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大的神秘人,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巧?而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会让姜珏如此震惊?这个事情还得回到神秘人出现之前,当时姜珏在傩式的帮助下,如愿的感觉到了那个奇异的地方。
那里焦土遍地,那里尸骸遍野,但若你仔细一点的望去,那些土之所以焦黑之色,那是浸染了太多鲜血的缘故,而那遍地的尸骸,并非全是人的模样,更多的,是精怪野兽的;
姜珏没有形体,神识只能在阴风中飘荡。
只见一条黄色的河从面前流过,起初他还以为只是浑浊了些,等到近了才发现,这条河的诡异出乎人的意料,因为河里面并没有水,入眼的全是沙,而这沙河里,一些枯骨在中间浮浮沉沉,不知道会被带向何处,但在黄沙的冲刷下,它们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被磨去。
也许你刚掉进去还是完璧,但不消一会就会被冲刷的一身鲜血,继而筋肉全消,最后只剩一副枯骨,直到最后,你可能连骨骸都不剩。
姜珏不知道掉进这黄沙河中是什么一个感觉,但那种感觉一定生不如死,因为河面上的惨叫之声,萦绕不去,让人闻之色变,听之胆寒。
与上次不同,姜珏没有受到什么小鬼的滋扰,他转移开视线,四处去打量,他此举的目的,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个足够厉害的小鬼,让它们挡住背后的魂焰,前提是不会有被它们夺舍的风险。
但是他搜寻了一个来回,依然毫无所获。他试着去感应着獬豸的气息,它气息微弱,也不知道在哪里。
正在这时,面前的沙河猛然溅起一团迷蒙烟尘,如同激荡起的浪花一般,那是一个瘦弱的小鬼被远远投掷进了河里,顺着方向望去,那是在岸边,姜珏之所没有发现它,是因为那里有一座奇怪的小山。
准确来的讲,它是一堆肉山,是由零零碎碎的腐肉一块块累积成的肉山,而之前那个小鬼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瘦削,就是被它生生的剥下了皮肉来来,弃之不用的,就丢进的沙河,所以姜珏看见时,只有一副暗红单薄的骸骨而已。
只见那肉山的顶上长满了黑色的疙瘩,就如同人鼻子上的黑头一般恶心,更恶心的是那些疙瘩在姜珏发现它们的同时,不约而同的转了过来。天哪,那竟然都是些人头,它们面貌各异的面孔或哭或笑,或怒或哀,但是相同的,是它们的眼珠,正死死的盯着姜珏。
姜珏感觉到了一阵阴寒,不知道是钉灵族地的魂火已经逼近到了背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姜珏清楚,他没有时间耽搁了,所以便把视线从那坨诡异的肉山上挪开,转身去寻更好的目标。
可那肉山却不依不饶,如同一株雨后的芝草一般,从下面支出一只脚来,然后一点点的拔高,而那些头颅们聒噪着,叫嚣着,不停的喊着“我饿”“吃的”“美食”“生魂”之类。
它不停的调整着形状,等到渐渐变缓时,已经是一个七八丈高的没有五官的独角巨人模样,它体型依旧臃肿,之前集中在背上的头颅,现在一部分在头顶,一部分在胸前,还有大部分聚集在手心里。
它一巴掌拍来,带来一股腥臭的阴风,姜珏就如风中的纸片一般,飘飘忽忽地被它一巴掌忽扇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远距离,只感觉山水在脚下一晃而过,等到停下来时,却发现在一座奇异的山边,那里有一条浑浊的河水,弯弯绕绕地往南边流去。它与方才的沙河不同,这一条河虽然同样是黄色,只是因为浑浊的河水而已。
不知为何,姜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段字句,那是他年少时在韩元禄草堂翻阅一些志怪奇谭时发现的,为此还被韩元禄一把夺回,并狠狠地斥责了姜珏,说他不学无术;因为是唯一一次为韩元禄所斥责,所以这个事情,姜珏记忆犹新。
那句话如斯言: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怎么会?西山经说的可是九州之地,怎么会是九泉?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想的,那刚刚看见的岂不是流沙?不远处就是赢母山和乐游山?而从乐游山往东走岂不是天帝的行宫昆仑丘?
不,不。姜珏很快否定了自己这荒诞的想法,昆仑丘应该是昆仑山才对,那里才是天帝的行宫,怎么会在这阴气遍布的九泉之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即便这样,但姜珏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对了,姜珏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倘若这里真是阴山,那如书上所言,肯定就会有天狗。他也许不认识其余的异兽,但若是天狗,姜珏肯定不会看走眼,因为当初在清平时,黎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虚影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姜珏试图控制着自己,然后一点点的往山上靠近。
这座山并不大,光秃秃的,若是有什么丝毫遮掩不住,即便姜珏把眼仔仔细细地去找了,依旧没有看到所谓天狗的模样,准确来讲,这里连根狗毛都没有。
“果然是我多想了。”姜珏收回了目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姜珏知道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正所以当他转身的时候,脚下的污浊河水中突然“哗啦”一声,惊得浪花四溅,一只走兽从水底一跃而出,口中正叼着几颗花纹斑斓的水贝,而那野兽头上的毛发,与他以前见到的天狗虚影一模一样——白首而狸身。
“天......”姜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天狗刚刚落在阴山上,它猛地一吸鼻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一掉头,一双兽眼直勾勾的盯着姜珏。
那双眼里,没有防备,也没有敌意,不知为何,姜珏突然想到了黎雄,当初黎雄可以请来天狗上身,而黎雄对他这个晚辈的情义,不知道依附在黎雄身上的天狗有没有感同身受。
但很显然的,这只是姜珏带着主观情绪的猜想,因为下一秒,阴山上的天狗先是一个助跑,然后跃上一块巨石,四脚猛地一蹬,接着就往姜珏所在的方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