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庸见此,上前一步与众人一起见礼道“臣弟见过太子兄长,不知是太子殿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哪知赵隶理也不理还在拱手的赵庸及众人,驱步行至先前被自己踹倒的那人身前,“是你骂孤?”
这人面色如土,不知是被踹的还是被吓得,挣扎起身,弯腰行礼道“臣愚钝,不知是太子殿下当面,有罪…有罪。”
“哦,那该当何罪啊?”
这人顿时一愣,本以为被踹一脚,自己又主动递上台阶去,赵隶会就这么算了,哪知道他还继续责问,该当何罪?当然是死罪……他能说吗?于是无奈之下,值得呆愣原地,弯腰不敢动。
一旁的赵庸见此,眉头一皱,收回拱手的姿态,上前道“不知者不罪,太子兄长看在臣弟的脸面上就饶他一次吧。李兄是工部尚书的次子,年少轻狂,未免言语失状。”
不只是威胁还是劝告的一番话后,赵隶这才转过头看向赵庸,“你的脸面?在孤这,你还不配提脸面。”
言罢,赵隶右脚猛抬,身前那所谓的工部尚书次子直接倒飞出去,这次连挣扎都没有,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昏死。
见赵隶如此言行,周身众人顿时大怒,给你面子叫你太子,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还以为现在是开国前百年?!于是众人漠然收手,怒视赵隶。
其间赵庸更是被赵隶的话,刺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凶戾一闪而过。
“太子这般行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身为储君,不习圣人道,不习治国略,整日与草莽之辈胡混,如何配当储君?”
“行事暴戾,难堪大任!”
众人开始纷纷声讨。骂是一回事,但谏又是一回事。他们现在是在劝谏,赵隶不能拿他们怎样!
冷眼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众人,赵隶一言未发,任由他们东扯西扯,一会圣人,一会凶残。没多大一会,就把赵隶比作那暴纣昏幽。待他们停止声讨,赵隶这才道“都说完了?”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太子想要干什么,于是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见此,赵隶挥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身前众人顿时一惊,不禁后退一步。还以为这太子说不过自己,要动手了……
看见他们这副摸样,赵隶嘴角掀起一丝嘲笑,眼神鄙夷的扫视一圈,“呵。”
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众人纷纷面红耳赤,似是为自己刚刚丢人后退要找回面子,其中就有人想要上前继续言语。倒是赵庸冰冷地看啦赵隶的背影一眼,挥手制止了众人,不容置疑道“先送李澹治医。”
………………
“殿下,婢子又给你添麻烦了……”小柔赫然道,脸色有那么一抹微红。
“跟你没关系。”赵隶笑了笑。
“殿下真好。”见赵隶没有怪罪的意思,小柔扬起一抹笑容,欢快起来。
等二人回到东宫,天色已经黑下去了。在宫内翘首期盼二人的众宫仆见二人安然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眼见天色俞晚,他们心中何等惶恐,甚至都打算去禀告皇帝了。
早已备好的饭食一道道呈上,东宫自有厨灶,因此能够保持热气。看着满桌食物芬芳,赵隶是食指大动。逛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这一看到食物,胃里的馋虫就被勾出来了。拿起碗筷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
王妃寝宫之中。
“太子今日果真如此行事?”王妃慵懒的声音传来。
隔着层层幔纱,赵庸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的母妃,那太子不但公然在御花园里与宫女白日宣淫,被我们撞破后恼羞成怒,更是出手打伤了工部尚书的次子。”
“是问你确定有这事,不是让你重述一次。”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被这声音一说,赵庸浑身不可察的一震,脑中思绪翻涌,“是的母妃,儿臣确定!”赵庸微微咬了咬牙。
袅袅轻烟弥漫,古色雅典的殿内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许久,幔纱后王妃才继续道“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望着赵庸离去的背影,侧躺在卧榻上的王妃秀眉微皱。
“李嬷嬷。”
听到呼唤,静谧的房内一侧,突兀的走出一人,满脸褶皱谦卑道“奴婢在。”
“此事你怎么看?”似是不在意的随口询问。
“娘娘心中自有定数。”李嬷嬷仍是恭敬道。
“罢了,不管怎样,给父亲传个信,父亲自然知道怎么办,我何必操这份心。”王妃似是想通,挥挥手随意道。
李嬷嬷无声无息的缓步退下。
至此,寝殿内再无一人。
“这就是你如此放在心尖上的孩子?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孩子才如此宠爱……”似是询问,又似是喃喃自语。王妃在这空无一人的寝殿内,盯着那飘着轻烟的裹金香炉,轻吐出声。无端的,殿内生出一丝幽怨。最终随着一声轻叹,殿内归于寂静……
………………
而此时东宫寝殿内,赵隶刚刚进入木桶准备药浴。
有了秦广义的解释,赵隶也知道了药浴的作用,闭目沉思,忽略身上的刺痛之感,静心运转内力。
内力自赵隶丹田轻涌而出,沿着熟悉的经脉缓缓流过。
一个小周天完毕,闭目的赵隶脸上微微一怔,随后内力便开始向着不熟悉的经脉涌去,那是另一个小周天的经脉之所。他已经把全身穴位以及秦广义给的十二个小周天小本牢记于心,因此倒也可以尝试一番。
内力行至另一个小周天,运转自是没有第一个小周天要快,半响才堪堪走至一半。突的,赵隶只觉得内力行进大不如前,变得颇为缓慢。皱眉睁眼,只见药水已然变色。
”呼~“轻吐一口气,赵力自语道“药效过了……”
随后跨步迈出浴桶,穿上丝绸袍子,准备安寝。他不知道的是,随着王妃密信传出,众多的御史言官正在挑灯伏案。自然不是如此努力的处理公务,所写内容如出一辙,皆是奏谏太子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