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五月,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足以让许多事物发生着变化。
比如我,两个月里,一直游走于吃与睡的状态中,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我竟比原来那个我胖了一圈,按照萧璃的说法,这样的我才是最好看,状态最好的我,以前的我面无血气人长得也太过消瘦,如今长点肉整个看起来圆润许多,只是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定会变成跟猪一样肥。
又比如桓景珩,他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着实让我感到受宠若惊,自那次堕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对我恶言相告,他知道我怕闷,命人在我院内做了一个千秋,好让我闲来时有个乐趣。
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最令人猜不透的是,如今他每天都与我一同用膳,清闲的时候便带着我在王府的后园赏赏花,作作画,聊聊天。
最令人回忆最令人向往的莫过于是在洛阳城的那段短短的时日,洛阳城里的那片桃李园果真如传闻般开得盛好,不少痴男怨女相约在桃花树下,坦诚告白,相守终生,我有幸得一见也不枉那一路上遭受的罪。
在那段时日里是我这两年来过得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时常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是上天安排给我的最后时光。桓景珩很爱作画,而他画得最多道便是远处的山景近处的桃花李树,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神经兮兮的将刚作好的画收了起来,我觉得好生奇怪,于是偷偷溜进他的房里探查。
桌案上放在一些画,画上有一名女子,她坐在桃树下的千秋上,花瓣在她周围飞舞着,她双眸似水,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长发直垂脚踝,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我内心暗自偷笑,桓景珩居然在偷偷画我。
只是关于我们的话题并不多,无非也就是聊聊家常,在旁人的眼里我们似乎是极其的恩爱,可实际上我们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些我与他都清楚不过,只是没有说破罢。
桓景珩坐在我身后,手把手的教我抚琴,我们身后是百花齐放的花海,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依旧好闻又熟悉。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专心的教我抚琴,他的气息喷在我的额前,我从来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过他,忽然间我的心犹如小鹿乱撞的乱跑着。
此时此景,就好像是一对情侣相约于花树下忘情的相依偎。
“这个音这个调,应该从这里再转换到这里,你再试一下。”桓景珩很有耐心的教导我。
他的琴声弹得想当的好听,只要给他一把琴定能弹出一首好曲,相反我便是笨手笨脚,不管怎么学小指头就是不听使唤。
当初在东海被迫学各种乐器,可无奈怎么学硬是不通,把那些乐师们逼得一个头比一个头大,后来我挑了一件自认为最容易最帅气的乐器——玉笛。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手指的运用没有过多的繁琐,事实证明我也没有选错,在乐师的教导下,我的笛声听起来虽没有令人悦耳,但也能完整的吹出一首曲子来。
五月的阳光,不浓不淡,不温不火,偶尔,一阵风吹过,鼻尖上满满的清香花味。
我沉醉在这片美梦当中不自觉,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在桓景珩的耐心教导下这首曲子终于还算是能完整的奏出来,我忽然突发奇想的想要来个琴笛合奏,因为我从未见过桓景珩手持玉笛的模样。
“王爷,我能和你琴笛合奏一曲吗?”
桓景珩弹奏着的手停了下来,我不敢回头看望他,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令我意外和惊喜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好,来人,把本王的玉笛取来。”
他虽然迟疑了一会,但我没想到我的心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开心,只可惜等来的不是玉笛而是一位不速之客,我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心里头的那位心上人。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心就不会难受。
一个身穿太监宫服的年轻公公快步的向我们走来,我认得他,他是浔阳公主身边的太监。
看那年轻公公行事匆匆的想必事情非同小可。
年轻的公公对我们行了个礼:“珩王爷,珩王妃。”
我都还没回应年轻公公,桓景珩便抢着开口问:“小恭,有何事?”
原来这位公公叫小恭,他倒是叫着蛮顺口。
恭公公道:“珩王爷,公主近日来心情不好一直在闹情绪,也只有王爷能安抚,还望王爷随奴才进宫一趟。”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浔阳那点破事而来,但在桓景珩心里却不是什么小事情。
“好,本王现在随你进宫。”说罢桓景珩便从我身边起开。
今天真的是太多令我意外太多令我没想到,桓景珩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
前一刻才答应要与我琴笛合奏,这可不一刻钟没到便把我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的事你就这般的紧张,答应我的事你说没就没,本公主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想走?那也得把我的事情允诺了才能走。
我清了清嗓子,对桓景珩道:“王爷,您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兑现呢。”
桓景珩看了我一眼,表情极为复杂,他微微张了张嘴,岂料那个恭公公在一旁叫道。
“王爷……”
听到恭公公的声音,桓景珩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便走,可我偏不随他愿。
我急忙站起来跑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特意加重音量的喊了一声:“王爷!”
桓景珩俯视着我,脸颊一边的头发在风中飘动,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合奏什么时候都可以,王妃也不急于一时。”
我咬着唇,有些怒意,“什么时候是指何时?”
他道:“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是不是现在。”
我说:“我不要什么任何,我要你现在答应我。”
他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不要这般任性。”
任性?是啊,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这般任性。
桓景珩似乎不想与我纠缠下去,从我身边绕过去直往前走。
这一次我并没有拦住他,而是冷笑一声,背对着他喊道:“她的事你就这般紧张?真的是因为她是你的心上人,还是她总对着你献媚。”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才会令他如此的生气,生气到居然对着我大吼,这一吼叫声足已震住在场的所有人。
“放肆!你要记住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是你该说的,什么是你不该管的,不要像外面的那些泼妇似的,满口胡言。”
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次真的是走了。
呵呵,我是什么身份,我倒是忘了,我只不过是和你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的妻子罢,可我不甘心,凭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凭什么?
我堂堂的东海洛伊公主,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窝气,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般大声的吼过,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从来都是哄我护我,就你桓景珩这般对我,很好,从今往后本公主跟你没完!
“桓景珩,你就是一个混蛋!”
我朝着他远去的方向亦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