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苏黎觉得头痛得厉害。
正按摩太阳穴的时候，有一条信息进来，苏黎打开微信，是韩修发来的——
“早餐给你放厨房了，起床后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紧接着又一条：“昨天我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
苏黎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禁皱起眉头，细细回想起来。
昨天是周六，苏黎和闺蜜金子去漂流了，同行的还有苏黎的朋友于一凡、金子刚处的对象林陆阳。本来大家玩儿得挺开心的，但是快到出口的时候，漂流船停在一处死水湾不动了。于一凡拿着水瓢使劲地在水里来回划着，但船还是在原地打转，苏黎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空，不禁忧虑起来。
上午漂流刚开始时，儿子白天就给苏黎打电话问她在哪儿，苏黎说她在漂流，小白天便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哭起来，问苏黎出去玩儿为什么不带他。苏黎一听到白天哭，心里很不是滋味，泪水也在眼睛里打转。
一般情况下，每到周末，苏黎都会在家陪孩子，即便出门也会带着白天，但这次实在拗不过金子的邀约。金子早在两年前就跟苏黎说要一起去漂流，苏黎一直没应允。这次出来玩没带白天，主要是因为白天太小了，不适宜漂流。作为一个单亲妈妈，苏黎把孩子丢在家里出来玩，其实内心是惶恐和不安的，这是一次忐忑的出游。
拿起密封起来的手机一看，将近下午五点，苏黎急了，再不回去白天又会打电话哭闹。她抬头看一眼林陆阳，那个肥胖的家伙懒洋洋地坐在船尾，正闭目沉醉在山水之间。苏黎觉得是他把船压的走不动了，便把身旁的水枪扔过去：
“喂，你和于一凡一起划呗，咱们不能一直在这儿打转啊！”
谁知林陆阳只是嘴上应了声“嗯”，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黎有点生气了：
“你快点划呗！”
“你没看见那边有工作人员在推船么？待会儿他们就过来推咱们了。”
“……”
苏黎正要争辩，金子不耐烦地瞪了苏黎一眼，厉声数落道：
“你嚷嚷什么呀？！一路上不停地嚷嚷！”
苏黎没有理她，拿起水枪自顾划起船来。
于一凡见状，骂了林陆阳两句，林陆阳这才开始划船。
于一凡和林陆阳是铁哥们儿，金子和林陆阳是通过于一凡介绍而认识的。苏黎和于一凡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让于一凡给金子介绍男朋友，结果还真成了。林陆阳为了满足金子的愿望，同时也为了感谢于一凡和苏黎，才有了这次漂流之旅。谁曾想这次出游竟成了苏黎和金子最后的一次同游。
几个人经费一番周折后终于回到岸上，已经六点半了。
金子和苏黎一起去浴室洗澡，但浴室人满为患，根本就挤不进去。苏黎说：“人太多了，洗不成。”金子听罢气哄哄地回了句“洗不成就不洗呗！”而后掉头走了，苏黎跟在后面。
走至半道的时候，金子转过头来朝苏黎吼道：“人家好心好意请我们出来玩，你又是大吼大叫，又是抱怨的！外面的条件怎么能和家里比呀！”
“以后别喊我出来玩了！”苏黎撂下这句话径自走开。
“是我犯贱，非让你出来玩！”金子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苏黎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走去。
于一凡和林陆阳已经换好衣服在车上等着，苏黎把沐浴用品放在车上，然后拿着衣服要去卫生间换。路上碰到金子，只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苏黎好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但终究把话憋回了肚里。
有多少故事讲的是闺蜜之间因为同时喜欢一名男生而导致感情破裂的，可她们倒好，因为一名不相干的男生而引发矛盾。苏黎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酸。为什么会这样呢？毕竟金子和林陆阳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虽说林陆阳家里是很有钱，但金子可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而且从来也不会因为异性和苏黎置气。苏黎始终觉得金子还根本没有接受林陆阳作她的男朋友。那到底为什么金子会为了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而和苏黎闹僵呢？是金子变了吗？还是苏黎变了？抑或是两个人都变了？苏黎越来越看不懂了。“哎呀，不想啦。”苏黎只觉心里五味陈杂，头一阵接一阵地疼，索性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吧。
苏黎换好衣服回到停车场的时候，金子正坐在后面座位上化妆，林陆阳则坐在副驾驶位上摆弄CD。
几个人来的时候，于一凡开车，苏黎坐在副驾驶座，林陆阳和金子坐在后面。苏黎不喜欢坐副驾驶座，但是于一凡开车来接她的时候，金子和林陆阳坐在后面聊得正在兴头上，苏黎不好把林陆阳赶到前面去，就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这会儿林陆阳倒坐到前面去了。刚和金子闹得那么不愉快，苏黎心里郁闷得很，自然不想和她坐在一块，于是直接对林陆阳说：“你还坐后面吧。”林陆阳“哦”了一声，就起身去了后面。
