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言!”
睡梦中陈玄阳突然惊叫了一声,而后他立即惊醒过来,回首一望身旁却没有伊人的踪迹,顿时心中惆怅不已。
看着熟悉的厢房,陈玄阳顿时明白自己回到现实,之前在梦境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前世近百年的记忆。
当陈玄阳将自己心绪抚平后,他立即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世无论如何他也要寻找到前世妻子林紫言,并且要亲口告诉她:
“他陈玄阳还活着!”
这时陈玄阳又回忆起前世近百年的记忆,不禁感慨:“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忆起前世之事,哪怕这段记忆只有不到百年的时间。”
但是对于陈玄阳来说,这近百年的前世记忆何其珍贵!
尤其是前世修炼至金丹初期,所学的功法、剑法、秘术,以及各个修炼大境界、小境界突破时的感悟……
如今,这些宝贵记忆都全部铭记在陈玄阳的脑海中,只要陈玄阳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想起来修炼或者施展。
并且今后再突破各个修为境界时,也会更加容易事半功倍!
欣喜之余,陈玄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受了伤,头上也裹着一层纱布,似乎被人重重击打过。
这时陈玄阳才突然回想起来,昨天夜里他在返回自己住所的路上,被两个黑衣人伏击打晕了。
不过转瞬间陈玄阳就仰天失声痛哭道:“师父!”
刹那间,一股浓烈至极的悲痛之情,在陈玄阳的胸腔内蔓延,去往心头,冲入识海,蔓延到四肢。
此时的陈玄阳因为心中无尽的悲痛,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栗着,师父张重景的意外身死,对于今世的他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今世陈玄阳自幼孤儿,是师父张重景一手将他抚养长大,教他修炼,教他练剑……
今世在陈玄阳心中,师父张重景虽不是父亲,却胜过父亲!
昨天深夜,当陈玄阳得知师父身死的消息后,整个人瞬间便失魂落魄恍恍惚惚,所以当晚在返回住所的路上,他才会不慎被人偷袭打晕。
此刻陈玄阳立即不顾头上的伤势,赶忙冲出厢房打开院门,想要出去了解更多有关师父身死的情况。
至于昨晚是谁偷袭了他,这已经不再重要!
但是在院门处,陈玄阳却被两个炼气九层的师兄拦住:“陈师弟,大长老有令,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暂时不能离开住所。”
看着这两个熟悉的面孔,陈玄阳有些惊讶道:“白师兄、钱师兄,虽然昨天夜里我被人偷袭,但门派也不至于这般保护我吧。”
“陈师弟,今时不同往日,昨夜门中几位长老经过商议,一致决定由你来接任太乙门的掌教之位,所以大长老特意命我二人守卫你的住所。”
白师兄又继续说道:“并且大长老还严禁任何人见你,你也不能离开住所一步,还请陈师弟见谅!”
陈玄阳闻言后,却立即惊呼道:“什么,让我做太乙门的掌教,大长老他们是不是疯了,大师兄才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这太乙门的掌教之位,理应由他来接任!”
看着陈玄阳如此惊讶的样子,钱师兄当即解释道:“陈师弟有所不知,此次苏师兄随掌教一同外出,掌教意外身死,而苏师兄却毫发无伤。”
“后来大长老以此为由,直接剥夺了苏师兄继承掌教之位的资格,并且罚苏师兄在后崖面壁思过,所以咱们太乙门的掌教之位只能由陈师弟来接任。”
“竟有此事!”
陈玄阳满心疑惑,如果大师兄继承掌教之位的资格真的被剥夺,那么自己确实就有了继承掌教之位的资格。
不过门中的这帮长老也真是好算计,以大师兄双灵根的资质和炼气十一层巅峰的修为,一旦接任了太乙门的掌教之位,那帮炼气十二层的长老们,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乖乖地将到手没多久的门派大权再次交出。
而如果让我这个炼气九层的三弟子接任掌教之位,以大长老为首的那些长老就又可以继续把持门派大权!
想到这里,陈玄阳不禁冷笑,如今自己已经恢复了前世近百年的记忆,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心性单纯的陈玄阳。
接下来,只要自己接任了太乙门的掌教之位,就一定会牢牢抓住门派大权,绝不让任何人窃取到太乙门一丝的利益!
这时白师兄忽然打断陈玄阳的思路,问道:“陈师弟,你在发愣什么?”
陈玄阳顿时尴尬一笑,当即岔开话题道:“白师兄,麻烦你通传一下大长老,我有事想见他!”
“没问题,我这就帮师弟通传。”白师兄立即取出一张传讯符,替陈玄阳传递消息。
而钱师兄则对陈玄阳劝道:“陈师弟多多节哀,今后太乙门还需要师弟来执掌,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吧。”
“多谢钱师兄关心,我这就回去。”
想到这里陈玄阳的情绪又低落起来,言谢一声后,他便转身返回院子。
回到自己房间后,陈玄阳心绪几番波动,但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他只得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接下来,陈玄阳先用灵识查探了自己的伤势,目前看来自己所受的内伤并不严重,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于是陈玄阳便施展出前世所学的疗伤秘术《养身诀》,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身体的内伤就暂时被抑制住。
这时陈玄阳忽然察觉到有人进入小院,于是他立即起身来到院中,只见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修士,神色淡然地向自己走来。
并且边走边问道:“玄阳师侄,今日你找老夫来有何事?”
