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的声音沙哑,恐怕也是一夜未眠!
也不知为何开始,他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若淳知道他那样狂妄的一个人,不会对她抱有所谓的感激之情,但是,还是不愿去想太多,淡淡的抽出手,她从不喜与人这般亲昵的接触,还是有些不习惯,见他眸色一暗,假装若无其事,道:“妾身想沐浴,请殿下准许!”
墨以希见她那般冷淡的态度,心中莫名一刺,兀自起身,盯着她的眼神已经换上往日里那般清冷的神色,语气也完全恢复到以往的嘲讽之意,“爱妃这几日如此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本太子当然允许爱妃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
“谢殿下!”微微支撑起身子颔首,这才有些安心,她要的就是他这样的态度,两个人间只有利益,确保不生一丝的情感,才是最安全的!那么,她的自由就指日可待!
军营往北的方向正是他们去寻药的路,那边是荒山野岭,之前那几日下来,她也有些熟悉周围的环境,骑马走远一些,便有一个如明镜般干净水源的湖泊,这边是军营要地,那边肯定是人烟稀少,深夜前往定是一个好去处!如果白日里前往,肯定是一个风景如画般美丽的好地方,只可惜,如今边境动荡,局势混乱,人心惶惶不安,没有几个人会去欣赏吧!
她用惜命的血救了他的士兵来攻打自己的国家!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这样反常的行为是为了讨他的一个承诺?
若淳完全清醒时得知自己昏迷了三日之久,军营的六百将士自那日服下解药,身上的毒气消失,面色恢复正常,已能起身行走。而惜命则是睡在安心的小窝里恢复元气。
她独自一人来到之前想去的那个大湖泊,深夜到处漆黑一片,只听见湖泊的另一边又一个巨大的瀑布,水往下倾泻而来,响声震动山谷。
墨以希难得的没有跟来,也许早已预计到,就算她要走也走不远的吧!
这些日子他让她跟在身边并未命人送她回去,到底是作何想法?
确保四周都无人,若淳这才褪去衣衫,缓缓的走进水中,解下头上的发髻,让那如墨玉般的发丝倾泻下来,身为女子,在这乱世中闯荡,有太多的不便之处,自她离开后,东奔西走,从未有这般安宁的时候。权力地位她不想要,天伦之乐她要不起,她只想做一个平常的女子,想要的并不多!
清澈的水映着银色的月光,若淳低头细细去看自己的脸,却意外的瞧见周身围绕着一群的鱼儿,也不怕她,恣意畅游好不悠闲,恐是许久没有人来打扰它们了!
一时兴起,她俯身钻进手中与鱼儿同游!
她的水性是极好的,儿时总是跳下水去嘻戏,那时她极受父皇的宠爱,即使把那些不受宠爱的王兄王第推下水,父皇也是不会太过深究于她。想到这里,便又想起了远在南越的父皇。自嫁入青丘国以来,似乎过了许久的日子,她想回去看看父皇!
钻出水面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游到了湖的中间,正在兴头上,却瞧见岸边远远的一处有人影晃动,迅速缓过神来,满脸的笑意立即消逝。
若淳捂着胸口大声的询问:“谁在那里?”
本来是想吓走那人影,却见那人手中拎着包袱坦然的走上前来。
“别过来!!”
那边的人影并未顿住,徐徐前来,他直走到湖边,若淳狠狠的皱眉,映入眼帘的赫赫然的就是他的脸,阴魂不散!!若淳心中暗自腹诽,忍住并未说出口,她知道祸从口出。
若淳知道他性子清冷,情绪向来阴晴不定,她用惜命的血换来他欠她一个承诺,在心里盘算如果心断时间有求于他,也不敢贸然得罪的!
咬着唇,微蹙着眉,忍住自己还未说出口的嘲讽话语,“你……”语气中极为不满,他这样独行独断的性子,自己何苦又多说!
只见他扔下手中的包袱,也不言语,转身便离去。
若淳见他走远,并未有回头的征兆,这才慢慢向岸边靠去。打开墨以希随手丢在地上的包袱,里面装着干净的衣物,若淳一眼便认出里面装的另一部分东西,是先前她研制出的防身之物,还多出一些玉瓶子,她打开瓶盖闻了闻,便明白这是补身子的药物。
这是,对前几日她尽心尽力找回解药的回报么?
若淳穿好衣衫,将手中的玉瓶一喝而进,剩下几瓶,准备给惜命!身上有些隐隐作痛,本是不在意的,只是微微腿下肩衣,回头看去,那日,撞在断崖上的肩头已经青紫一片,想擦一些药,似乎并没有治疗外伤的药,想想作罢,总有一日会好的!
“你几时能好?”
墨以希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些不耐,若淳狠狠的一惊,手中的玉瓶掉落下去,面露尴尬之色,他不是跟来的?怎么处处都有他,真是阴魂不散!!
他接下她掉落的药瓶,扯下她欲盖好的衣衫,这几日她都在昏迷之中,他每日给她擦药,伤虽好了许多,却仍是比较严重的!
他刚才见她在水中嘻戏的样子,看来真的是多虑了。
捡起的药瓶塞进她的手中,从口袋摸出一个黄色的玉瓶,粗略的将药倒在手上,随意揉弄了几下,若淳吃痛的皱眉,丝丝的倒抽几口冷气,她做的那些事并没有要求他的回报,他大可不必这样!
墨以希掩好她的衣衫,拽着她的手快速的离开。
还未走出几步,便感觉到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他拽着她一并躲进了半人高的草丛中,若淳知道,这乱世之地还是少惹是生非为妙,但是还是有些好奇!
微微的扒开草丛去看,黑暗的夜色有二十几匹马从她的眼前飞奔而过,马背上的人都身着黑衣,蒙着脸,也不言语,她无法分辨他们是何人!可唯一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便是南越国的人!!
深更半夜如此神秘,他们是偶然的经过,还是为了什么目的?
待他们走后,才从草丛中起身,两个人都在深思,若淳不知他现在是作何想法?
这一群人总共是二十几人,面对青丘国几十万的大军,偷袭应该不太可能,但是,如果他们是前几日下毒之人,那么极有可能会再寻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