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壹伍,我来到了罗栗待了三年的高中学校,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天进校门我都低头快点地走过人群,放学不找谁一个人快步离校。
如果我可以差她五年,就能和她一起上她最后一个高三。罗湛那一刻被时间告知:什么人都会离开,离开多少次,场景换多少次,告别那个离开的背影,一直不会说出,我会想你的。
她去了大学,那种离别就像她第一次去城市里打暑假工,我知道她会有期限回来。奇怪的就是,第一次离别我没有看见她走,回来没有熟悉的对话,一个人竟然会去趟卫生间出来站在门口幻听她开门回家的声音,擦掉泪水,相信她落东西回来拿了,跑出去只看见远处的罗嘉明,我才不要被他看笑话,他一进门我阴阳怪气地说:“老姐不在家,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她去哪了?我们吃什么啊?”罗嘉明放下书包,边撬开电视的锁边问,把风扇调到最大档。
“她去大学了啊。”我的语气特别的轻松的开心,“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煮饭?”我试着邀请他,就像罗栗试着邀请罗湛,模仿着她的言语。
而他却没有像我一样欣然答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哦,我才不煮呢,我要荷包蛋。”
从那以后,厨房里有一个人忙碌的身影,只有厨具碰撞的交流,我少洗了一个碗,快乐去哪里了。餐桌上,有趣的对话与争吵走了,只剩下无奈的两个“陌生客人”吃饭的只言片语。
我永远无法和罗嘉明在同一个频道。
莫名其妙领悟到等待与分开。
如果说离开都有好处与坏处,那都可以陈述为:恭喜你,开始长大。
于她而言,她离开的惟一好处大概是:她得到了短暂的自由。
于罗嘉明而言,他少了争抢的对手。
于我而言,终于让罗嘉明有干活的机会!我代替了罗栗,他代替了我。
我一个人上学,她一个人上学,一定很轻松吧,她可以结伴上学、睡觉;我也在找着属于我的美好,比如我少了你的使唤,好吃的一个人吃掉就好了,吃着突然想到“没有分享与争抢的食物都不好吃”,有趣的事自己在梦里笑醒就很好了,偏偏又闪现我们床头床尾的那一帧画面。
最讨厌周末,更是只有我自己。
我在堆满罗栗物品的房间里走一圈,空荡荡地独自坐在窗台,看夕阳在大树后面消失,看天空的,田园的风吹草动。而她在这个点在哪辆回学校的公交车。
她离开了店里的床铺以后,我和罗嘉明也不再留在那里睡觉了,每天晚上我和他都骑自行车回家休息----曾经哀求着她带我们回家睡觉的愿望,现在实现了,又没有了特别的感觉。
一天下午,罗栗給罗湛发了一条讯息:在?
我在晚上趁着写作业的需要,得到了玩手机的机会,QQ讯息跳出来,我激动得直接秒回:干什么?
陆陆续续有客人的光顾,我就玩得更顺畅了。
罗栗过了几分钟回复我:你生日礼物想好要啥了吗?
罗湛早就想好了,两个字:手表。
“坑爹,你挑好了?”她说。
隔着屏幕,我马上能闪现她说话的样子---一副“不情愿”。
“哦…那倒没有,你帮我挑嘛。”我得意地敲打着键盘,小算盘打得蛮好的嘛。
“我就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哟。”
“那我惹你生气,你要没收回去的吗?”我搭上胆怯冒汗的表情问。
“看你表现。”她得意地说。
终于知道她怎么有当人民教师的潜质---没收东西,她的长项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就当那是她小,不懂事嘞。
当时可能我是为了模仿她,也想要一个有链子的手表,一下子在网上翻找了,将链接发給她。
过了一会儿,她回复:“你确定要这样的?”
我心里纳闷:嗯?不好看?没道理啊。
“那你说要怎么样的?”我回答。
她说了一大堆挺有道理的话:链子的到时你可能需要调,你又不会;而且它还会掉漆的,你在店里要帮忙又不防水;再说了,差评挺多的……你考虑清楚吧。
“哦………好,我再看看。”发送完,我又去搜索一遍,满眼只看得见我想好要的样子,至于她说的话在我点开买家评论时蹦蹦跳跳的。
“你不是要回家睡觉吗?怎么还玩?”她问。
碍事,解释来,我又得浪费此刻宝贵的时间呐。
“等下就回。”我快速完成。
“想清楚再说,先回家吧。”她说。
我激情澎湃的心情瞬间低谷,敷衍我?
那一刻,只能用“脸上笑嘻嘻,心里碎碎语”形容我的复杂心情!
“好吧,晚安。”我还是很礼貌及肉麻地給这段短暂的聊天画个圆满的句号。
稀奇的是,她給我“飙”英文:Good night ,see you tomorrow .
积极的我要再发个睡觉的表情才算好。
See you tomorrow 这句很满足,感觉明天真的能再见。回家的路上,我特别的亢奋,配着耳机的里“啊,沙里瓦,啊,沙里瓦……吼,哈,吼,哈,吼,哈……”幻想着我手捧她送的我梦寐以求的礼物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只剩:“啊,沙呜沙呜,沙里瓦沙里瓦……”
后来,我如愿以偿收到第一份不用被强行退回的寄来的礼物。
我想和罗嘉明炫耀,但我不能,因为,我收到礼物那天,李榄的语气有些讽刺我:“你姐买的,还不是我的钱,哼。”
我突然想起姐姐说过“钱不是她的”,明白罗栗说的那句“坑爹”。
她还没有挣钱,买礼物名义上是她买給我的,消费上是另一个女人的。
虽然最后它还是算不耐用离开了我的手腕,但那个我会一直留着。
笑笑以前莫名其妙被没收的头绳,梳子,漱口杯,记住第一只蓝色果冻的手表的样子,收好正经的青年节的钢笔,金白相间的手表,即使它们都坏了,也是我的骄傲,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罗栗的。
如果说我需要刻意送你一个礼物,那就是你的第一个蛋糕,可惜被人抢先一步了。
她贰拾岁与我的陆年这段时间里只有我们彼此会向对方讨要礼物,她开始一个人的时候也意味着出现会像我差不多的人偶尔替代我。
可,那种死皮赖脸讨要礼物的可爱模样怕现在是我才看过。
好得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