陈玄阳站在台阶上,看着大长老衣着华丽,神情得意,不由得神色一厉:“吕师叔,我师父刚刚身死没多久,为何你还身着一袭紫袍,难道太乙门上上下下不应该身着素服?”
太乙门大长老,炼气十二层的吕不器,听到陈玄阳如此严厉的话语,忽然心里升起一丝忌惮之意。
接着他又看到此时陈玄阳一身白衣,头上还裹着白布,顿时面色一囧,说道:“玄阳师侄所言极是,虽然掌教师兄身死之事还未正式宣布,但是老夫也应该素服着身。”
吕不器立即施展出一道迷雾术,趁着迷雾笼罩自己全身之际,立即将身上的紫袍换成了素服,并且叫道:“来人!”
“弟子在。”
院门外的白师兄立即走进来领旨。
吕不器当即取出一块令牌,递给炼气九层的白敬亭,命令道:“拿着我的令牌立即让传功殿通传门派上下,掌教丧期所有人必须身着素服,不得饮酒作乐,违者门规处置!”
“弟子遵命!”白敬亭当即接过令牌,前往传功殿传法旨。
这时吕不器转过身来,笑着问道:“师侄,可还有其他吩咐?”
“吕师叔,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大师兄?”陈玄阳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只见吕不器面色从容道:“苏道元随同掌教师兄外出期间,未能尽好弟子职责,老夫已经剥夺了他继承掌教之位的资格,并罚他在后崖面壁思过一年。”
接着吕不器又看了一眼陈玄阳说道:“至于师侄这边打算怎么处理,可以等你接任掌教之位后再做决定。”
陈玄阳闻言后,心中顿时有了决断,接着问道:“吕师叔,我什么时候接任掌教之位?”
“三日后的午时,这件事师侄大可放心,掌教继位大典已经开始筹备。”吕不器随即答道。
陈玄阳闻言后,神情一变,当即郑重道:“吕师叔,我希望掌教大典那天,大师兄能够参加典礼。”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太乙门所有长老、执事和弟子都会参加!”吕不器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
陈玄阳当即点头道:“那就好。”
这时吕不器忽然说道:“玄阳师侄,老夫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知会你一下,太玄宗太乙峰一脉,今日派了一名筑基修士拜访我太乙门,恐怕要重提太乙门并入太玄宗之事。”
对于太玄宗和太乙门的瓜葛,陈玄阳曾经也有所耳闻,不过现在陈玄阳却不急着表态,反而问道:“吕师叔,目前我有这个权力决定这件事情吗?”
吕不器忽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等玄阳师侄成为太乙门掌教,自然就有这个权力。”
陈玄阳目前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当即敷衍道:“既然如此,此事等我接任掌教之位后,再另行商议!”
吕不器对于陈玄阳这个回答,显然很是不太满意,当即告辞道:“那老夫先回去处理门派事务,玄阳师侄就先好好养伤吧。”
正当吕不器转身准备离开之际,陈玄阳忽然眼中精光闪过,问道:“吕师叔,昨天晚上偷袭我的两个人,是不是你的大徒弟萧海和独子吕端?”
吕不器当即为之一怔,然后才缓缓转身,故作疑惑道:“玄阳师侄何出此言?”
陈玄阳当即走近了几步,不急不缓道:“自始至终,吕师叔都未提及我昨晚被人袭击一事,我料想吕师叔应该了解此事。”
“吕师叔之所以一直不提及此事,恐怕是因为师叔知道偷袭我的两个黑衣人,其实就是萧海和吕端!”
“不知吕师叔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面对陈玄阳的质问,吕不器依旧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玄阳师侄,你这可就说错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和儿子,可没有偷袭你的道理啊。”
看着这个曾经大公无私的吕师叔,陈玄阳顿时一阵失望,接着语气一转说道:“吕师叔你变了,师父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人总会变的,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修仙之人!”
吕不器当即对着陈玄阳感叹道:“如今的玄阳师侄倒是让老夫也刮目相看了!”
“接下来太乙门的重担就要交给玄阳师侄,还请玄阳师侄你多多做好准备!”
面对话中有话的吕师叔,陈玄阳淡淡一笑,十分轻松地说道:“吕师叔大可放心,等我做了太乙门的掌教,一定会重振整个门派,再现当年太乙仙门的荣光。”
“另外昨晚我被偷袭一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今后萧海和吕端如果再被我抓住把柄,我定不会轻饶他们二人!”
此时的吕不器眼中终于闪过一道精光,对着陈玄阳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愿师侄说道,并且做到!”
说完,吕不器便转身大步向着院门走去。
陈玄阳看着吕不器离去的身影,当即豪情壮志道:“吕师叔你且看好,今后太乙门在我手里一定能够再次振兴,我陈玄阳也必将是太乙门的不败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