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在前与左攸恒耳语,吕逸的眼角就一直担惊受怕的偷偷看着左攸恒的反应。只见左攸恒眉头紧蹙,形同山川沟壑,看的吕逸心里如擂鼓击鸣。
见霍宁没了声,左攸恒追问道:“只有这些?”
“啊!还有一句,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霍宁紧憋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肯定的点了点头,“霍宁粗笨,不懂仙者此话的含义,他只说,将军是天赋异禀的神兵,一定能揣摩出其中的奥义所在。”
左攸恒饶有所思的复念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他思来想去,摸着下巴,将霍宁所说的话回味了半晌。
身旁的美人也是睁大了眼睛,等待着左攸恒接下来的反应,她实在好奇着霍宁都与他说了什么,能让他思索这么久。
吕逸紧闭着双眼,已开始做好赴死的打算。
忽然左攸恒眼睛一亮,“你果真是被这仙人所救?他真是这么说来?”
霍宁屈了屈膝,坚定的说道:“回将军,霍宁只是一个小绣娘,怎编的出仙者之意呢?只能将仙者的话如实转达给将军,其余的霍宁确实不知。”
“哈哈哈哈哈..”左攸恒开怀大笑起来。
见左攸恒如此开心,美人眉间的担忧也顺势而去,垂眼同喜一笑,牵起左攸恒的手温柔道,“夫君,这小丫头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开心?莫不是颜儿嫁服的事情...”
“夫人,是兵家心法!老夫定要好好一悟!”左攸恒兴奋的握着那一双纤纤玉手,恨不得将自己此刻所有的心情都传递给妻子。
见他好难如此展颜一笑,美人也高兴的向他屈了屈膝,颔首笑道:“贫妾在此恭喜将军,得仙人指点。”
霍宁这才得空能仔细打量一番让她都晃了神的美人,她的秀发从中间分去,半扎在脑后盘成发髻,发上华丽精美的花饰在这美颜之下,显得黯淡失色,柳眉下一双桃花眼正深情的看着她心中的大英雄,她的侧颜看起来跟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似的,再华丽的辞藻去形容也是淡然无味。
霍宁忘神的去欣赏美人,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她赶忙屈膝行礼道:“将军,夫人,霍宁还有一事相告。”
“说!”左攸恒的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且容左小姐与霍宁一同前往古神庙,进行祈福仪式,以确保小仙灵的仙魄能与左小姐相融,以保后代子嗣安福。这金缕彩绣百蝶花嫁服的绣制即将完成,锦和绣娘的手艺,夫人与小姐也是有目共睹,锦和上下也会齐心协力保护好小仙灵,请将军和夫人放心,锦和一定不负将军,夫人还有左小姐的期望。”
“去将颜儿小姐请来,既是去祭拜神灵,就不要让她穿的那么花俏,素一些。”
“是,主上。”
“既然是我左家的仙灵,那也得让左家的兵卫来守护,爱妻,这事儿就要劳你费心了,让下人们收拾出一个别院来,给这些绣娘们暂住。老夫不信,再恶的鬼,见了老夫也得避让三分。”
霍宁道:“将军英明,将军的神武之气一定能镇压住恶鬼的邪气。”
美人优雅的半屈膝行礼,道:“谨遵左将军军令。”
左攸恒宠溺的看着爱妻,亲昵的捏了捏她嫩白的脸蛋,笑道:“做娘的人,还这么调皮。”
霍宁满眼的羡慕,心中暗暗感叹着,这两人可真恩爱啊!
“将军,有一句话,请允许霍宁一提。”
“但说无妨。”
“不知此次事件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而为之,霍宁一提不是想要挑拨,只是希望将军与锦和不要因为这别有用心的误会而有所嫌隙,请将军相信锦和对将军的敬重,和对每一件衣裳制作时的用心和真心。”
“此事是老夫失察,锦和上下办事得力,赏!”
