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末
秦家村。
“植哥!”
“植哥!”
“植哥!”
秦植叼着烟,走在村里,村里的人都纷纷向他打招呼,他神色略有些匆忙的点头回应。
没过会,他便走到了祠堂里大门外,这里早就已经有一大群人围在那了,人群中心还不时的有些骚动。
秦植踩灭了烟头,拥入人群中心去。
“植哥!你看一下,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货!”
村里的江蛋子一看见他,就极为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着的同时还为他介绍了货。
“这次是个大学生,长的挺靓的,我们一路上可是费了不少周折!还是原货,要不是老太爷要我留个好货给你,我都想自己留着了!”
秦植往那货看去,就见那个年轻的女人被束缚在树下,脸上虽然被灰尘掩住,但那双泛着的眼睛也挺大的,其他的地方倒是挺白嫩的,身段也还行,看起来像是能生养的样子。
“植哥,货还可以吧!”
江蛋正要继续说着什么,秦植上前几步,把女人嘴里的布拿开。
“大哥,求求你……”
女人想说些什么,秦植瞥了眼江蛋子,又把破布塞了回了女人嘴里。
女人又是惊恐又是哀求的看着秦植,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泛出,却只能呜呜的发出声音。
夜晚
秦植正和老父亲吃着饭,脸色有些难看,他和父亲产生了分歧。
女人被他父亲买了回来。
老人放下碗筷,目光直直看着秦植:“这次,一定要让她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秦植一脸的抗拒:“这是犯法的!”
砰!
老人猛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你今年都三十八了,还没有老婆孩子,你是要绝了我老秦家的根吗?咳咳!”
老人忽然咳嗽起来,干枯的唇角里流出发黑的血,看的秦植心里一阵绞痛,他想去搀扶,却把老人一把推开。
老人看着秦植,浑浊的眼里闪起亮光,那是对血脉传承下来的渴望,是对子嗣的渴求。
更是,封建思想的残留。
老人指着秦植,声色并厉:“我都六十九了!”
“我的这个病捱不过这个冬天了!”
“你是想让我以后清明,重阳都做一个孤魂野鬼吗?”
“我告诉你,要是没有孩子,我死都不瞑目!”
老人面色发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最后在秦植惊骇的目光下倒了下去。
……
病床上
老人气息微弱,就像风中的残烛,他头一次温和的对秦植说:“儿啊!”
“是咱们老秦家对不起那个闺女”
“等孩子出生后,咱就把那闺女放了!”
“就算爹求你了,好不好!”
说到这,老人已是忍不住垂泪。
秦植还能说什么,他心如绞痛,眼睛看向窗外的黑夜,木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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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当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照入房间时,被阳光覆盖了眼睛时,处于睡梦中的白溪眼皮跳动了几下,整个人的意识缓缓归于身体。
又做那个梦了!
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他迷糊的想着。
眯着眼摸到了昨晚扔到床头的手机,他打起了几分精神瞄瞄屏幕。
六点十五分。
翻了翻身,想继续睡,却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再次不甘心的看了一下手机。
嗯,六点十五了。
吱嘎的一声,白溪一下子从床跳了下来,想到自己第一天转学就迟到的场面,他心头一跳,睡意被惊的灰飞烟灭。
他飞快的穿戴着昨天就领好的校服,慌乱中没穿裤子就把鞋子给套上了,又浪费些许时间。
随便的洗漱了一下,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脸,对着镜子拔了拔额头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确认了没有眼屎,头发没乱之后,白溪拿起大厅里桌上子面的书包和牛奶后,赶紧跑出门。
刚跑楼下,他不确定自己锁了门没,纠结了一下,还是回去检查了。
默默骂了自己好几遍蠢后,白溪拉出亲戚房东留下来的自行车,虽然旧了点,但他也觉得也还可以,便凑合着用了。
刚从巷口骑到小路上,见周围路人稀少,便单手骑着自行车,一边用手拿着250毫升的牛奶,还用嘴撕开了吸管的包装。
将吸管叼在口中,白溪眯着眼把吸管对准管孔,插了几下终于插中了。
一口气吸了三分之二的牛奶,直到口腔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时,他才把牛奶移开。刚想咽下去时,一声尖锐的猫叫伴随着一团黑影从旁边小巷里跳了出来。
“小心!”
