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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齐齐入悬崖

果然,在夏昂之离开不久,南牧天就派人将南怀伊接回了南梁。

这一次仗,源于北周效德皇后去世后,宣武帝不久也驾鹤西去了。不知何原因身为效德皇后儿子的祁王萧朔并未继承皇位,却是皇贵妃苏妃的四皇子萧立继了位。萧立重战,继位后便谋划这开疆扩土。于是便有东陈依附,而西夏南梁连横对抗。

而这祁王萧朔也是骁勇善战的人物,年纪轻轻便将宣武帝留给他的五万精兵练成了精锐的火祁军,更是一举灭了西夏二十万大军。这才有了西夏皇紧急召回夏昂之一事。

自此南怀伊便在心里恨上了这位四国闻风丧胆的祁王。当西夏和南梁两位太子尽心合谋抗敌了两年后,终是以微薄的优势稳住了局势。

可是四国几经大战,早已百废待兴,又是两年,南牧天终日为南梁皇处理政事,而夏昂之,南怀伊已经四年没见过他的身影。

她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生命,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去找他,可每一次都在想到西夏遭受重创,她此时的任性,或许会加重他的负担,于是,在梨花海棠里等来的却是自己父皇要她远嫁北周和亲祁王的事。

她怎么可能嫁给他,莫说她有心爱之人,就单单他挑起战争,害得她和昂之哥哥分离就已经不可饶恕。

于是她尽力拒绝,尽力吵闹,南牧天知道她的心思,因而一直支持她,不想南梁皇一个任务派给他,本想支开他,在过程中不幸中毒,趁他中毒昏迷,南梁皇将怀伊公主给嫁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尚一许不知怎么到了南怀伊的身体里,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南怀伊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一切的始终吗?

她似乎能看到那明眉皓齿的女子羞涩地对那清寒高远的男子说喜欢,那就是真正的南怀伊的爱吗?

南牧天看着妹妹迷离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还是自己没保护好她。

如今,自己嫁给了毁了自己爱情的人,恐怕也是因此,原身的南怀伊受不了这种结局,才不知因何原因香消玉殒,而自己这个冒牌货顶替了。

正在两人都沉默之际,一道清凉冷绝的声音响起:“叙旧完了吧?本王的王妃缅怀别的男人,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吗?按着北周律法,不贞者,凌迟。”

南牧天暗道糟糕,果然是祁王,竟然追了过来,自己担忧伊儿竟没察觉他的到来。不知夏昂之那边怎么样。

南怀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萧朔那个魔头,如今因着有了原身的那段记忆,现在她更是厌恶萧朔。

南牧天一把手揽南怀伊的腰身,一把跃上马,疾驰而去,萧朔看着二人逃离,不紧不慢的望着飞扬的尘土,随即驾马追去。

在南牧天奋力赶马到一处悬崖时,已无路可走了,萧朔不疾不徐地追赶而至。

崖边的风很冷冽,却也比不过萧朔脸上深沉的表情来的让人瑟缩。

“怎么,南梁太子今日参和了这事,还要将祁王妃带走吗?”萧朔清冷直说道。

南牧天轻邪的一笑:“哥哥自然要爱护妹妹,妹妹想要的做哥哥的不帮她实现,难道还仰仗你这个便宜夫君?”

南怀伊闻言也开口道:“萧朔,我知道,今日的一切都在你的算盘中,你放过我皇兄,我跟你回去。”

萧朔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万年冰沉的脸竟然露出一丝淡笑,在寒风中银发飘洒,格外夺目。

“似乎,你们都弄错了,今日,我要的是你们所有人的命。”萧朔无情开口。

南怀伊心中一沉,这个人向来杀人不眨眼的,那么他今天是下了杀心了。

南牧天也紧了神色,和这个为祁王斗了些许年,虽说他也栽在自己手里过,但自己付出的代价往往更大。如今夏昂之正和东方未远缠斗,自己带着伊儿也没有太大胜算。

南怀伊知晓他不会放他们,于是让南牧天放开自己,南牧天不放,她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一步一步移向萧朔,南怀伊心底已有一番计较。

当到了萧朔的马前,南怀伊才轻声说道:“殿下,臣妾嫁与你,是你北周皇室的人了,我能走到哪去。”

萧朔似是认真听她诉说着,面无表情。

说罢在他不注意时摸索出袖中的簪子,一把刺向他的马儿,马儿刺痛快速扬蹄往前奔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萧朔眼神一凛,南牧天趁此机会使尽全力快速抽剑刺向他,却不想萧朔一把拉过南怀伊挡在胸前。

南牧天的剑快要刺进南怀伊心口时,剑锋一转,巨大的冲击力反弹过来,而此时又得萧朔一掌,跌倒在地。这厢萧朔想要下马,南怀伊已死死抱着萧朔不让他下去。

南牧天眼看着马儿已经快要奔下悬崖,急忙飞身去拉南怀伊。可是南怀伊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和萧朔同归于尽的,她紧紧扒着萧朔的腰,不给他一点逃离的机会,同时也杜绝了南牧天想要救她的机会。

在马儿腾空的那一刻,南怀伊转头看向南牧天,绝美的脸上带着凄然和决绝。

哥哥,对不起了。

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但是你给我的关爱却让我如临自己的家人。

虽然我们相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你的真心却让我感动。

虽然我还没好好在这一世活下去,不过已经够了,本来自己就是鸠占鹊巢。

当夏昂之赶来时他只能看到那一抹蹁跹的衣角,东方未远也只是看到萧朔和南怀伊共同落下的瞬间。

“南儿”夏昂之悲痛的大喊。

“伊儿”南牧天眼神沉痛。

“祁王殿下”东方未远急不可耐。

悬崖顶上,夏昂之迫切地跑到崖边,刚准备往下跳,却被南牧天拉住,“够了,如果没有这场你自以为的仗,伊儿会好好活着,即便是活在祁王府,她至少活着。”

夏昂之听言,俊逸的脸上尽是痛苦,双拳紧握,对着空荡的寒风流下了凉凉的泪。

是不是,当时他没在巷口遇见那个人小鬼大的人儿,她就不会招惹自己。

是不是,他在天山就不该心软答应师尊亲自教导她,他就不会和她有之后的牵连。

是不是,他没对她动心,他就不会面对她的告白给她希望。

是不是,他不该在知道她要嫁给萧朔时想方设法营救她,却害得她一病不起。

是不是,他不该设这个局让萧朔将她带来,却害得他亲眼看到她在他面前陨落。

夏昂之落寞地看着崖边。这时东方未远却厉声道:“景逸,你是如何保护主子的。”

景逸这才从暗处闪身出来,他不会说出,在落崖的那一刻自己明明已经要飞身就他,却被主子的眼神给制止了。他以为主子会借力上来的。

南牧天其实在拉住夏昂之那一刻是就已经想到要派人下去找了。毕竟他们都没看到尸体,活着也说不定。此刻听了东方未远的话,便拉着夏昂之驾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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