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身上有四处伤口。
其一,在左手小臂处,其二,在左腿小腿处,其三,在腹部,其四,在背上。
袁呦呦去灶台边,用剩余的水,清洗了双手。而后,拿起了其中一个药碗,药碗中是已经干掉的小半碗绿色粉末,这里的药量,应该够用这一次。
从怀中掏出这两日去外准备的包扎丝巾,这丝巾透气,效果很好。
“先包扎左手。”小青听到这话后,犹豫了一下,毕竟她也怕留疤。还是掀开了袖子,左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些。一般来说,伤口一旦包扎,不能揭开布,因为伤口的新肉,会长在包扎的布上,一旦掀开,就会把新肉扯下来,会阻碍伤口的愈合。不过上次,袁呦呦所做的药散中,有一种药效,可以让伤口和恢复和包扎所用的布隔开,互不干扰。
所以袁呦呦直接撕开了包扎的布,看了看伤口,愈合得挺好,用右手抓着一些药粉,左手轻轻抚着小青的手腕,而后轻轻地涂抹在上面。“应该不疼吧!”袁呦呦轻声问道。小青感觉此时有些温柔的袁呦呦居然有一些可爱,平时霸道,自主,冷冰冰的男人,居然有一些温柔,而且自己居然觉得,他本就该是这样的人,平日里面的冷冰仿佛是一个面具,一个让人潜意识觉得是他真实面目的面具。
熟练的包扎好,接下来,是左腿小腿。小青上次包药时,裤子有裂口,直接包扎就行,可是这次,裤子是好的,得脱鞋。
“怎么,脚臭?”袁呦呦见小青大半天没动静,一句话就让小青生气了。
“面瘫,你才是脚臭。”当下恨恨的脱下了鞋,把裤腿解开,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子。
袁呦呦其实早就知道,小青脚不臭,甚至可以说,很香。上次从雪地里面将小青捡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为了激一下小青,让小青暂时放下矜持,否则,这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要拖多久,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是紧张的。
袁呦呦目不斜视,将药粉涂抹好,包扎好。下一处,是腹部,腹部的伤口,稍微深一些,所以,要好好的处理一下。
小青别过头,看向一边。袁呦呦掀开衣服一角,碰了一下小青,示意她拿着。小青不太愿意的接过,心中想:“哪有这样,还有自己按着衣服,给别人占便宜的。”
还是一样的处理,只是说,药末放多了一些。最后一处,是背后,这伤口细长,较浅。
小青背向袁呦呦,接下外衣,将内套脱下一般,袁呦呦只看到一根白色的线在肩胛骨出系着,袁呦呦在傻,也知道这是肚兜。还是上次的那一件,想到这,袁呦呦觉得有些对不起小青。
包扎完后,袁呦呦道:“腹部的伤,深,且为砍伤,是刀伤。左臂伤口深且窄,是剑伤。左腿为咬伤,像是猎狗。背后的伤是铁刺草所伤。”这短短两句话,惊到了小青,因为猜得一分不差,句句准确。
“放心,安心养伤,虽然我是个废人,但是保护你,还是可以的。”平淡而又霸气的话语,符合袁呦呦一贯的风格,正当一个很是美好高大的形象悄然出现在小青心中时,袁呦呦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这个幻想。
“我做的药散有多,明日去卖了,可以换上银两,到时候,带你去买一些衣物。”袁呦呦说这话,声音越来越低,特别是到衣物。
小青一瞬间脸红了,她知道袁呦呦指的是,她的肚兜,已经几天没有换了,她还以为袁呦呦在调侃嫌弃自己,可是一抬头,却又看到对面这个男人眼中的怜惜。但是这种怜惜,不是喜欢的怜惜,而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怜惜。
“走了。”袁呦呦拿起打包好的后天散,一齐走出小屋。来到院子,在门口吃着土豆的李什,一看到袁呦呦,连忙把土豆放进嘴里,一口咽下,而后满脸笑容的的迎上来。
“先生,那个。。。”
看到李什眼中的期待,袁呦呦递过手中的药包,道:“这是后天散,可以增加两成突破后天的几率,一共三粒。按道理,服用一粒就可以,若是觉得几率不够,可以服用下另外两粒,不过这后天散,第一粒效果最好,剩下两粒加起来,最多增加一点几率。”
