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一次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但摔倒在地后我浑身都不怎么痛。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吃惊的发现,身上的人皮偶竟然裂开了!就像干涸的树木,裂纹越来越大,最后一片一片的掉了下来,变成和蛇蜕皮一样的东西。
向龙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吐了口血,阴恻恻的笑到,“如此看来当年输在人皮偶也是情理之中!想不到人皮偶乃是至阴之物,阴差阳错被天雷所劈,天火乃至阳之物。竟然阴阳相交。至阳至阴的混合体。要不是恶灵出马,我还真没胜算。”
我急忙去捡地上的碎片,伤心的喊道:“皮偶姐姐,皮偶姐姐,你还在吗?”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吹了过来,吹散了满地的碎片,就像当时我在黄泉路见到满天的飞絮,我在碎片中看到穿着各种古代服装的女子,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嘶吼,是那么的凄惨。人皮偶自永乐年间吸收天地之精华幻化成形后,数千年终于解脱了,三千无辜宫女的怨恨和悔恨总于释放了。
师傅也死了,天煞孤星的命格,没有克死我,自己死了。我想哭,但我哭不出,任凭眼泪流。想当初我一个走投无路的时候,师傅救了我,还给我钱,帮我摆脱一切。没有师傅,也就没有我今天。
还有我的挚爱,我该到何处寻你!
是时候了断了,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这时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涛子,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芊芊的魂魄!”
这个让我日思夜想的女孩,竟然出现在我面前。原来她已经认出了我。我发疯一样的抱紧她,不想再让她离开我一秒,哪怕万劫不复,我也不希望离开她。
芊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她挣脱我的怀抱,挡在我面前,双手护着我,大声说:“涛子,你先走,我保护你!”
向龙气急败坏的转过头,狰狞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发疯一样的喊道:“贱婢,敢背叛我!”
他手中化出一道光,念了几句口诀,只见拿符飞了过来,芊芊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涛子再见了!”
说完就迎着符文飞了过去,这道符结结实实的打在芊芊身上,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芊芊竟然化成了一缕一缕青色烟雾,消散了……
“芊芊!芊芊!”我拼命的往过爬,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宁可魂飞魄散,也要用她微薄之力来救我,我对着她消失的地方,号啕大哭起来。
傻姑娘啊!这样做非但没有用,你自己灰飞烟灭了,不在三界之内,永世不得超生了。
向龙明显愣了一下,呆呆的站在那,半响,才气急败坏的说:“好,那成全你们。
我瘫倒在地上,等待这一切的结束。我内心很平静,没有一丝惧怕,此刻的我到是希望快一点,早点了结这一切。
我死了就都结束了,脚步走的快点还能赶上师傅,和他老人家做个伴。最好投在一家人家里,来世做兄弟。只可惜地府的鬼差都没了,去哪投胎呀。
还有我的爱人,我的芊芊我该哪里去寻找你。
我对着向龙说:“我不怕死,再说我早已没有了想活下去的心。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自己了断的。只是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几千年来跳轮回,害死了这么多人?”
向龙听到我的话,用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我半天:“念你小子也是个痴情的种,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让你也死的明白。本座在找一件上古神物,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我吃惊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向龙没有回答我,用手捋着胡子沉思。
“你要用它来干什么?”见他没理我,我又问道。
向龙长叹一声,看着芊芊消失的地方。许久才叹出一口气:“为了救我心爱之人!”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他跳出轮回,大闹地府。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是没有感情的人。他竟然说为了心爱之人。
