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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是有些时日未曾听你抚琴了,什么曲子能让你这般欢喜,你且弹来听听。。。”苏叶见苏延卿暗沉着脸随即开口说道,此时的她心情还算不错,平白的倒是也生出几分闲情雅致来。

“谢小姐,侯爷。还请小姐和侯爷移步院内。”

此时随处早已将那古琴放置好,和笙移步至古琴旁端坐,而后五指翻飞,琴声乍泄,一曲毕,和笙起身谢礼,苏叶神情无波,苏延卿到是赞赏不已。

“好,不错,不错。”苏延卿到底是军旅之人,性情直爽豪迈,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此时的苏叶虽然是一如以往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和笙深夜来此,他这是何用意,苏叶看了眼一脸冷寂的男子,他刚才弹奏的曲子不是别的,正是今夜她在花满楼里弹奏的沧海一声笑,难道他当时在烟花巷?只是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苏叶挑了挑眉,不过,到是没有发现他有这般才能,只是一遍便将曲子记得一般无二,即便天赋如此,只是他的琴声还是那般清冷,不能动人心。

“小姐,觉得这曲子如何?”和笙很是谦恭的问道

“嗯,是挺不错,先生的造诣怕是又有提升了。”苏叶赞叹道,苏延卿当然是听出这首曲子的不妥之处,但是她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在花满楼里她只是弹奏了一半的曲谱,来回也就那几个曲调,也就是一个残次品而已,只要是通音律的人听过一遍便会知晓。

“小姐过奖了,这在下无意所得到一首残曲,可不敢居功。不知侯爷和小姐可听过这曲子。”和笙虽是在问两人,但是说话间却是一直看着苏叶。

“咳,我一糙老爷们那会知道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苏延卿伸手遮面咳嗽了一下,以掩饰自身的尴尬。

“先生都不知道出处的曲子,叶儿如何能知晓,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苏叶看着苏延卿眼神清澈干净。

“是这样啊,真是遗憾,这样的曲子却是残本,到是可惜了。”和笙长长的叹息一声,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好了,饭也吃了,曲也赏了,这夜色也不早了,叶儿你早些休息,和笙我们俩就先回去了吧。”苏延卿起身叮嘱苏叶,看了和笙一眼,而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出了兰仪苑,且不说他家姑娘还待字闺中,再则现在正在皇榜征婚,这期间太过特殊,可不能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影响他家女儿的闺誉,在带来些看不见的伤害。

“小姐早些休息,和笙不打搅了。”和笙行礼后同苏延卿离去,只是转身时看苏叶的眼神意味深长。

送走两人后,苏叶整人趴倒在桌子上,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算是暂时的放松下来,只是,想起和笙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苏叶眉头一皱,他今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在试探她?还是他是知道了花满楼里的女子就是她本人?摇了摇头心情甚是烦闷,起身便往里屋走去。

“临昔,备水,我要沐浴。”苏叶边走便吩咐着。

“是,小姐。”不消片刻临昔把一切准备就绪。

屏退一干人后,苏叶脱掉身上的束缚,低头打量片刻,满意点点头,这副身体皮相还算不错,身体的温度随着水温也在不断升高,疲惫的一天现在终于是彻底的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苏叶看着眼前水气弥漫的世界,有一瞬间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仿若梦醒来她就会回到最初和苏煜相识的那些美好岁月,只是现在她好像已经快要记不清他们是何原因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思绪一跳,眼前晃过这些日子在这里经历的所有,在这里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平乐侯府,皇宫,兰仪苑,苏延卿,临昔,四王爷,八王爷,和笙等等,这些人的脸不停的在苏叶眼前晃过,等等,那双眼睛,苏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突然想起她无意间瞥见的一双眼睛,好像是在烟花巷某个院楼里,那双眼睛好似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又好象没有看她,只是再准备细细看去时那窗口处已经被遮挡了去,当时她忙于同文景悦周旋,便是忽略了。

闭上眼睛,细细思索了片刻,她记得那双眼睛,锐利如鹰,如虎般傲视,视线冷清凌厉,中夹带着阴鹜的气息没有任何温度,让人见之深觉不寒而栗,苏叶直觉得这人不简单,莫名让人觉得危险,只是她明明看见过那人的脸,为何只记得他的眼睛,苏叶又试着回想了一遍,却始终拼凑不出那人的面部形态,只是看那双眼睛便已知晓,怕不是普通之人,苏叶将头全部浸进水里,片刻后才将头从水里探出,用手抹去一脸的水渍,起身出浴。。。

“临昔。”苏叶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打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

临昔闻声进屋,指挥侍女将屋内收拾归整,而后便退了下去,苏叶将头发散将开来披在身后,她一直便是不喜欢挽发,虽然已经让临昔在挽头发时尽量松些,但是把头发放下后,还是觉得整个头皮被扯得生疼,还是不是很习惯啊。

