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嗯。”
“本王不知你与燕王乃旧识,那日没能让你们叙旧真是不该。”
“……”冰冷的视线打在霓裳身上,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倒不是怕了,只是不知这南宫曛知道多少,也只有闭而不言。
“王妃就没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右手两指轻抬,迫使霓裳不得不面对寒气逼人的假面。
嘴角的微扬,但目光却透着刺骨的瘆人,霓裳不自觉就握紧了手心,右手慢慢的挪到背后。
“王妃还是乖巧些,游戏在家里玩可以,外面可由不得你。”
南宫曛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在衣襟的遮掩下紧紧的按着她的命门。周围的人也都悄悄地打量着她们,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惹人羡慕的恩爱夫妻,也只有在一旁的凌彦和鬼丫看得胆颤。
爷生气了,还是非常生气,要远离爷。这是凌彦的想法。怎样才能救下曛王妃?这是鬼丫焦虑的问题。
不等他们考虑清楚,两位主角就在众人既欣慰又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殿,而燕王视乎也很是看好他们。
“皇上好福气啊。”
南宫焰只是笑笑不做评价,曛儿的事,他是管不了了,只希望他的怨恨不要太深。
禁锢着霓裳的南宫曛并没有把她带回王府,而是转身去了后宫。等霓裳得到自由的时候,发现竟是自己那天在宫里居住的宫殿,也就是青鸾殿的后殿。
南宫曛站在书桌旁,凝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卷。那幅画,霓裳之前就见过,画风有些稚嫩,像是孩子画的,但上面的题字苍劲有力笔锋独特定出自大家。
南宫曛此刻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却不得不暂时按压,什么时候他也会顾及了,那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的狠绝去了哪儿?
“你是燕王的人?”
来自地狱的问话不带丝毫感情,之前所有的似笑非笑同此时的阴狠相比判若两人,虽说知道他没这么亲和,但习惯很可怕。
似乎只要她回答是,下一秒他就能扭下她的脖子。可脚边瑟瑟发抖的小家伙还有那个黑衣人,让她有种百口莫辩的冤屈,心里把新进的燕王给问候了无数遍。
“是,也不是……”
给出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霓裳满脸笑容的讨好着眼前的地狱使者,也不知这燕国那里得罪了这个阎王,不光军队受虐,连她也要无辜受到牵连啊!
眼睛直直的望着霓裳,南宫曛的怒火在看见她依旧的笑容时已经消散了不少,很想知道她是否如她的笑容一样不惧于他。起初也是想到了过去之事使得情绪波动太大,如今也算是平静下来。
在南宫曛的注目下,霓裳开始了她的辛酸史。她和哥哥沅阳是住在轩辕国和燕国交界处的孤儿,偶然遇见学成归来的燕桑,燕桑见哥哥乃可造之材便收入麾下,兄妹二人虽燕桑去了燕国,在燕国时哥哥为救燕桑挡下剑弩,那知竟有剧毒,燕桑势弱只能暂时保住哥哥性命无虞却无解救之能,传闻南蛮有一冰蟾能解百毒,为救哥哥霓裳追寻着冰蟾找到了庆京,听南蛮人所言冰蟾被献给了南宫曛,而南宫曛又给了南宫焰。
“我只是想借你进入皇宫,想要那冰蟾,并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是什么燕王的人……”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哥哥,霓裳眼睛有些泛红,毕竟哥哥中毒之事千真万确,此刻也等着她啊!
“冰蟾,本王可以给你……”
“爷,不可。”千杀突然冲了出来,那冰蟾来之不易,况且爷还需要怎可给他人,进献之事本就子虚乌有。这该死的女人,难不成真蛊惑了爷的心智。
对于南宫曛的话,霓裳一下子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呆呆地开口:“你说真的?”
“本王有必要骗你?”眼神扫过还想说什么的千杀,继续对着呆愣的霓裳:“冰蟾本王借你,但有条件。”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生怕南宫曛反悔,在千杀压抑愤怒的眼神威慑下霓裳很是狗腿的对着南宫曛。
“冰蟾为借,得还。”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千杀觉得爷此刻很开心,满身充满柔光。“至于你,留在王府,成为真真正正的曛王妃。”
这话一出,不仅霓裳吃惊,千杀也猜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作为属下对于来路不明的霓裳他唯有规劝啊!
“爷,不可。您明知她来路不明,游戏尚可玩玩,现在确是要养虎为患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主了,带着它,下去。”淡凉的语气没有责备,可千杀知道,爷对他很生气,只好提着霓裳脚下的小家伙退了出去,最后还狠狠的看了眼霓裳,似威胁道:你敢答应试试!