有些急促的女声从巷口传出。
白溪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耳边的女声传来的速度很快,但白溪的反应速度,却无法与猫跳跃起来的速度相比。
他看着猫从他身边跳过来,两者在无意中对视时,猫的眼睛好像还有些人性化的轻蔑在里面,白溪脑子里忽然短了一下路,他脑子闪过许多念头。
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这猫成精了?
猫落地后,迅速的向远处跑开。
而白溪出于反应,双手一下子就把双手按在了自行车,被他忘了的牛奶,像是报复他一样,受到挤压后,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一股牛奶从吸管对着他的脸喷射而出,他下意识的闭上眼。
祸不单行,摇晃前进的自行车刚好碾到小石头,重重簸了一下,白溪措不及防,一下子咬到了舌头,疼痛感的传来让他把嘴巴大大的张开,没来得及咽下的牛奶直接呕到了校服上。
“同学,你没事吧?抱歉!抱歉”
从巷子里,跑出来一个女生,也穿罗川中学的蔚蓝色校服,长着一张鹅蛋脸,白嫩有光泽的脸颊有些出汗,粘在脸蛋的一缕秀发,正随着女生的喘粗气而气伏。
“没事!怪我,没好好开车!”
因为咬到舌头的缘故,白溪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闷闷的感觉。
架好自行车,他刚想用手擦掉自己脸上和衣服上的牛奶,女生却把纸巾递了过来,他犹豫了一下,把纸巾拿了过来,两者目光不经意撞在了一起。
女生歉意的笑了笑,但看见白溪脸上的牛奶时,忍不住笑了一下,婴儿肥的脸上露两个浅浅的酒窝。
轰!
目光对碰的一瞬间,白溪心中如遭雷劈,一股念头如同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有什么要来了!
都这样了,白溪只能故作镇定,用平静的目光与女生对视,女生果然退缩了,有些羞涩的撇过了脸。
用级巾把脸擦干净,他对这个女孩总有些很特殊的感觉,不是一见钟情。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肤浅,因为一个女生长得好看,就对女生抱有好感。
但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人在买彩票之前以为自己要中奖的虚假潜意识,但强烈的程度和真实感都远远胜于那种人类的自我臆想。
“谢谢你的纸巾!快迟到了,我先走了!”
回过神,白溪觉得自己的形象有些丢脸,落下话后便扶好自行车,蹬了起来,速度也不快,怕被女生看出自己的窘迫。
一听白溪说迟到,女生低头看了下手机,自言自语道“还有四十分钟才上课!”
还没走远的白溪听到这话,前进的自行车都顿了一下,他想起中学的上课时间,其实是比初中的时间晚十五分钟的。
心中懊恼自己,昨晚就不应该打那破游戏,连输几把就不说了,还转学第一天就出了丑。。。
转学第一天就这样子,不会是个不详的征兆吧!
诶,都是不够自律啊!
应该不是一个班的吧。
想起那个女生一样穿着罗川的校服,而且与自己年龄相仿,白溪心里没底,自己刚刚转学过来,罗中的学生那么多,同班的可能性很小才对啊。
渐行渐远,白溪看着前方的道路,有些出神,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中学生活似乎要比初中的丰富的多。
他的身后,穿着蔚蓝色校服的女生,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但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能把嘴里的话换成了一声叹息。手里抓着小巧的电子钥匙,有些疑惑。
是他掉的吗?
该怎么还给他?
清风拂过,吹起少女额前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