躺在床上的苏叶,来回翻了几个身,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后,没有片刻功夫便已经安然入睡,今日的几番周折也确实是太过疲倦。在苏叶入睡后没有多久,只见纱帐翻飞好似窗外起了大风,但今日的风吹的甚是奇怪,只是一下纱幔便停了下来,从窗户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黑影,慢慢的走至苏叶床前,咋看眼神里充满阴鹜冷冽之气,身上隐隐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只是眉头微皱一动不动的看着苏叶,神情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低下头看着床上那张白净稚嫩的脸庞,用手掌遮住苏叶那半张脸,细细的端详着,像是确认了什么,而后满意的点点头,果真是她。这平乐侯府的苏大小姐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级,回想这些日子里她的所作所为,竟不像是这般年纪该有的心思,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淡漠,但里面藏了太多东西,不只是情绪。

男子目光开始慢慢的扫视着苏叶,看着她那薄被下若隐若现的身躯,眼神慢慢变得有些炙热起来,只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女子还真是要什么没有什么,真是可惜她那张脸了。只是,男子想起今晚之前在烟花巷里看向他的那个眼神,怎的会这般的漠然之色还带着一丝忧伤。

一夜无梦甚是好眠,苏叶自然醒来慢慢睁开双眼,便立马觉得屋里的气息不对,似乎有陌生人来过,可是环顾四周后也没有发现外人闯入的痕迹,似乎侍卫也没有被惊动的迹象,难道是自己错觉了苏叶偏着头抓了抓头发。由于这几日作息不定,临昔也摸不着苏叶的起床时间,暂时也没有在屋内。突然听着门外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苏叶放轻了动作慢慢又躺回了床上,细耳听着外面传来丫鬟们的谈话。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都城又有事情。”一位丫鬟压着嗓子低声和她对面的女子说道,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嘘,小点声。。。她对面的女子也是小声的带着胆怯的说着,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很感兴趣。

“烟花巷你知道吧?听说昨夜那里新来了一个姑娘。。”那沙哑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一个烟花女子而已,这在烟花巷不是常有的事情吗?有什么奇怪的。”另一人似乎还是提不起兴趣。

“要说新来一个烟花女子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昨晚这位姑娘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沙哑的声音继续压低分呗说道。

“怎么就不简单了。”女子好奇的问道。

“听说,那女子昨晚首次登台试曲,却是技艺惊人,琴声一出,没多时,花满楼的院门口便围聚了好些公子哥,只是任他们怎么叫门,花满楼就是院门紧闭。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好像曲子也没有弹完,姑娘便从院子暗门匆匆离开了,有人说是便被花满楼的妈妈给藏了起来,想让那姑娘做头牌重振花满楼。巧的是当时四王爷正途经花满楼,听得那曲子的妙传,想进院子寻人也是没有寻到,花满楼的妈妈只是说姑娘已离开院子,下次登台时间是在七天之后,一群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败兴而去。只是昨夜那个姑娘怕是在烟花巷和都城的公子哥里出名了。”沙哑的声音绘声绘色的说到。

“四王爷也惊动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四王爷府里又要多一名侍妾了。”门外那温柔的声音带着讶异感叹道,语气里带着些许艳羡的语气猜测着那名女子的结局。

“是啊,一朝飞上枝头,我们这一辈子怕是只有这样了。。。”沙哑嗓音的侍女有些黯然。

“好在侯爷对我还不错,你啊,就知足吧。”

“也是。。”

“不过,你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难不成你昨夜还去了烟花巷。”那温柔的声音轻笑着说道。

“说什么呢?且不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烟花巷那种地方,我又如何进得去。”沙哑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的嘛?”语气里带着娇憨。

“嘿嘿,我也是听今早外出的小豆子说。他呀最喜欢去东巷的茶楼了,每次外出都会到那去坐上一刻钟,顺便就可以听见都城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啦”

“这小豆子还真有一套。。”

“你们在做什么?”正当她们俩谈论的兴致盎然的时候,一声熟悉低沉嗓音响起,两人瞬间禁了声,苏叶听着声音便知道是临昔回来了。

“你们两个以后就不必在此伺候小姐了。”依旧是压低的声线,似乎生怕吵醒屋内睡觉的人。

“临昔姐姐,你且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咚”的一声,听这声音,门外两个身影同时跪下,声泪俱下的祈求临昔。

“饶了你们?你们当这是儿戏吗?在小姐休息的时候不好生看顾着,如此这般嚼旁人舌根,还不知以后会招惹什么祸事,想来兰仪苑也是留你们不得,你们自己去管家那里领罚,让他另外在府里再帮你们安排一个事宜,这事情我也会禀明王爷。”临昔面对两名丫鬟的祈求并未就此心软,按着嗓子说完后还是将那两名女子赶出了兰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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