一听此言,在场众人惊呆了。居然是两成几率的后天散,这尹国最为厉害的药师所能调出的,最为厉害的也就不过三成几率后天散,且那人是一个先天修士。袁呦呦后天修士都不是,居然可以做到这,实在是厉害。
“先生,受李某一拜。”李什当即就想行大拜之礼仪,袁呦呦扶住了,袁呦呦不是很粗壮的手臂就这样一扶,就让李什无法往下,动弹不得。李什见此,心中更为的尊敬,觉得袁呦呦,深不可测。
“昨日看来,你大有收获。”袁呦呦见李什一举一动之间,有一丝猛虎下山的感觉,特别是他的双脚,虽然只是短短一天,但是其每一步,都更为稳健,脚印更为清晰。这是即将圆满,可以凭此突破后天的预兆。
“是的,昨日听先生言语,一夕顿悟,李某今日练功,感觉十分轻松,水到渠成。本来突破后天,心中把握,六成,如今先生的后天散也已经给我,八成几率,李某必入后天。”李什说出这话,心中自豪。一般的武者,不过就三成,四成几率破入后天,而自己,因为基础扎实,有足足五成。如今又有这品质很好的后天散,不可能不成。
“明早,我为你讲解后天瓶颈。对你,有益处。”袁呦呦面无表情。
“多谢先生!”李什大喜,先生如此见多识广,神通广大,自己这次不入后天,就是一个活该的傻子了。
“李什,先生这般对你,你若是不入后天,我非把你弄死不可。”老鼠一半玩笑一半认真道。
李什自然知道,自己的这次破境,不仅仅牵扯到自己,更是牵扯到两条乞丐街共一百余人的生死,不可以马虎,也不可以大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袁呦呦此时耳爷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去后院,耳爷心领神会,当即和袁呦呦一同离开。到了后院,袁呦呦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做了足够的药散,换出来的银两,可以买了我几人的户头,已经一不错的房子,往后我做药散,余下的三个月,可以积累很多财富,也可以安心的给土豆治伤。李什此次,有我看着,必成后天,老鼠之后,也会成为后天,这些乞丐有所可依;又或者,老鼠在成为后天之后,会有百亩良田,您也可以选择跟着老鼠,和大家一齐。不知耳老,你是何种选择?”
袁呦呦的意思很明显,眼下是给了耳老一个选择的机会。这第一个选择,耳老带着土豆,轻松的过日子,第二个选择就是不走,跟着这些乞丐一同生活。
“我想留下来。”耳老沉吟良久之后,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袁呦呦知道耳老的想法,在一齐经历了生死,互相在一个空间里生活了那么久,那种感情是有的,想要丢掉,的确很难。至少,对于耳老,还有之前的自己来说是这样。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变了,不会去和人有太多的接触,太深的感情。
比如现在,袁呦呦只是和小青,有着较为特殊的关系,可是和其他人,包括耳老,袁呦呦都保持着距离,这个距离,是袁呦呦的潜意识画出来的。他现在是怕的,害怕着的,害怕和别人有太深的接触,为了避免以前那样的结束,他选择了避免所有开始。
“呦呦,为何,感觉你活得,很累呢,你一定是经历了太多吧,你的眼中,是痛苦,是挣扎。”耳老看向袁呦呦,袁呦呦不言语,面上还是没有表情变化。“像是现在,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
袁呦呦闭上了眼睛,而后道:“耳老,我的事,你别问,也别猜。”依旧是平淡而又透露出霸气的语气,但是这次,耳老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袁呦呦的一点害羞以及倔强。
“土豆,幼时被人用真力伤过,所以先天有缺,身体瘦弱。”袁呦呦将自己昨日的发现,告诉耳老。耳老一听,道:“果然如此,我早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定,可怜了我家的土豆。”一想到土豆所经历的艰辛,耳老就心痛,而且恨恨于那暗算土豆的武者。
“不过,你放心,三月后,土豆可恢复健康,且,日后若努力,可入后天。”袁呦呦的话让耳老吃了定心丸,对于这呦呦,耳老是信任的。
耳老想要一拜表示感谢,但是袁呦呦托住了。“您老不必如此,这是我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