苏黎上车调整好座椅，系好安全带。于一凡发动车子，准备出发了。苏黎选了一首曲调悲伤的流行歌调成单曲循环，于一凡看看她没有说话。林陆阳拿起金子的防晒液在身上喷了两下，金子说他浪费，两个人便争论起来，最后金子说：“我睡了，别理我！”而后再也无人说话，只有忧郁的音律在车内回旋。
苏黎想睡觉，但是睡不着，便拿出手机给韩修发信息。
“你在哪儿？”
“我刚从家回到公司公寓。你回来了？”
“恩，刚出发。”
“好的，注意安全。”
“我没有开车。”
“喔，怎么样，玩儿得开心吗？”
“不开心，再也不想和他们出去玩了……”
苏黎刚打完这几个字还没发出去，有别的信息进来，苏黎点开，是金子发来的。“对不起，让你牺牲陪孩子的时间来陪我……”只看这一句，苏黎就不想再往下面读了，直接把信息删掉。此时此刻，苏黎不想和金子进行任何沟通，哪怕是她说“对不起”，苏黎也只觉得太过苍白无力。
“怎么了？”韩修那边等不及了。
苏黎把刚才没发出去的信息发过去。
韩修很快回复：发生什么事了？
苏黎太累，不想多说，就打出来“回去再说吧”几个字。
“好，等你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嗯。”
苏黎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和金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金子全名叫高金，比苏黎早出生半年，她们从中学时代就结交成为好朋友。那时候苏黎是班长，无论是学习还是班级管理工作，苏黎都做得很好，让老师非常满意，几乎是全校的明星班干部；而且苏黎特别善良，极富有正义感，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同学，苏黎从来都是严格管理，不害怕他们打击报复；对于一些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的同学，苏黎总是关心他们、爱护他们。金子很欣赏苏黎的为人，也佩服她的处事能力。金子和苏黎有着相同的性格和观念，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好朋友。
从刚成为朋友开始，金子就不止一次对苏黎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苏黎相信了。她们相约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后来两个人读了不同的大学，但是每天的电话、视频聊天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金子跟苏黎聊她初恋的每一个细节，苏黎告诉金子她暗恋学长的小秘密……
大学毕业后，金子去了首都，在一个大型商场做运营总监；苏黎则留在了老家阳城，成为一名资深设计师。虽然工作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两个人每月至少要见一次面。十几年来，就像所有的好朋友好姐妹一样，她们携手相伴走过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也互相见证了彼此太多的开心和难过。
再后来，苏黎结婚生子，但是她和金子之间从来没有因为婚姻和孩子而疏远。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金子似乎变了性情，会对苏黎说一些刻薄的话，或者时不时对苏黎进行冷嘲热讽。最初苏黎以为金子工作太累，而且经常被父母催婚，所以偶尔对她发牢骚耍性子，她觉得完全能理解，于是默默承受了。
记得有一次金子回阳城休假，跟苏黎说想喝酒，于是苏黎约了苏泽西给她们当司机。苏泽西个头不是很高，但人长得很帅气，白白净净，五官协调，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颇有绅士风度。
上小学的时候，苏泽西因年纪小留了一级，成了苏黎的同班同学。因为都姓苏，苏泽西天天围着苏黎说“咱俩祖上是一家，你这个班长得罩着我”。苏黎清楚地记得，她作为一名严厉的班长，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对她有所畏惧和疏离，但只有苏泽西不害怕她，还主动向老师申请做了苏黎的同桌。有一次，苏泽西对苏黎说：“我写一个字，看你认识不认识。”苏黎自信满满地说：“只要是你认识的，我肯定认识啊！”要知道，苏黎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而又酷爱阅读，从小就尽阅世界名著。苏泽西“嘿嘿”笑道：“我保证你一定会说错。”接着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错”字。苏黎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过她没有生气，而是和苏泽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小学时期的很多记忆都逐渐模糊甚至被遗忘，唯有这件事依然清晰地印在苏里的脑海中。后来小学毕业，苏泽西随父母去了别的城市生活，苏黎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竟有人联系到了苏泽西，苏黎惊喜不已。那次聚会所有的花销都是由苏泽西一人承担的。苏黎作为组织者，向苏泽西敬酒致谢的时候，苏泽西说：“班长，上学的时候都是你罩着我，现在我们长大了，以后我罩着你！”苏黎听罢开心地笑了，她想起来小时候苏泽西让她说“错”的那个字。经过攀谈，苏黎得知，苏泽西已经于两年前回到阳城开了自己的汽车销售公司，人家现在可是名利双收的富豪了。有人跟苏黎说苏泽西一直暗恋她，但苏黎不以为然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呢！”
