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蔓从旁边的挂钩上拿下背包,掏出钱包并打开给爷爷看。
爷爷伸手接过钱包,仔细看了看,问了曹蔓怎么看米元面额,数了数,一张一百,几张二十的,还不到两百米元,他把米元拿出来,颠了几颠,跟曹爸爸说到:“这样吧,这些米元蔓蔓在国内也用不着,先留给怀杰,你给蔓蔓点儿人民币,让她在国内用。”
曹爸爸点头应下,曹蔓急了,“爷爷,我回到米国还需要坐车呢,你总得给我留点儿。”
“那你需要多少?”
“你把一百的拿走,零钱给我留下行吗?”
“这才一张一百,你坐车不需要这么多钱吧?”这话说得曹蔓内心吐血,“那你给我留张二十的吧。”
曹蔓心里不由地庆幸,亏得这次在燕京把大部分钱换成了华币,买成了礼物,否则就被搜光了。
想起礼物,她说道:“我最近实在是忙,趁着前几天回到燕京跟同学聚会的机会,逛了逛,给大家买了点吃的,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们带回去尝尝咱首都燕京的特产。”
“回来看看就是了,还花钱买什么礼物。”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实在是我最近手头也比较紧。”
大家一片沉寂,二婶尴尬地笑起来,“没事,蔓蔓,你回去不就工作了嘛,还怕没钱花。”
曹蔓淡淡回应:“二婶说的是。”
坐在回长安的大巴上,曹怀杰跟妈妈在聊天,“妈,我们上次拿了蔓蔓姐的米元,今天也没有跟她道谢,今天又拿了一百多,也没道谢,她会不会生气,以后不理我们了?”
“怀杰,只要我们哄好爷爷奶奶和你大伯就行了。以后对爷爷奶奶嘴巴再甜点儿。”
“可是,钱是蔓蔓姐挣的。”
“你真的不懂?我告诉你,你爷爷和大伯都是重男轻女的,还大家庭观念很重,你爸是指望不上了,当年要不是听说你大伯特别顾家,我才不嫁给你爸那个窝囊废呢,只知道地里刨食。你和怀斌是曹家唯一的男孩子,他们当然会看重你们俩,可惜你哥不争气,跟你爸一样又笨又老实,现在全家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儿子你争争气,争取出国留学读个研究生,也留在国外。你需要米元的话,只要跟你大伯说,他肯定能从你蔓蔓姐那里弄来,比直接问蔓蔓要都管用。那个死丫头,装穷哭穷,我看是没少私底下给她妈钱花。”
“她的钱给我大娘花,不是应该的吗?你还收着我的工资卡呢。”
“那不一样,我是给你收着,又没花,等你娶媳妇的时候肯定都用到你身上。你大姐的钱,都偷偷花在你大娘身上了,你看看你大娘这几年,穿得越来越好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大伯大娘都上班,蔓蔓姐又不用花他们的钱了。”
“所以啊,他们手里不缺钱,可是咱家不行啊,虽说你哥是靠他老丈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子,可说起来那是女方买的,你看看你哥,在媳妇面前都直不起腰来。轮到你,爸妈怎么也要在长安给你置买一套房子,将来我跟你爸就跟你住,给你们带孩子。不对,你要出国留学,我看指望你蔓蔓姐给你办移民是不行了,就像她说的一样,你得靠自己出去。”
“那我最好是考研究生,然后再申请,我们学校好多研究生出国的。到时候需要米元就问你大伯要。”
“大伯能要来米元吗?我看蔓蔓姐真的可能没钱给咱们。”
“她留学才半年,你大伯就高兴地到处炫耀女儿能挣钱了。现在说没钱,谁信?我就是让她出钱还不跟她道谢!”
“可是我在网上论坛里,大家讨论说她们研究生的奖学金真的不高,说不定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个小姑娘,花销也少不是?你别信她的话,我看她穿的衣服质量挺好,不像便宜货。你信我的没错,她肯定有钱,就是装,你瞧瞧给我们准备的礼物,什么破烂玩意,一堆零食,肯定还没有我卖的工艺品值钱呢。你回去就准备考研,趁着她现在没结婚咱们赶紧要点,否则到时候她结婚生孩子了,借口就多了。”
而正在回老家路上的曹家爷爷奶奶和二叔也在大巴上聊天。
“蔓蔓这都给的啥?腌过的梅子、柿饼?这是啥东西?”爷爷一边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试图想看出是啥东西,可惜不识字,只好让旁边的儿子看,曹定国看了一眼,“这是果脯,这是茯苓糕,这个是驴打滚,……,包装上都写着是燕京著名特产。”
“这些破玩意,也花不了几个钱吧?”爷爷嘟哝道。
“应该也不便宜吧?”二叔心里没谱,“蔓蔓应该不会给你们买太便宜的东西。”
“她给我们买过什么贵的东西?”爷爷不以为然。
“她这不是学生嘛,又没挣大钱。”
“我看她是舍不得,今天如果不是我强行从她钱包里拿点儿钱出来,我看她是不会自己拿出来的。”
奶奶也附和:“这个蔓蔓,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育的,从小就喜欢吃独食,小时候就是,暑假我专门带怀斌怀杰去定国那儿带她,她的玩具都不喜欢让怀斌、怀杰玩。”
二叔觉得大哥一家对自家真的挺好,不由替她说好话:“我看蔓蔓挺好的,她出国的时候,我们没出一分钱,上次怀杰需要米元,她一下子就拿出来好几百。”
“也就才好几百。听说在米国可挣钱了,到餐馆打工端盘子,一个月都能挣好几千呢,更别说她堂堂一个大学生了。好在你大哥能管住她,否则她这钱都不知道要浪费到哪里去了。”
奶奶小声说:“娘家没人在那边,将来带到婆家去,腰杆也可以直一些。”
“她帮忙把怀杰弄过去,不就有娘家人了?又花不了她多少钱,难道将来她想把所有的钱都带到婆家去?”吓得奶奶不敢吭声,没办法,她一辈子腰杆没敢在老头子面前硬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