向龙继续说道:“我出生于显庆五年,我记得特别清楚,京都举办庙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与一粉衣女子一见倾心,我打听了好久才知他是内庭的婢女,她本是周王(李显)府属上官大人之女。麟德元年,武皇和许敬宗构陷宦官王伏胜与梁王李忠、上官仪谋反,上官仪和上官庭芝下狱而死。与同村一女子暗传情书,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他组上得醉当朝皇帝被杀,她要仪凤二年(677年),武则天召见了年仅十四岁的上官婉儿,当场出题考较。上官婉儿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真好像是夙构而成。武则天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其掌管宫中诏命。
但我深爱的女子被人霸占,我们无缘见面。她为了杀父之仇,潜伏到仇人身边,仇没报,慢慢专心辅佐仇人,我找遍了各种方法都无法相见后来,她卷入一场政变被杀了,710年,临淄王李隆基起兵发动唐隆政变,与韦后同时被杀。从进宫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向龙说这些的时候老泪纵横,哭的像个失恋的小孩。
“我后被一异人收留,传我法术,待我学成后,我把深爱之人的魂魄藏于往生塔中,往生塔有保护魂魄的作用,免于在地府漂泊游荡或被鬼差抓走。”
“我当初在逃出往生塔的时候,被魔音扰乱,出现过幻觉,隐约看见顶层有一古代装扮的女子,难道是她?”我问道。
“不错,就是她,婉儿。”向龙有些悲凄的说。
“婉儿?姓上官?难道就是上官婉儿?是风靡历史的一个漂亮而有才的女性,令当时的男子无限仰慕,她没有武则天盛气凌人的帝王形象,多了一些女子的温婉和妩媚,是接近完美的人物形象。上官婉儿?就是那个才华诗文不让须眉男子的旷世才女?”我吃惊的问道。
向龙竟然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完全看出看不出像太闹地府,草菅人命的恶魔。许久又说:“就是她,她死以后,我努力寻找让人起死回生之法。黄巢兄曾和我说过,他曾听人说过当年他见过这个造化玉蝶。这件宝物有通天测地之功,能把残魂幻化出人身。于是我潜入酆都城寻找婉儿,误入往生塔发现了阁楼困有恶邻的秘密。
后我世代寻找造化玉蝶的线索。听人说在地府,我便去求阎罗,没想到府君非但不同意,非要抓我下地狱。我拼着九死一生。才从地府逃脱。出了地府,我发誓一定要找到打败阎罗的方法。后我又从洛阳的白马寺庙发现的恶灵形成的缘由。后喜得五煞控仙阵的方法,我突然明白那这个阵法控制邪灵,那么我将天下无敌。但五煞控仙阵的极阴女子太不好找。我费了几百年才找寻到。果然邪灵威力无比,整个地府都在颤抖,府君根本不堪一击。”
“那你找到了吗?”
哈哈哈,向龙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一玉盘一样的东西,此玉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物,玉碟内隐约有可见虹光萦绕,映的冰冷的地府也有了丝丝暖意。
向龙把玩着玉碟,颇为得意的说道:“此物通天测地,有起死回生之力。乃是上古的神物,老夫花了千年终于找到,婉儿我们又能见面了。
说完,念了几句咒语,五煞控仙阵又转动起来。只听“啊?”的一声,我睁开眼睛,眼前惊恐的一幕,只见恶灵慢慢转过身,向着向龙走过去。
向龙惊慌的看着这一切,“你们干什么?快过去杀了他。”
不仅恶灵,就连五煞控仙阵里的其他女子也慢慢的向他走去。
我大笑了起来,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也明白了当时老者说的那句:“遇水余生,柳暗花明。”的谶语,嶂子山的老者曾告诉我这句话。芊芊在阵中占于水位,她救了我。
原来爱可以战胜一切,虽然芊芊被封了魂魄,但我们彼此的深爱可以刻到骨髓,到思想。也许是我的呼唤唤醒了她的脑子里的意识。仅有的魂魄能挣脱法术的禁锢认出来我,决定要救我。
她故意激怒的向龙,让向龙不假思索的杀了她,破了五煞控仙阵。要是向龙稍微考虑一下,就不会把芊芊打的魂飞魄散。没了五煞控仙阵,世间就没有东西能控得住恶灵了,恶邻被向龙掌控多时,已是满腔怒火。一旦解脱,全都发泄在向龙身上。
“多么聪明伶俐的姑娘,想到这么好的方法。”我感激的留下了泪水,突然间我深深理解了列夫·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说过的一段话,“爱情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只有用生活、用生活的全部来表达它。”芊芊用行动表达了对我的爱。
看着逐渐被黑色吞噬的向龙,我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爱很神奇,白依恋向龙之爱,痴情之爱,向龙迷恋女子的爱,畸形之爱。芊芊为我挡祸之爱。付出之爱,师傅对我的疼爱。每个人都为爱在付出,再回报。
世间的一切,都是爱交织着。只要有爱,正必将胜邪!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坐在铺子里,淡淡的喝着茶,修整了半年多,我每天都是呆坐在铺子里发呆。没有他们的日子,我每天都和苦行僧一样修行。
直到有一天,我向往常一样,坐在师傅经常坐的椅子旁。
突然,铺子门被推开了,一缕久违的阳光直射在我脸上,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了起来:“小师傅,帮我看看手相呗!”
抬头一看,竟然是芊芊!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