苏黎和苏泽西一起去接金子的时候，苏黎说：“今天要给你介绍个大美女，你可以多关注一下人家。”
“我对大美女不感兴趣，但除了你这个大美女。”
“切！你又挖苦我？我算哪门子大美女！”
苏泽西正拿苏黎打趣的当，金子来了。她探头看了一眼苏泽西，“嗨，你好！”出奇温柔的声音从金子口中发出来。苏黎惊奇地看看金子，只见她淑女般地露出腼腆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金子不停地给苏泽西夹菜，苏泽西礼貌地点头致谢。
苏黎坐在一旁快要看不下去了。趁苏泽西去卫生间的间隙，苏黎问金子：
“什么情况？你可从来不给异性夹菜的！”
金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能有什么情况？你都给人家夹菜了，我能只顾自己吃嘛！”
“如果你相中他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撮合一下。”苏黎偷笑。
未等金子作答，苏泽西回来了。金子朝苏黎挤挤眼。
那一次聚会，金子喝了很多酒，自始至终都显得很放松很开心，苏黎则处于微醺的状态。回去的路上，金子给苏泽西指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苏黎聊一些家常。苏黎总觉得金子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苏泽西。
苏泽西对整个城市不是一般的熟悉，他轻车熟路地行驶在快速通道上，很快到了金子家。苏黎要把金子送上楼，让苏泽西在车上等。
电梯里，金子突然问苏黎：
“如果你还没结婚，现在让苏泽西在我们两个之间选择一个人做女朋友，你说他会选择谁呢？”
苏黎反问道：“你觉得他会选谁？”
“难不成你以为他会选你么？哈哈！”
苏黎听出来金子的话里有讽刺的意味，便保持了沉默。
金子身材苗条，及腰的乌黑直发，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又很善于穿衣打扮。苏黎的确一直都认为金子比她漂亮，比她有女人味。用金子的话说，她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但是金子以前从来不会借着打压苏黎而抬高自己，现在却经常拿苏黎与自己比较，而且会把苏黎贬的体无完肤。这一次，虽然两个人都喝了酒，但苏黎确定，谁都没有喝醉。即使喝醉了，金子也算是吐露真言了吧。
金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苏黎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自顾自地讲着又有几个高富帅如何如何追求她。
每一次见面，苏黎都会听到金子讲这些，虽然觉得无味，但苏黎都会耐心地听完。可是这一次，苏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到了，你快点进屋洗洗睡吧，我走了。”金子拿钥匙打开门：“你不进来坐一会儿么？”“不了，每天还要上班，得赶紧回去呢！”“那好吧，拜拜！回去注意安全！”“拜拜！”苏黎进了电梯，与金子挥手告别。电梯的门把金子的身影关在了外面。
苏黎上车之后，歪着脑袋问苏泽西：“我闺蜜说，如果让你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一个做女朋友，你会选择她，是这样吗？”
苏泽西轻声笑道：“呵呵，谁给她这样的自信呢？”
……
想到这里，又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苏黎使劲把思绪拉回来。只见窗外灰蒙蒙的一片，道边一闪而过的微弱灯光成了雾霾里的唯一点缀。
“到哪儿了？”苏黎问于一凡。
“快下高速了。”
“喔。”
“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你们去吧，我不饿。”
“好吧！”
后面两个人似乎还在熟睡中。苏黎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漂流之前的那天晚上，金子还信誓旦旦地对苏黎说：“我这一生有两个最重要的朋友，一个是许弋，一个是你。”
许弋和金子做了五六年的同事，在工作和生活中，他不断给金子帮助和支持。苏黎所知道的关于金子的一切事情，许弋也都知道。说白了，许弋就是金子的男闺蜜。金子曾说过，如果许弋没有结婚，她会嫁给许弋；如果她这一辈子都不结婚，就会一直守在苏黎身边。可是今天的状况让苏黎彻底明白，她在金子眼中，只不过是用来衬托鲜花的绿叶而已。她和金子之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头突兀地疼起来。苏黎睁开眼睛，远处被云雾笼罩着的山头变换成各种各样的怪异形态，好似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要把过往的所有车辆都给吞噬掉。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下了高速公路朝市中心驶去。苏黎让于一凡先把她送回去，于一凡自知苏黎不开心，他也觉得不舒服，但是终究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到了地方，苏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拿着自己的东西径自下了车，然后重重地关上车门，似乎想要把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关进车里。
