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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预见

“的士!的士!”徘徊在相信与怀疑之间的秦风只能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沉寂了七年平稳跳动的心脏,此刻却让他的胸腔一片火热,他无法判断,无法冷静,只想追上去寻一个真相。

鸽子,是你回来了吗?

一遍遍问自己,却没有任何答案。或许追上去会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却管不住自己的脚。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却理不顺脑海里乱如麻的思绪,只觉得这样的速度还不够,“师傅,快点儿行吗?快点!”

风将记忆扯成碎片,继而,记忆中的楼伫立眼前。莫长歌站在自家门口,只见初春的蔷薇一簇簇爬满篱墙,葳蕤繁盛,粉得煞是可爱,映得园中那株梨花孤清自傲,衬得那抹白冷艳清寂,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苦涩之意。

当年种梨的女孩终于回来,可是她没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收获甘甜鲜美的梨子,却只能独自欣赏这孤清冷寂的画面,是否从她一开始载种的时候,就已然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小姐,你……你回来了?”门口突然传来的惊喜声音拉回了莫长歌的思绪,一看,正是在自家干了许多年的乔妈,眼里不由得添了几分笑意,“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乔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泪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守着这所空房子整整七年,总算是将小姐等来了,一时间又是难受又是欢喜,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干脆扔下一句“我去给小姐做你最喜欢吃的酒酿圆子和红烧肉”就急匆匆地逃去了厨房,对着一堆锅碗瓢盆,乔妈不由得抹泪,夫人老爷你们保佑呐,一定要让小姐平安喜乐,平安喜乐呀。

看着乔妈匆匆进屋去的背影,莫长歌也不禁有些鼻酸,她并没有着急进门,而是站在行李箱旁边,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被那雪白的梨花吸引过去。甚至她的脚在不知不觉中也迈开了步子,逐渐朝梨树靠近。直到手触摸到那粗粝的树皮,莫长歌的心才陡然一颤,望着眼前已经粗壮了好几圈的大梨树,这一刻她才惊觉,一别,已是多年。

而曾经的一切,都已过去。

“莫长歌,你不屑一切,那是因为你已经拥有一切。等你用你自己的能力让我看到你的成就的那一天,你再来对我指手画脚,否则在此之前,请你不要对我选择做出任何评判。因为,你没有资格。”

因为,你没有资格。

你没有资格!

少年清润的声音本应是天籁,这么些年却如魔咒,紧紧地缚着她,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成晞……

这两个字仿佛刻在心口,那么疼。

可是,我已学会忍耐。

莫长歌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梨树,想象中的疼痛,似乎并没有那么剧烈。或许,只有面对才是治愈的最好伤药,若不然,里面的脓水怎么挤出呢?

我,莫长歌,回来了。

静静地,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远处,篱墙外。

仿佛还是七年前的少年,他跑得大汗漓淋,“快!鸽子!城南书店,你男神的新书签售会!”而现在,少年身高拔节,连下颌都已有了青色的胡茬,那双瞳,被时间染得更黑更沉,只是那目光,依然注视着女孩儿。

鸽子,真是你。

的士车的一路追赶,以及从小区正门一路百米冲刺的奔跑,以及七年来日夜的渴盼,令秦风的心跳急剧加速,然而此刻,当那梦寐以求的身影静静伫立在自己眼前,哪怕,哪怕只是背影,却已叫他安心,令他平静。

能回来,真好。

一阵微风拂过,蔷薇花儿摇晃,梨花儿飘,带来一阵芬芳。女孩儿回过头来,发扬起,白皙的脸庞在暖暖的日光下显得干净而美好,一如七年前少女模样。

四目,相对。

莫长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到家第一个看见的人竟会是……秦风。他竟然出现在自家墙外,那模样,恰似当年,又不似当年。比起荧幕上,竟更帅了几分。

还来不及感慨,却见他单手一撑直接侧身翻过矮墙,几大步冲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咚的一声,自己已被他牢牢扣在怀里。

“鸽子!”还是当年那男孩儿对自己独有的呼唤。

砰,砰,砰。

她依稀能听到他迅猛的心跳。

“喂,疯子,我快被你勒死了。”

“鸽子,我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他的喜悦溢于言表,那么纯粹,那么炽烈。

听到这话,莫长歌愧疚感爆棚,这些年来,若说她觉得最对不起谁,那就是秦风了。作为她最真挚、最亲密的好友,尽管之前两人闹了些不愉快,可在离开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而且这么些年也没有任何联系,这行为实在是……太不厚道。

“嗯嗯,我回来了,不过疯子,能不能先松个手,就算当初姐们不辞而别,你也别打着欢迎的旗帜在这里报复,咳咳,真心不行了……”

莫长歌举双手投降。

见她这样,秦风不由得松开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正当莫长歌以为他会完全放手时,谁知——

他再次将她牢牢拥在怀里。

不同方才激动的熊抱,这一次却是温柔而紧密的相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变得平稳而安然的气息。

砰,砰,砰。

她清晰地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时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这极有节奏的心跳声中,在这温暖的拥抱里,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七年,改变了什么?

这个答案,莫长歌不知道,成晞却觉得,他早已预见。

“走吧。”成晞冷漠地说道。车窗慢慢摇下,终于将日光下相拥的两人关在窗外,关在自己的世界外。

前面的司机听令行事,心里却纳闷,董事长在婚宴中途接了个电话后就迫不及待地往这里赶,结果来到这里却只为了看一个女孩儿的背影,最重要的是,董事长明明今天才订婚,而这个女孩儿竟然还和影帝秦风关系匪浅,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但司机哪敢多嘴问,只专心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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