“霍宁代锦和布庄,谢将军恩赐。”
美人正色看向霍宁道:“将军虽赏识你,但不可因而得意忘形,将军身份尊贵不比一般百姓,今后你的一言一行都等慎重,绝不可给将军惹是生非。”
“是,谨遵夫人教诲,霍宁知晓了。”
“爹,娘,为何要颜儿今日去祭拜神灵?”
闻声回头一看,霍宁差点跌坐在地上,敢情这一家子是把整个黎阳城的颜值垄断了吗?娘?不是姨娘?或是别的什么?这这这...不会是亲娘吧?这二人看起来就跟一般的小姐妹无差,竟然是亲母女?这娘亲保养的也太好了些吧!霍宁心里嘀哩咕噜的叨叨半天,直感到脑袋充血。
若颜一瞧这被雪纱盖住的人,好奇的围着霍宁转了两圈,“诶?你这是什么打扮?”
“回左小姐,霍宁要为神灵素衣三日。”
若颜咧嘴一笑,摸了摸盖在霍宁身上的雪纱,“好看,就是这雪纱等次差了好些。”
“颜儿,为神灵素衣,自然是越朴素越好,你这就随爹爹娘亲同霍宁一起去古神庙祭拜神灵,以祈福左家世代安康。”左夫人上前温柔的悄声道:“也是为你与三王子未来子嗣祈福。”
若颜害羞的将头埋在了美人的怀中,“娘亲,女儿还未出嫁呢,说什么呀!”
再继续尴尬的杵在这里,就要被他们一家甜腻死了,“时候不早了,请将军夫人还有小姐即刻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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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外的台阶下,还不知情的婼姑和乐溪焦急的来回走动,不时伸长了脖子看一看里面的动静。
白芳撩起车帘,狠狠的盯着躁动不安的乐溪,“哼,贱人,竟然伙同那个小贱人扮鬼吓我!”
徐莲歪着脖子看了一眼,道:“真是奇怪,一个已死之人,活过来了?实在是不敢相信。今早我看她说话那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莫非她不是霍宁?是少公子找人顶替的?”
“可昨晚那人分明就是霍宁!”提起这件事,白芳还心有余悸。
“这霍宁在绣院里一直就不爱同乐溪以外的人说话,大家都是知道的,这重新活过来,连性子都变了吗?内敛不爱说话都变得口齿伶俐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那个人,不是霍宁,是另外的人假替她?可是听说,刚才许大人和当日的大夫都见过她了,如果她是别人的话,一定会被拆穿的。咱们少公子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欺骗许大人和左将军吧?”
“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了。”
同车里的宜姑一直哆哆嗦嗦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许是因为孙玉芝出狱的缘故,她已经被自己给吓的半死了。
白芳不耐烦的说道:“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呀,吵死人了!”
宜姑侧脸靠着身旁的秦姑道:“她会不会打断我的手,她会不会打断我的双手呀!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徐莲忽然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一人也许可以救你。”
“谁?是谁?”宜姑侧身紧紧抓住徐莲的手臂问道。
她太过用尽,徐莲的脸都疼歪了,“你先放开我,弄疼我了。”
宜姑像个疯婆子似的大声问道:“是谁?快告诉我!”
“啧,小声点!我告诉你就是了,就是那个起死回生的霍宁啊,仅凭一张嘴就能让许大人把孙姑和巧姑放出来,她一定也能让孙姑原谅你,你去求求她,保不准她会替你求情的,她对孙姑有救命之恩,孙姑不会不卖她个面子的。”
“她在哪儿?”宜姑都快急哭出来。
同车里一直不做声的秦姑,实在听不下去,按着想要冲出马车的宜姑道:“她现在人在将军府内,孙姑少公子与她在一起,你就是要求她,也得等今日的事办妥。你现在这个样子冲出去求她,孙姑是不会善待你的。”
奸计暂被阻止,徐莲瘪了瘪嘴,白了一眼多事的秦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