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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玩球

再来到紫熏房间的时候,她也刚好睡醒。经过一番洗漱打扮后,江玉枝便带着她到楼下吃早餐。紫熏的手里,依旧抱着那个洋娃娃。

古堡里只有母女二人,早餐当然是江玉枝自己做的。没什么别的东西,就两面煎蛋和几块土司面包,再加上熬好的米粥,十分简约。以致于放在如此宽敞的餐桌上,显得极不协调。

不过紫熏倒并不挑剃,用勺子舀起热腾腾的粥,吃得很香。这令江玉枝很欣慰。

“好久没有吃到妈妈煮的饭了,真好吃!”紫熏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与江玉枝近日的忧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可能将昨夜的怪声抛之脑后了吧。说着,一粒米还粘在了嘴边。

江玉枝伸出手帕,帮紫熏擦去那粒米,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挑逗地说道:“慢慢吃,小馋猫。”

“嗯,好的。但是……”紫熏话风一转,补充道,“我觉得外婆的饭菜更好吃点。”说完舔了舔舌头,好像回味着以前的美味。

紫熏的外婆,自然是江玉枝的母亲。江玉枝对紫熏的回答报以微笑,并未感到意外,因为这与自己有莫大关联。

江玉枝在离婚时,夺得了紫熏的抚养权。可为了有稳定的收定,她得面对更繁忙的工作,对紫熏无暇顾忌,万般无奈,就拜托了母亲照顾紫熏。那段孤苦无依的时光,她能恳求的,只有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而母亲也一口答应下来,像对待自己一样,无微不至地关爱紫熏,无半句怨言。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亲。

江玉枝不善烹饪,但母亲却厨艺精湛,也教过她做菜,可惜她没有听进去,只学了个皮毛。没想到在紫熏这里,依旧能收获不错的评价。是母亲端正的教育方式,让紫熏没染上公主病。想到这些,江玉枝又深感内疚,比起母亲,自己给予紫熏的,终究太少了。

“妈妈,能让外婆住进我们的新家吗?”江玉枝仍在思索时,紫熏突然抛来的疑问,打破了早餐宁静的氛围。一个十分平常的问题,此刻自己却难以作答。

其实,偌大的古堡中有无数空置的客房,母亲完全可以居住。可自己才入住古堡短短两天,就见到了诸多灵异现象。刚刚阁楼里的经历,还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她差点被拉进那面恐怖的镜子中。虽无法断定真假,但一切真是由自己病症引起的吗?

内心深处总有种感觉,暗暗告诉自己:这个古堡,不太正常!这种情况下,她不敢轻易让母亲搬过来。何况自己这个样子,母亲见了又要操心了。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啊。”紫熏对江玉枝的顾虑一无所知,便着急地催促道。

无法说出缘由,可为了缓解紫熏的情绪,江玉枝还是答应了她:“外婆住过来妈妈肯定欢迎啊。但外婆年纪大了,可能放不下老房子,很难快速适应新家的生活。等过段时间,妈妈再跟她商量,让她来陪我们。”

紫熏十分开心,没有继续询问。江玉枝总算松了口气。眼下,还是让自己先适应这座古堡吧。

谈笑之间,早餐就吃好了。江玉枝正欲起身收拾餐具,紫熏却忽然拉住她的衣袖,说道:“妈妈,你一会儿来陪我玩娃娃吧。”

但江玉枝今天都打算用来写作,为了搬家她拖更那么久,如果不补回来,这个月的全勤怎么拿?她不想总是花约翰的钱,于是委婉地拒绝了紫熏:“妈妈现在必须工作了。”

紫熏十分失落,便问道:“那妈妈什么时候与我玩?我也想妈妈陪我。”

江玉枝理解紫熏的央求,但为了生计,只能暂时委屈她了。窗边微风拂过,拨动树梢,她想起了古堡后院,还未去过的花园。

“明天,妈妈带你去新家的花园玩,好不好?”江玉枝郑重地承诺道。

紫熏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好吧。那我今天,还是只能与我的伙伴玩了。”她抚摸着那个渗人的洋娃娃,说的就是它了。它到底哪点,吸引紫熏?

饭后,紫熏上楼去玩娃娃,而江玉枝则坐进书房,开始埋头码字。

和大多数作家一样,江玉枝也是先在纸上撰写稿子,再将文字打出来。这回她启用老式打字机,却一点也不生疏,用起来得心应手,仿佛自己此刻,真成上个世纪的人了!

可江玉枝并没太在意,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一旦工作起来,便完全忘记周围的人和事,只知电脑一开一关,一天就过去了。都说作家就像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为庄子呢?虚与实,真与假之间的界线,又在何方?

二楼的儿童房内,紫熏将几个玩偶放在椅子上,围着矮小的圆桌,她摆弄着那些精致的茶具,像往常一样玩起过家家。可即便有再多名贵的玩具,自己还是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她想让妈妈陪着她。

“嗒嗒嗒--”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随之房间门口,滚来了一个皮球!

红色的皮球,正是江玉枝在阁楼见到的!可紫熏并不知情。

是妈妈改变主意,上楼来了吗?想到这儿,紫熏不免有些兴奋,抱起娃娃走出房门。

然而她并没见到江玉枝,只有那红色的皮球,静静地,卧在门边,不再动过。离走廊尽头还有一段距离,可球,却偏偏停在了这里。

紫熏对这个神秘出现的球感到好奇,弯下腰捡起它,发现其冰凉刺骨。细细端详,这个球的触感十分不同,不是硬邦邦的,摸起来到有些肉的质感。

忽然,她的目光变得呆滞,凝视前方的走廊,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大姐姐,这个球是你的吗?”紫熏对着对面走廊,说起了话,那空无一人的走廊……

“大姐姐,你干嘛把头埋得那么低啊?我都看不清你脸了。”

“大姐姐也很孤单,所以找我玩球,对吧?”自言自语的紫熏,说着便把球抛了出去。

“嗒嗒嗒--”伴随球的滚动声,它很快消失在阴暗的走廊中。而走廊对边,响起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咚--咚--咚--”

而昨夜令紫熏不安的怪声,此时她竟没有排斥。望着黑暗的角落,脸上渐渐展现出,诡异的笑容。

“那让我们……一起来玩吧!”紫熏慢悠悠地,道出了这句话。可古堡里的回声中,却不仅仅有她一种声音!

紫熏似乎未察觉到这些,往前走了几步,又将球抛了出去。而转眼间,那球又自己回来了。这样一来一回,几个循环后,紫熏竟已走过了大半个走廊!

她在逐步,靠近那黑暗的角落。自己还浑然不知!

在“玩球”的过程中,她经过了女人的油画像,连育婴室都要走到了。就在到达育婴室那一霎那,那紧闭的房门徐徐打开了,紫熏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反而走进了育婴室。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仍旧是这里破漏不堪的景象,透着几分幽怨。这里让江玉枝都感到过不舒服,小孩子应该是没勇气进去的。

但紫熏却无半点反应,如木偶一般,木讷地来到摇篮边,望着里头苍白的纸人,低下头,凑近自己怀中的洋娃娃,说:“它就是你要我认识的新伙伴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紫熏就不记得了。在意识模糊前,她似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里,很黑,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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