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阵阵急促的鼓声,标志着雅会最终决赛的开始。阎殿的大船上灯火辉煌,搭建出一个梦幻般的舞台。
“久等了各位!”妖媚缠绵的声音传出,现场多少男子为其销魂痴迷欢呼,“我们有十名选手进入决赛,可是……”
“魅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啊,快说吧,魅娘!”
“一群死鬼,着什么急啊,赶着投胎啊!”
“……”
引领大局的是阎殿的主事,每年的比赛都是她主持,很多人都因此认识了她:魅娘。
看她大约二八年华,但一言一行妖娆万分,媚骨众生,加上一双狐媚的眼睛,把人都勾倒在其裙下。
可这么久以来也没人能亲近一分,只要有人试图冒犯,就一定会出现一个黑衣人快刀斩乱麻般解决。是以,众人也只能口头上调戏调戏,是万万不敢过了头。
“今晚共有十位选手进入决赛,但今晚的比试是:舞。所以,几位进入决赛的男士可就要大显身手才是哟!哈哈哈……哈哈哈……”
几位男士无可奈何的弃权,总不能让他们也上台和一群女人乱舞吧!最后台上只剩四名女子,各自站在早就准备好的莲台上。
狭小的莲台就是今日的舞台,每个人的头上都垂吊两根绸带。
霓裳看了看同台的四名女子,除了萧白雪,都不认识,但那两名女子看着很是天真可爱,脸上满是参赛的激动和喜悦之情。
“规则很简单,莲台之上起舞,自有观众评价。各位看好谁就把手里的金豆子投入准备好的琉璃瓶里,豆子最多人获胜,还可以带走哦!接下来,舞台就交给你们了……”
也不知是她错觉还是怎么,霓裳总觉得魅娘下去前看她的那眼意味深长,不好的感觉油然生起。
音乐随即响起,杂乱无章听不出是那位名家之作。四名女子都开始扭动身躯努力的跟随着节奏,可再怎么看除去萧白雪与霓裳的身影有些舞蹈的韵味,其余两人完全和不了节奏,舞蹈再美也像是疯癫了般。
像是要把怒火发泄出来,霓裳狠狠几下踏脚,大理石的莲台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纹。乐曲这时也变得激烈,如万马奔腾而来的前奏。
像是不满萧白雪能够跟上曲调,霓裳双手猛然一抓,两条红绸缠绕在手腕间。借着红绸霓裳身体腾空而舞,身体轻盈的她很好的掌控着手中的绸缎翩翩而舞。
四周传来掌声阵阵,可惜他们看不见霓裳的容貌,全被那魅惑的红色遮掩却更显一番风味。
乐曲越来越急切,四人中只剩霓裳一人能随着音乐不受影响的在莲台上起舞,萧白雪也也因为莲台狭窄几度停顿。
此刻的霓裳就像只火红的精灵,音乐和她的动作融为一体。萧白雪在一旁就像是多余的部分,再能歌善舞也只能勉强跟上,完全不能说是舞蹈了,只是一连串动作的组合罢了。
像是炫耀一般,霓裳单手缠住一端的红绸开始腾空的旋转。一圈又一圈,霓裳不知扯着红绸转了好久,突然整个人脱离了舞台,真真的在空中悬空。周围的人都为她这失败而可惜的时候,她一脚蹬在船头的柱子上,借力回到了舞台。
这时人们才发现,她刚才脱离的方向正是那根柱子,所以刚才的失误可以说是她故意而为。
在台上稍作停顿,她又双手缠住红绸,又开始了一段新的舞蹈。两条绸缎就像是仙女的流带,和她的衣服浑然一体。
接着惊人的一幕又一次的出现,霓裳腾空到最高处时,两条绸缎齐齐断裂,而她也顺势飞出了船舷,往湖中坠落。因为刚才的缘故,没有人惊呼,反而兴致高涨,看着霓裳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
就在霓裳即将落水的瞬间,两段红绸奋力的拍打上湖面,她也借力提高了身躯,紧接着又使红绸缠上了船舷的柱子,手臂一使力上了船,脚还未落,又一奋拍,终于落在了她的莲台之上。
恰巧,音乐也在这个时候停止,比赛结束。
可能是这一连串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霓裳有一瞬间的踉跄。怕是崴了脚,霓裳在心里暗叹,还好音乐停止了,不然可就有些窘迫难堪,谁叫她之前把话说得太满。
这时因为音乐的停止,阎殿上陆续走出许多黑衣女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琉璃瓶,是用来装金豆子的。
还好阎殿的船够大,有很多人在投了金豆子后,也都上了画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在周围画舫的围绕下,阎殿的船就像是陷入腹地般,却不失其庄严华丽,让人忽视不得。
毫无疑问,人群都趋向了霓裳面前,想要结识这神秘的女子。
很快霓裳的琉璃瓶就装满了金豆子,看着快溢出的豆子,霓裳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挑衅似的看着惨白着脸的萧白雪,霓裳心里暗暗说道:让你欺负玥儿,活该!
