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一行人方到水路边。烈日当空,一丝风也没有。
唯有江水在轻轻荡漾,似乎有只小姑娘的小脚,在轻轻拍打水面,漾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夜九妖立于河畔,洁白的裙摆上沾湿了水,颜色更显深了些。
楚流陌上前,与她并排,眼望江河道:“这江水竟无风起浪,妙哉妙哉!”
夜九妖眸光深了深,正要开口,还未出声,便见墨竹执剑回来:“主子,船夫找好了,我们过去吧。”
夜九妖点了点头,墨兰忽然拉住了夜九妖,“主子,无风不起浪,可此江无风起浪,恐怕……”
墨梅也忧了心:“是啊主子,不如我们找个客栈,先观察几天?”
“不必,不原谅山我们已耽搁半月有余,若是处处担忧又犹豫,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学一样手艺,要么使用它要么遗忘它。去一个地方,要么不去,要么就勇往直前。”
墨梅墨兰虽疑心,却又觉得在理,便一同上了船。
船夫是个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头戴斗笠,身着一件天蓝色马褂,洗的已经脱了色,但十分干净。
下身是一条深棕色的长裤,裤脚卷了三层,穿成了七分裤,露出黝黑但很光洁的脚踝。
男人满脸皱纹,笑起来,整张脸挤在了一起。
他笑道:“各位郎君娇娘,可是去东启游山玩水?”
口音一听便知不是南朝人。楚流陌来了兴趣。
“大叔,你知道东启吗?还有多久才到呀?”
大叔手中的桨也没有停,“大概还有半个时辰,不过几位客官可真不凑巧,这怒江马上就要发怒啦!”
“发怒?”
“几位客官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条江唤作怒江。是因其涨潮时可谓水漫金山,四周的树木花草皆不可幸免。”
“那为何居民不搬走呢?”
“这里是南朝和东启的交界处,不属于任何地方管辖,乱的很!常有匪徒打家劫舍,又要逼人交税,我们无以为生,只得在此逢生。
这不,明儿个又要交税啦!我们家还差上个几钱,才不得不冒着涨潮的风险接客呀。”
楚流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即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给船夫,
“大叔,多谢呀,这是报酬!”
“这……这太多了!”
“出来谋生的都不容易?多的呀,就当我人帅心善好了。”
众人:“……”
船夫千恩万谢,就差把楚流陌祖上十八代供起来了。
谈话间,忽闻一阵大风呼啸,船棚也被吹走。
但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思绪万里贯沧海,雷霆奔波独纵横。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偌大的船儿被浪击翻,连同所有声音都一起被河水淹没了。
……
在这紧要关头,夜九妖当机立断就要朝岸上飞去时,一记重掌落在背后。
我去,暗算!
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便没了意识。
……
夜九妖是被一瓢水泼醒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那就是:她!被!绑!架!了!
“哟,这小子还活着呢!”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夜九妖还没有抬头,而是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衣裳,竟是男儿打扮!
谁给她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