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股冷风灌进屋里带着一阵阵凉意,白芷荞坐在菱花铜镜前任由琉璃给她梳妆。
霓裳在床榻旁正专心的叠着被子,白芷荞看着铜镜里的自已比平时多了一股灵动的清艳。
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是琉璃了解她,经琉璃的手这番装扮让自己整个人都明艳了很多。
屋里赵嬷嬷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心里更是压制不住的兴奋,今天跟严嬷嬷一番商量,她首当其冲的决定在白芷荞这里给钱雪汐一个开门红。
想着白芷荞一会狼狈的模样,赵嬷嬷兴奋的似乎都看到钱雪汐心花怒放的对着她一阵夸赞。
几个丫鬟一脸嫌弃的将早上的膳食一一摆好在餐桌上,便很识趣的退到一边,心里都挺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赵嬷嬷满面春风的来到白芷荞身后,福了福身子笑咪咪的对她说道:“王妃,早膳老奴已经备好了,您快来尝尝肯定合您胃口。”
白芷荞平静的从铜镜里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冷锐,卖相倒是不错相比以前她的吃食倒是多了一倍。
心里一阵冷笑,这赵嬷嬷也挺煞费苦心的,为了讨好钱雪汐,对她连尊称都用上了。
睇着赵嬷嬷眼里那算计的晶光,白芷荞不于理会。
从铜镜里轻轻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嘴角牵出一丝阴诡:“琉璃”。
“是”,琉璃心弦微颤,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琉璃默默的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双银筷,毫不犹豫的将桌上的饭菜优雅的夹起一一的尝了一遍。
见琉璃这般举动,霓裳诧异的来到白芷荞身后,心里不由得泛着层层疑惑。
琉璃的一番动作,让赵嬷嬷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边,心里有些发悚。
琉璃在试吃,白芷荞心下一阵刺痛,周身泛起一股犹如来自地狱的阴寒,她们还真不愧那十年的主仆一场,到今天还这么的有默契。
赵嬷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盯着琉璃将桌上的饭尝了一遍,放下手里的一双银筷,琉璃脸上异常的平静让谁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赵嬷嬷悬着的心悄然落下,脸上爬出得意又讽刺的笑意。
白芷荞弄这么一出又能怎样,琉璃可是王爷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不上道。
心里正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之时,耳边突然听到琉璃轻缓淡然的声音。
让赵嬷嬷防不胜防,整个脑子轰的一声陡然炸开。
“这饭菜是馊的。”
琉璃知道白芷荞在试探她,那淡漠的声音,仿佛尝过桌上饭菜的人不是她一般。
赵嬷嬷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很快便想到了对应之策。
她当即拉下一张老脸,赵嬷嬷是瑾王府的老人,在这王府里大大小小的奴才,哪个敢不给她几分面子。
“琉璃姑娘,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今儿这饭菜可都是老奴亲自看着厨房做的。”赵嬷嬷一双眼睛阴狠毒辣的瞪着琉璃,十分不悦的话语里带着平日的尖刻。
以她曾经的手段,白芷荞可是很好拿捏的,今天她为白芷荞“精心”准备的大餐白芷荞不吃也得吃。
今天琉璃这死丫头敢拆她的台,改日她就敢剥下琉璃一层皮。
白芷荞看猴一般的看了看赵嬷嬷,一双美目很有深意的停在琉璃身上,心里倒是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身后的霓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默默的为白芷荞添上一盏热茶,站在她身后看好戏一般的看着眼前的赵嬷嬷。
“这饭菜就是馊的”。琉璃像没听见赵嬷嬷的话一般,立在餐桌前,再次淡漠的出声。
“这饭菜怎么可能是馊的。”赵嬷嬷心里那股怒火蹭蹭的冒着,也不管什么场合对着琉璃大声的呵斥起来。
心里俏俏的记恨着:琉璃这死丫头,看以后老娘不让你死的难看。
赵嬷嬷努力的压下心里的火气,一脸轻蔑的对琉璃说着:“琉璃姑娘这是老奴精心给王妃准备的早膳,王妃都还没说什么,你这做丫鬟的是不是也管的太宽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琉璃也只不过是王府里的丫鬟,只要是府里的丫鬟,赵嬷嬷都有资本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扭头见白芷荞坐在铜镜前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赵嬷嬷心里打定了主意,白芷荞这白痴可比琉璃这死丫头好拿捏多了。
赵嬷嬷换上一副献媚的嘴脸,对着白芷荞讨好一般的说道:“王妃,你可别听琉璃这死丫头胡说八道,这饭菜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芷荞一双漂亮的眼里布满了迷茫,佯装疑惑的看着赵嬷嬷,一脸纠结的该相信谁的表情。
“真是白瞎了这双眼睛。”赵嬷嬷见白芷荞猪头一般的凝视着自己赵嬷嬷心里十分不削的想着。
白芷荞的那双眼睛简直世界少有,如被温泉泡过一般异常的清透明亮,带着别人没有的灵动。只可惜了这偏偏长在这贱人身上,看的赵嬷嬷狠不得给她挖出来。
赵嬷嬷定定心神,面上一副忠肝义胆的表情,对着白芷荞声泪俱下的说道:“王妃老奴对王妃您的忠心那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的。
今儿老奴寻思着,您在庄子里养病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不然整个人也不会都瘦了一圈,这些可都是老奴精心为你精心准备的早膳给你好好补补。”
白芷荞被赵嬷嬷那声情并茂的表情给逗乐了,看着赵嬷嬷如同看着跳梁小丑一般,没想到几月不见,这老乞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
她为什么会去庄子里养病,外面的人不知道,王府里的奴才哪个会不知道,此刻赵嬷嬷还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实则不就是在提醒她乖乖听话吗?
她当然知道饭菜是馊的,她的鼻子对气味从小就异于常人,这点对于与她相处了十年的琉璃十分清楚,在饭菜刚上桌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