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正事儿后,杜热西提看了看阿依古丽,冲唐非凡努努嘴,眼中闪烁着调笑的光芒,阿依古丽也是,眼带笑意,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在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吗?”唐非凡忽然有些不安。
“你喜欢沙依然吗?”杜热西提直接便说了出来,期待地看着唐非凡。
“我……我能不回答吗?”唐非凡面色一红,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
“不能!”杜热西提和阿依古丽异口同声道。
“当然啦。”唐非凡拉长声调,企图缓解害羞的情绪。
“当然喜欢吗?”杜热西提穷追不舍地问着。
唐非凡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甜甜的笑容。但是随即,他又暗淡下了眼眸,情绪急转而下。
“怎么了?”杜热西提注意到了唐非凡的变化。
“可我……唉。”唐非凡摇了摇头,道:“没事。”
其实他曾经答应过,要和奥特莱尔去西方大陆,让奥特莱尔一个人去的话,他也不放心,毕竟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历练,两人的感情也可以称得上好友了。而且西方世界广袤无比,充满神话和传说,是唐非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想去看看。但是他又很喜欢沙依然,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心动,若是就这么离开,不仅沙依然会伤心,想必他自己也会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杜热西提还想问,但是被阿依古丽拉住了,她冲前者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懂得了,便不再说话,只是拍了拍唐非凡的肩膀。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和叫喊声。
“哎呀呀,疼啊。”穆拉尔多被村长塞瑞力揪着耳朵拉了进来,面容扭曲,龇牙咧嘴,看来是极疼的。
“哼!”塞瑞力狠狠将其他甩了出去,面色阴沉。
穆拉尔多捂着耳朵,差点没站稳。他瞅了唐非凡一眼,连忙收回目光,站在塞瑞力身旁,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敢说。
“可恶!”杜热西提看到穆拉尔多,心中的怒火便燃起,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但是后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知道自己的错误,无法狡辩。
“别这样。”唐非凡也算是看懂了,塞瑞力这是想让穆拉尔多来谢罪的。
阿依古丽也拉了拉杜热西提的衣服,后者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但是目光中仍然充满敌视。
“快给唐非凡道歉!”塞瑞力冷声喝道。
穆拉尔多身体一颤,低着头,不敢直视唐非凡,磕磕绊绊地说出了“对不起”。
“你竟然敢偷东西,差点酿成大错!”塞瑞力喝道。
“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也想风光一下,所以……”穆拉尔多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所以你就偷东西?”塞瑞力声音拔高几度。
“我知道了,虽然你偷东西错在先,但是把弩箭拿过来了,还帮我射死一个人,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村长大人,就不要再惩罚他了吧。”唐非凡看着他低垂的眼睛,也不想把彼此关系闹僵,不如趁今天解决一下,也方便这段时间养伤,不再受他打扰。
但是究竟是不是为了帮唐非凡只有他和唐非凡两人知道,他当初那一箭是为了射他,只是没射准,阴差阳错才将那个土匪给射伤,这才让唐非凡将其终结。所听到唐非凡的话后,他身体一颤,心中满是庆幸,若是唐非凡把这件事也抖露出来,那么他将会被赶出去。
“还不赶紧道谢!”塞瑞力眉头一竖道。
“多谢唐非凡,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都是我的错。”穆拉尔多连连鞠躬。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唐非凡点了点头,道。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就算穆拉尔多没有偷他东西,事情可能也会这样,甚至更糟,事已至此,他也道歉了,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便没必要再去记仇了。现在萦绕心间,无法平静的,反而是因为沙依然。
其他人都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他静静看着屋顶,心烦意乱,连书都看不下去。
过了一会儿后,奥特莱尔进来了,并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反而面色严肃庄重。
“怎么了?”唐非凡疑惑道。
“你决定了吗?”奥特莱尔问道。
唐非凡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知道了奥特莱尔所说是什么意思,也是去留的问题。
“若是我留在这里,和沙依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这村子里,大家再没有隔阂,和谐快乐,或许我们会生出孩子,直到我爹找来,我们一家人团聚。”
“可是,你怎么办?要不然你也留下来,在这里我们完全可以过得更快乐!”唐非凡双眸闪亮,看着奥特莱尔。
奥特莱尔摇了摇头,道:“不会快乐的,你们天龙国有句话,我特别喜欢,每次说起,我也特别伤心,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的亲人还在远方,我不能留下来。”
“可是,此去一路多危险你知道吗?伊塔里离得很远!”唐非凡道。
“有些东西,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是完全不够的。”奥特莱尔直视着唐非凡,道:“你是在劝我,还是在劝你自己?”
“我……”唐非凡叹了口气,道:“我好喜欢沙依然,她美丽善良勇敢,她在我心里就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什么?”奥特莱尔道。
唐非凡不禁看向那古朴的木箱,看了看手中的书册,他想要修炼这些东西,想要做到像唐岳那样临危不乱,想要去西方世界冒险,想见识更广阔的东西。
“你已经知道了你想要什么,听从你的心吧,人这一生,总要有取舍,这里就像桃花源一样,但是真的适合你吗?”奥特莱尔摇了摇头,便离去了。
与此同时,门口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色,她眼中泪光氤氲,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跑开。
唐非凡一个人待在屋里,他又想起了唐岳当初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继续走,别停下”。
此后的十几天,唐非凡都在屋子里养伤,而沙依然也会过来照顾他,只是不知为什么,两人都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甜甜蜜蜜,就像主人客人一般,中间似乎总有隔膜,连杜热西提这样的大汉都能看出来他俩之间的问题,但是也只能干着急,那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养了一段时间的额伤后,唐非凡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穿着沙依然给他绣的靴子,走在谷兹村的田间小路上,望着天空的斜阳,心里却总是沉重,这么长时间,他始终都下不了决心。
不过唯一让他比较开心的事就是,他终于可以修炼惊羽诀了,这些天没事儿就看,早就倒背如流了,所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在练功,也真正能感受真气在体内流动,那种感觉十分美好。
村子里也都装备了唐非凡的唐弩,只不过唐非凡改造了一下,五个箭槽都是一样的形状,在唐非凡的教导下,男人们都练箭,以后也无惧那些强盗土匪。
入夜微凉,唐非凡今夜没有心情练功,便在村东边田埂上坐着,看着满天星,听着田间的虫鸣,心头难得平静下来。这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很轻,就像彩蝶落在枝叶上。
“这里好美啊。”沙依然坐在唐非凡身旁,眸子中仿佛藏有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