回到公寓，苏黎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进醒酒器，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苏黎看到手机上有韩修发的信息：“我这边临时到公司处理点事情，给你点了外卖，在餐桌上放着。晚会儿去找你。”
走到餐桌旁，苏黎看到了她喜欢的海鲜干锅和红豆薏米粥，虽然心里很感动，但她没有胃口吃东西。转而拿起酒杯和醒酒器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苏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喝一口，眼泪就开始簌簌地往下掉，苏黎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婚姻不幸福，家人不理解，本以为可以把感情寄托在朋友身上，但现在和闺蜜竟也闹掰了……似乎所有的不幸都被她遇上了。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倒了满满一杯，又是一口气喝完。
“呜呜呜……”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苏黎放声痛哭起来，眼泪落进酒杯里，和酒混合在一起，都进入到了苏黎的肚子里。有多少时候，苏黎想要尽情地喝一次，痛快地醉一场，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苏黎本想借酒消愁，奈何泪水越来越多，她已经分不清楚进到嘴里的到底是酒还是眼泪。巨大的孤独感阴郁地笼罩了整个屋子，苏黎一边喝酒一边哭泣，不一会儿就躺沙发上睡着了。
“苏黎，苏黎……”
隐隐约约地，苏黎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韩修那张英俊的脸庞。
“你回来啦。”
“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我的酒量很好的……”
“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想喝得有我陪着。”韩修看看桌上两个空酒瓶和空了的醒酒器，怜惜地抚摸着苏黎的头发。
“我闺蜜抛弃我了……呜呜呜……”
“没关系，有我在呢！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韩修轻轻地拭去苏黎的眼泪，然后把苏黎抱起来，“走，到床上睡。”
苏黎使劲地摇摇头：“不，你早晚也会离开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韩修把苏黎抱进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去客厅倒了杯水。
“来，喝些水。”韩修一手拿水杯，一手把苏黎扶起来。
苏黎乖乖地喝完整杯水，搂着韩修的脖子说：“抱抱我，抱抱我”。
韩修把水杯放桌子上，紧紧地把苏黎抱在怀里。
苏黎继续哭诉：“我的人生好失败，什么都干不好……呜呜呜……”
韩修轻轻地拍着苏黎的后背说：“傻瓜，你哪里失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嘛，为什么我喝完酒之后比清醒时更难过？呜呜呜……”苏黎不住地哽咽。
韩修心疼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乖，不哭了，不哭了。”
“我们可不可以谈一场永远不分手的恋爱？”苏黎突然问。
韩修看着苏黎，坚定地应道：“嗯。”然后把苏黎抱得更紧了。
苏黎闭上眼睛，狠狠地吻上了韩修的嘴唇……
回过神来，苏黎暗暗思忖，看来昨晚喝得不够多，竟然还能记起事情经过，但她想不起来韩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既然买了早餐，那就应该是今天早上走的。
苏黎环顾客厅，发现昨晚洗过的衣服已经晾晒在了阳台上，整个屋子也被收拾得妥妥当当。
“咕……”苏黎的肚子叫了起来，经过昨天那么一番折腾，现在还真是饿了。
苏黎走进厨房，早餐是她喜欢的豆沫和小油条，还有鲜榨豆浆和生煎。尽管知道苏黎吃得很少，但韩修还是买了这么多。看着眼前的一切，苏黎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一个男人的第一次应该和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一样弥足珍贵吧。
苏黎一边大口吃早餐一边认真想。
那顿早餐吃了很久，苏黎也想了很久。
她决定重新拥有爱情，而值得她拥有的那个人就是韩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