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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

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

鲤安坐在后座,挽着身边坐着的中年女人,听着车里缓缓流出的婉转歌声,仍是不住感叹。

晚自习打电话的时候,李渊强在电话里说他正在跟时阿姨逛街,待会跟时阿姨一起来学校接她,她随口一问时阿姨是哪位?李渊强的脾气立刻又上来了,

“李鲤安你又干什么?丽娜阿姨对你多好,你妈妈去世早,丽娜阿姨照顾你那么久,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

鲤安不得不感慨原版李鲤安是有多么地叛逆,正常反问一句,就能惹恼李老头,但同时听到时阿姨又暗自兴奋,是她想象的那样嘛?所谓时阿姨会不会是时丽娜?

兴奋又忐忑地出了校门,就看到了站在车旁边的李渊强和时丽娜,这个世界真是不负所望,亲妈变后妈的戏份也会在她身上上演?

鲤安庆幸自己心脏够强壮,眼前看到的时丽娜跟时母一模一样,但明显看得出生活滋润,保养更得宜,完全不像40岁的人了,此刻她正轻轻地笑着跟李渊强聊天,校门附近走读生陆续出门,也站着许多接孩子的家长,他们俩站在那里,俨然就是一对夫妻,这样父母和睦家长里短的氛围让鲤安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鲤安活泼可爱,圆嘟嘟的脸蛋,卷翘的睫毛,眼睛圆溜溜的,活像个洋娃娃,谁看了都想捏一把,5岁以前她还是家里唯一的孩子,那时候爸妈感情甜蜜,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孩也是有求必应,导致她那时任性顽皮,时不时跟小伙伴抢个玩具掐个架,还喜欢偷用时丽娜化妆品臭美到处疯跑去炫耀。

那时候一切都好,虽然家庭不算富足也算是吃喝不愁。但生活怎会一直一帆风顺,后来时丽娜眼看别人家都有儿子,自家只有个女儿,眼馋地紧,跟李渊强几番争执后两人还是决定再生一个。

于是顶着计划生育的风头,时丽娜生下了李厘安,鲤安多了个比她小五岁的弟弟,再后来的日子鲤安记不太清了,总不过是巨额罚款和二胎的压力时刻笼罩在这个小家庭里,拮据的生活带给家庭的裂缝越来越多,夫妻之间的甜蜜也被争吵和互相指责代替,小鲤安也开始明白她也不能做那个贪玩任性的小女孩了。

夫妻关系从甜蜜到冷漠,直到一天,李渊强不堪重负,决定离家出去闯闯,但家里两个孩子一堆事,时丽娜自然不愿意他走太远,两人又是争执又是冷战,最终怎么也无法达成一致,一个放下狠话独自带大了两个孩子,一个虽无奈还是选择远走他乡,两人感情彻底破碎。

争吵的次数多了,小小的鲤安也学乖巧了,鲤安习惯了在爸妈争吵时不吵不闹,她还经常哄着小弟弟出去玩,小厘安也非常听她的话,她稍微懂事之后其实觉得爸妈分开也好。小时候爸妈经常会问万一离婚她会选谁,但到真离了却是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爸爸一走了之,妈妈抱着他们俩哭着说以后只有他们三个相依为命,家里再也没有那个人。

那之后妈妈自己一个人带着她跟厘安两个人,做服装批发,刚开始几年一直起早贪黑,鲤安也迅速开始长大,帮助时丽娜照顾小厘安。

后来生活逐渐有了起色,时丽娜在县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服装店,凭借着不错的眼光和锻炼出的交际技能,全家在县城才逐渐站稳了脚跟。

可是鲤安却清晰地记得,妈妈被岁月磨砺过的痕迹是抹不去的。鲤安记忆中妈妈的身影是忙碌的,她也不会戴戒指手镯之类的饰品,因为经常要做饭搬货特别不方便,她也不会烫这种需要精心打理的卷发,因为很早就要开门迎客,可是…妈妈也会这样温温柔柔地看着她笑啊…

鲤安的眼泪不受控制了,印象中的妈妈开始跟面前的女人重合,鲤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跑向了远处的两人,所有的委屈不解见到时丽娜的那一刻却全都爆发了,她曾经多么希望爸爸妈妈再回到以前,再让她做一次任性的小孩,就算今天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见到妈妈的这一刻她觉得这也一定是场美梦。

回家的路上,开着车的李渊强觉得闺女今天真是大变样了,早上起就觉得不对劲,不像以前说一句顶十句的那么暴躁,又像是心事重重的,晚上竟然还主动要求他来接,这在往常绝对是不可能的事,鲤安这丫头跟他多待一会儿都不耐烦得很。

可是这也不怪她,孩子她妈去世得早,他一个糙汉不懂怎么照顾,爸妈年纪又大,还在老家,只能偶尔过来照看,也不能一直带她,所以鲤安小时候都是找保姆来带。他早年又忙着打拼事业,等事业做起来了,发现女儿也长成大闺女了,不需要他管了,让他发愁的是鲤安太叛逆了,他说东,她绝对要往西,他说去一高上学,她就偏偏搞出一系列幺蛾子,可是女孩子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真是要愁死了。

直到前几年突然遇到年轻时候的初恋时丽娜,她也是自己带着一个孩子,还是以前温温柔柔知书达理的样子,两个单身的人惺惺相惜,很快旧情复燃,但谁知道闺女这关这么难过,虽然两人很早就领证了,鲤安却一直不承认这个新妈妈。但看后座上今天这个情况,事情还是有很大转机的。

鲤安放学回来就一直黏着时丽娜,眼泪汪汪地看起来十分可怜,时丽娜虽然心里疑惑,但仍是不忍,一直任由她打量自己,也不恼。

鲤安握着时丽娜的手,就像小时候被妈妈哄睡着一样,心里很快安定下来,她想如果醒来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一定要跑下楼好好抱一抱妈妈。思绪逐渐飘远,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时丽娜听着鲤安绵长的呼吸,抽出了被握着的手,轻悄悄地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徐厘安刚刚放学回来,正在洗手,李渊强坐在沙发上在给他削苹果,时丽娜见状笑着接过来。

“你呀,就别削了,大半个苹果让你削没了”

李渊强看了看手里的苹果,也不恼,伸手递了过去“还是老婆大人手比较巧,鲤安怎么样了?”

“刚刚睡着了,睡前还抓着我的手不放,这孩子性情大变,怕不是有什么事吧”

“我看就是昨天被我训怕了,没事,这不是都好嘛,也不犟嘴了,看着多乖”

“你啊,昨天跟打雷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把她吓到了,女孩子不能这么教的,说了你都不听,吓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好啦好啦,鲤安要是一直有厘厘这么乖,我的血压都会正常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来来来,厘厘,你妈给你削好的苹果,待会吃了就早点睡觉哈,不要学到那么晚了”

旁边洗完手的徐厘安接过苹果,往李鲤安卧室望了望,这个半道的姐姐难道要转性了?今天家里竟然这么平静,太不寻常了。

第二天5点半,鲤安准时被闹钟叫醒,当然,她想从这个世界醒来的打算不出意料落空了,入了秋的早晨,透过窗帘的微光,入目的仍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梳妆桌,桌子上还多了双蓝滢滢的眼睛。

不对!一定是睡懵了,鲤安打了个冷战,再次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没错!就是一对眼睛,泛着蓝光的眼睛,鲤安汗毛倒立,屏住了呼吸,保持身体不动,左手拉了个枕头蓄势待发,右手悄悄伸过去猛地打开床边的灯,灯开的瞬间,鲤安听见一声凄厉的“喵”叫,竟然是一只黑色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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