“欸哟喂,魅娘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金豆子都在一个瓶里呢,这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吧。”魅娘适时的出现宣布了结果,“恭喜这位姑娘获得了本次的冠军。”随后又退了下去,把舞台留给了众人,作为主人在人群中穿梭着。
人群里,魅娘仔细的打量着台上的霓裳。霓裳也不惧她的目光,瞪着双眼回望着。只是在众人不注意的地方,小心的揉着脚踝,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戴着面纱的脸始终保持着若隐若现的微笑,只是额头的汗水有些显眼。
“不知佳人是何家小姐?”
一道清冽的声音由人群中传出,霓裳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南宫曛看了个彻底。原本懒散的步伐一下子加快,一个纵身越上了舞台。
“王妃可还尽兴?”
清澈之声传遍整个画舫,让所有都为之一振。
并联站在莲台之上,手自然的揽着霓裳的腰,让她把身体的力量转移到他的身上。有些挣扎的霓裳,因为脚上传来的刺痛而放弃了,转而温顺的偎依在他的怀里。
这时人们才知道,这才能出众的女子就是曛王新娶进府的王妃,一个乞儿,皇上亲封的乞妃。能进入阎殿比试的决赛就不是一般人,瞧着人家这两口子,同样都是神秘不知容貌,但周身的气势就让人自觉低人一等,还有这耀眼的悬空舞更是让人想要看看这曛王妃是何容貌,能让曛王舍了萧太傅的女儿。
“原来是曛王妃,燕桑这厢有礼了。”
男子一头黝黑长发披散于肩,头顶以墨玉固发,面如雕刻五官分明,一对桃花眼满含柔情,轻薄红唇难掩风尘却笑意深沉。
或是上天听见了众人的心声,燕桑对着霓裳行一虚礼的时候,强风扫过,不经意间就吹落了那因跳舞而不再牢固的面纱。
有些惨白的面容出现在人前,小巧的脸上嵌着两只琥珀般猫眼,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不做任何修饰也恰到好处,因为眼帘有些低垂,浓密的睫毛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俏皮的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因刚才的运动有些微鼓。红润的小嘴微启,露出一丝白皙的牙齿。
这一幕之后再没有人会对曛王舍弃萧白雪而有什么疑惑,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有眼睛的都知道该怎么选,不说这容貌上的差异明显,就是这才能的对比也是天与地的对比。
就算曾为乞儿,如今也比过了众多才子佳人,成了难得的人才。只是为何初为乞儿?
“燕公子来了庆京不进宫拜谒,倒有闲情来这儿转悠,也不怕耽搁大事。”
突然出现的男子带着似笑非笑的魄力,南宫曛倒是多看了他几眼。
“燕桑只是正巧赶上了这雅会,多日路途劳累也该休息休息,曛王不是这般不近人情吧?”轻松的语气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兄弟般,自然是在忽视他们对视打量的情况下。
“早就知道燕公子要来,宫里已备好一切,不妨就此随本王回宫,好好休息。”
“这刚到庆京就要被囚于宫内,诚王就不能让燕桑惬意一晚吗?”
面对诚王的邀请燕桑好看的面容皱起了眉头,带着些许无奈和委屈,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燕公子言重了,本王只是担忧公子安危,燕国系于公子一身可得万分小心才是。公子想要夜游,本王自当陪伴。”
从南宫曛出现开始,霓裳就乖巧的偎依在他的怀里,不仅是因为脚受伤还是因为眼前这人让她不想面对,她还没想好说辞。
燕桑火热的视线让在场的人都看得清,不知内情的他们也只当是被曛王妃的美色所迷,看向燕桑的目光也轻蔑几许,又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
“既然诚王在这儿,本王就先带王妃回去,几场比赛下来,霓裳想必也是累了。”说话间轻揉着霓裳的头,入手的柔顺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只是可怜装作乖巧的霓裳,不但要忍受他的蹂躏还得仪态端庄的扮演好王妃的角色。
“燕桑还想和曛王好好讨教一番就这样离去不可惜这次偶遇。”
“明日宫里自会宴请燕公子,公子不必急于一时。”南宫曛说完俯身抱起霓裳几个纵身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凌彦也跟着自家主子离开人群,不过中途转身回到了画舫,不知干什么去了。
惨败的萧白雪呆站在一旁,此刻根本没人去理会她的心情之类,南宫诚也因燕桑的出现,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忽略。
“公子还是随本王走吧,此刻曛王怕是没时间理会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