,“孩子即然来世,你就必须有义务将他养大,这乃是缘份,不管是不是个意外!”
“贫尼虽没生养过子嗣,但也知其不易。但若是不要这孩子了,徒儿啊,这对你仙途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所以这孩子只能生,不能做!”堂竹师太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这徒儿,又道,“不行,我不能让三清山的那个臭道士不认账,徒儿你等着,我去给你讨个说法去!”
堂竹是带着人马去了三清山,三清山的掌门当时还是林道珍,三清山还是三清山,还没有加入仙殿。
不过两人看似火气十足的碰面,却聊得是相当投机,没一会儿就敲定了二人的婚礼。
……
“那个,之前的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没想到绥山的那个老头儿是那样的一个人!”这时的封觉还很稚嫩,老练一词根本没法用在他身上。
“没事,若是没有绥山的前辈牵红线,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秀婉笑了笑原谅了他,虽说是这人让自己破了戒律,但她一点也没有说不开心,因为她知道已经发生的事,再怎么后悔也都无济于事了。
“婉儿,你真好!”婚前的几日里,两人的感情如风般增涨,待临霄子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如胶似漆了,一把把狗粮拍到他这个师弟差点儿没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