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话说这到底是哪啊?”赵隶看向身侧骑马的冯樱问道。不必多说,小樱又是赵隶对冯樱的新称呼。
而冯樱丝毫没有觉得称呼怪异,很是简洁明了的回道“越州,风羴郡。”
“哦?风羴?”赵隶歪着头想了想。
似是听懂赵隶的疑问,冯樱继续道“位居越州中北部。”
“怎么,大哥想好接下来去哪了吗?”一旁的沈长明探头问道。
去哪?赵隶眯着眼想了想,指着南边道“再往南走走吧,看看再说。”
到是一旁的秦广义听到赵隶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思虑,南……
因是不急,五人五马走得自然慢些,道路并不宽敞,这五人五马,就占了大半个路,他们倒是没甚自觉,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的走着,谈天说地。
过了晌午,几人正在马背上谈论回味着刚刚那家面摊的滋味如何如何,就听到身后一声汉子暴喝“他娘的!前面骑马的!给老子把路让开!”
听到身后喝骂,心情还算不错的几人顿时脸色一顿,其实让路也是理当,可问题是这汉子说话忒不好听!几人之中除了天性冷淡的冯樱,四个爷们那个能忍得了这气?于是本在后面跟着的海仇生与沈长明二人微微驱马,上前与赵隶三人并排一处。这下可好,本就不宽敞的道路,这下子是彻底给堵了个严实。
几人也不回头,相视一眼,皆是一笑。
到是恼了身后的汉子,见此更是气的哇哇直叫“呔!好胆!看爷爷把你们一个个揪下来胡揍一顿,看看还能否这般神气!”
就在赵隶几人已经暗暗戒备,只等那人来攻时,只听身后一道青年声音再次传来“牛二!不得无礼。”
“少镖主!这几个鸟人着实可气!”被称牛二的汉子粗声粗气道。
然后只听那少镖主的青年没有再去理会,而是对着赵隶他们出声道“烦请几位行个方便,借个路。我等一行押运货物有些赶时,还望体谅。”
赵隶这才调转马头,回身看去,只见前处一青衫劲装青年,眉正高鼻,正拱手恳切的看着自己,而其身后,一名壮汉袒露胸膛,手拿一把直刀正满脸愤怒的望着这边。
目光微微一扫,身后十余辆货车正被牲口拖拽,每辆车上皆是插着一面旗子,上书宁远镖局。
“这才是句人话。”赵隶懒散的摸了摸身下无影的马鬃,淡淡道。
这话一说,袒露胸膛的壮汉牛二顿时怒气更盛,哇呀呀直要跳过来砍了赵隶,还是那位少镖主制止了牛二,转头对着赵隶再次拱手道“我家这位弟兄只是脾气有些暴躁,并无恶意,还望阁下体谅。”
见这少镖主如此知礼,赵隶倒也不好再为难,毕竟是他们挡路在先,于是没说二话,驱马驶向道路两旁。
看着这十余辆车缓缓经过,赵隶这才发现这个宁远镖局的镖师为数不少,一个个拿弓提剑,各自护着自己的马车,缓缓前行。
人数不少,这个少镖主还这般行事,看来人品倒也不错。
说来也巧,这宁远镖局不知去哪,可走的方向却和赵隶他们一般,皆是南方。
行了约莫几十里,牛二大步走到车队前方的少镖主身侧道“少镖主,刚刚那五人一直跟在车队后面,不知何意……”
“或许是顺路吧……”青年皱皱眉道“让后面的弟兄打起精神,莫要大意。”
“是!”牛二领命离去。
结果又走了几十里,发现那五人还在后面跟随,牛二顿时有些不顺,再次赶到车前道“少镖主!他们还在!左右不过五人,要不我让弟兄们动手,料理了他们?我可是看了,他们的坐骑,不俗。”
看着浑身冒着杀气的牛二,先前一副老好人样子的青年微微眯了眯眼,陷入沉思,显然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算了。”青年皱皱眉道“这次押镖走货十分要紧,不要多惹事端。”
“那就任由那几人跟在后面?”牛二握了握手中的宽大直刀道。
“我去会会他们。”青年淡淡的看了一眼牛二握刀的手,牵马掉头而去。
然后赵隶便看到先前的少镖主骑马走来,在马背上拱手道“在下季常在,乃是这宁远镖局的少东家。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可否与几位交个朋友?”
“好说好说。”赵隶笑着上前拱了拱手给季常在一一介绍了一遍,他对这个少镖主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不知卢兄几位是要去哪?”季常在与其一同,一边缓缓前行,一边不着痕迹的问道。
只见赵隶微微一笑,“也没什么目标,就是想去南边看看,一路走走停停,权当游历了吧。”
“原来如此,季某到是羡慕几位来去自由,潇洒不已啊……”季常在一边笑着应对,一边心中暗暗思肘这话的真实性。
于是聊来聊去,当赵隶知道季常在要护送这趟货物去最南边的磺邱郡时,便笑着问道“那不如我们几人就当一回镖师?跟你们走一趟?”
“哈哈哈,卢兄甚会说笑,我可没银子付给几位。”季常在心中则是暗叫不好,这几人当真是狗皮膏药,这就黏上了?
“嗨,季兄弟说哪里话,就咱俩这交情,要甚银子?可不见外了不是?”赵隶嬉皮笑脸,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道。
交情?我跟你有个鬼的交情!季常在心中暗骂,面上却带着笑意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同行吧。对了,我得去前处看看,几位随意。”说完,季常在马鞭一挥,率先离去。
看着离去的季常在背影,沈长明低声道“大哥……不妥吧?”
赵隶一愣,还以为沈长明开窍了,于是问道“如何不妥?”
只见沈长明犹豫道“是不是太给别人添麻烦了?”
赵隶翻个白眼,见前处车队无人注意,于是指了指地上道“蠢货,你看看这车辙印,这么深!车上装的东西定有古怪。”
深?沈长明看了看地上被深深轧过的车辙不解其意。
到是秦广义若有所思,“寻常货物便是满载也绝不可能如此深……”
“哼。”赵隶冷哼一声道,“且跟着看吧,反正顺路,又不耽误什么。”
于是几人不再言语,继续跟着车队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