屋里只剩下南宫曛和霓裳二人,南宫曛悠然的看着桌上的书籍,霓裳在那里天人交战衣角都快被她扯烂。
霓裳摸不清南宫曛的心思,真的看上她了?还是想利用她做什么?要说现在离开王府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今南宫曛说得很清楚,要她成为真真正正的曛王妃。若她答应就是舍了这一生给他,以他的能力,真要留下或找到她可以说是易如反掌,难不成真在这儿伴他一生?
现在他是王爷,会有三妻四妾,以后他必当君临天下,那就是三宫六院,可她只能看着,还要乖乖的坐稳他赋予她的地位,这不是委屈人吗。
想到这儿,霓裳就万分委屈,他就不能只娶她一人吗?想法一出,惊得霓裳立马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想到这儿去了。
“王妃这是在打醒自己好拒绝本王?”
南宫曛好笑的看着霓裳,也不知她刚才想些什么,表情真真怪异。
此刻的南宫曛温润如玉,像个邻家大哥哥,使霓裳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家哥哥。哥哥总是这样温柔的对自己说:“霓儿,不要爬树上去……”
“霓儿,淋雨会着凉,快回来……”
“……”
忘了哥哥说过自己多少次了,可忘不了他宠溺的声音和无奈的笑容,忘不了他每次故作严肃却眼带笑容的不协调,忘不了自己顽皮受伤后他自责的神情。
可最让她难受的是,出事前哥哥对她说的那席话:“霓儿,你该长大了。”
毫无情感的话第一次从哥哥嘴里说出,不知所措的她跑了,可没想到……
她不要哥哥对她最后印象是失望……
犹豫了许久,霓裳终是说出了这话:“你……若你答应我留在庆京这段时间你不另娶,我便答应你的条件。”
“王妃,别玩什么文字游戏,本王的意思很明确,从此以后你就是本王相伴一生之人。你答应,本王承诺宠你爱你疼你一生一世,绝不再娶。你不答应,从此形同陌路。”
南宫曛还记得那日红袖善舞的女子,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心里早就埋下了种子,不知什么时候发芽了……
“我……答应……”
南宫曛的一生一世终究还是敲开了她早已松动的心房,她知道眼前这男子让她心动了……。
霓裳不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想法,不管是真的动心还是有所图谋的计策,这个男人都值得她去尝试。她不否认这尚不知面容的优秀男人对她有着吸引,也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有些特别。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房有了松动,也曾幻想过和他相伴一生的场景,被他拥在怀中轻声呵护的感觉,与他策马扬鞭奔驰天地之间的潇洒……
南宫曛大手一挥,带着霓裳倒在了床上,“那王妃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职责,补个洞房花烛夜给本王呢?”
画风转变太快,霓裳有些应接不暇,“你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说话间霓裳想要起身逃离这危险的大床,看穿她的行动,南宫曛整个人压了上去,这下子是怎么也动不了了。
“王妃哪儿的话,本王只是吃醋罢了,谁叫你和那燕王那般亲近,身为夫君难道还不能吃醋。”
埋怨的语气令画风瞬间改变,整室温馨起来。
“……”你那叫吃醋,那等你真生气的时候,我还能找到我的尸骨吗?
突然身上一轻,南宫曛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放了什么搅拌,端着走到床边。
“你想……”话还没问出口,南宫曛就将水泼在了霓裳的脸上,“混蛋,你干嘛呢!”
“本王说过,洞房花烛夜会让你见到本王的真容,你也该这样回报本王不是吗?”
南宫曛平静的看着霓裳逐渐展开的眉眼,和之前想必还是这幅面容,只是多了份妖媚,活脱脱一山林间的灵物。
“……”原本满脸怒气的霓裳忘记了为什么南宫曛会知道她脸上的伪装,直直的看着南宫曛缓慢的取下了面具。
面具终于褪落在床上,借着微弱的烛光,霓裳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这是怎样的魅惑人心的面容啊!
与屏风上的女子八分相似的容貌又带着几分南宫焰的凌厉,简直就是他们两人完美的结合。面若天边银月,颜如初春桃瓣,剑眉墨画,目含柔情,万种风情跃然脸上。
看着此刻笑脸盈盈的南宫曛,霓裳不由叹道:“花中一隅,美人兮也。”
“王妃,此刻还有闲情想这些……”伸手抬起霓裳的下巴,南宫曛在她嘴边轻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暧昧的话语羞得霓裳满脸通红,心绪紊乱不知作何反应,是要推开他,可怎会有些不舍?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南宫曛,霓裳尽有些期待,想法一出更是羞愧难当不知所措,干脆闭上了眼。
适时门外传来了千杀的声音:“爷,苏将军在王府等您,请您速回,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