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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法无天

有时候,一个人看起来活的自由潇洒,实则其内心却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束缚着,被一件或几件其最在意的事羁绊着,被一个或几个最在意的人牵挂着。

看着老道的快速离去,燕云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老道自始至终也没有见其出手,然而整件事情却又始终掌握在其手中。

收回目光,再看向那顶大花轿,先前那一直没有动静的轿子,此时旁边站立着一名女子,也在看着老道消失的方向发呆,其身穿红色喜服,带凤冠霞帔,仅用一层薄薄的红纱遮住了面庞,燕云虽然看不清其容颜,但那窈窕婀娜的身姿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她的美有多么惊世骇俗。

仿佛感受到了燕云的目光,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燕云,良久,方才轻声说道:“你是天师道凌云峰的弟子?”

燕云诧异的看着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听说过?”燕云记得在下山前,师父曾说过,天师道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天下很可能早就已经把天师道凌云峰给忘了,之前也就和鬼仇透漏过自己是天师道的,可那是在天荡山深处,鬼仇现在都生死未卜,怎么可能把消息这么快传出去?想到此处,燕云不由得警惕的开声问道:“你恐怕不是那个真正被抢的新娘吧?你到底是谁?”能够无声无息的桃代李僵,不被发现,足以说明此人手段之高。

“你先前用的是天师道凌云峰的镇派绝学天罡正气镇天诀,专门克制阴邪鬼魅的功法,至刚至阳至正,可惜你还没有练到家,后面你又用了一种无名功法,很奇怪,这种功法杀性十足,魔性十足,可能会干扰人的心智,好在你有至宝镇天印镇压识海,否则今天,死的可能也有你,不过你能凭借先天境界重伤真元境的高手,还多亏了这部功法。”女子没有直接回答燕云的问题,而是说出了更让燕云吃惊的话。这不由得使燕云对这位姑娘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看着燕云在那里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女子轻轻一笑,转头飘身离去,只是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不见了,丝毫不逊色老道士走时的场面。

燕云摇了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其麻木了,也不在纠结什么了,收拾下心情,辨别一下方向,向天荡山之外走去。

几天后,天荡山外,一个叫离渊的小城,来了一位蓬头垢面,满身灰尘的年轻人,此人正是燕云,这些日子,其一直都在大山里转,弄的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此时的燕云只想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然后饱餐一顿。好不容易向路人打听到一家本地比较不错的客栈,住了进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燕云才醒来,一晚上的睡眠仿佛把近一年的疲惫都赶走了,浑身轻松自如,神采奕奕,来到客栈的前厅,也就是客人吃饭的大厅,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临窗的位置,燕云坐了下来,抬头向窗外看去,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二端上酒菜,燕云一个人自斟自饮,惬意无比。

就在燕云吃饭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嚷嚷声,吵闹声,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是店小二把一个瘦小邋遢的乞丐拦在了门外,而那个乞丐就是要进来,两人在那里僵持着,争吵了起来。本不想多管闲事的燕云看了看那个乞丐,最终把那个店小二招呼了过来,给了其一些银两,好让那个乞丐进来吃饭就是。

乞丐被放进大厅,并没有急着跑到小二给安排的那张孤零零的单人桌,而是站那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竟然向着燕云这边走来。这一举动也激起了燕云的好奇心。

只见这人满脸皱纹,但看不出年纪,前门牙还掉了几个,说话可能都有些漏风,小眼睛,披头散发,手里还拄着一个拐杖,穿的破破烂烂,都有些衣不遮体,脏兮兮的,浑身更是散发出一种怪味,燕云闻着直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来到燕云桌前,直接坐了下来,转身对小二说道:“我就坐这了,去,把我的饭菜端到这里来,我要在这里和这位小哥把酒言欢。”店小二为难的看了看燕云,见到燕云轻轻的点了下头,才转身离去,端上酒菜。

大口吃着菜,大口喝着酒,说是和燕云把酒言欢,却全是他一人在表演,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来看燕云一眼,而燕云此时早已吃完,就坐在那,看着他,因为他隐隐的觉得这个乞丐模样的人不是一般人,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门口又进来的几个人引起了燕云的注意,只见先进门的是两个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爆炸性肌肉,锃亮的大光头,一个左胸纹着一头虎兽,另一个右胸纹着一头狮王,煞气逼人,走路叮当响,原来在脚腕处都被锁上胳膊粗细的铁链,另外两人则是一身锦衣打扮,腰夸长刀,进屋先四下打量一番,警惕性非常的高,一看就是公职人员。

燕云收回目光,心里也猜了个大概,这一年来,也听说过在帝都归元古城有一个朝廷衙门,专门管理江湖上那些修道之人的,叫伏魔殿,听说里面设置了九大执剑长老,均是来自江湖修道界的修道大派,而且,每隔十年都会重新选拔,各凭实力,能者得之。同时,也面向天下招收一些奇人异士,武力卓绝之人进来,对伏魔殿进行扩充和管理。像刚才的那两个锦衣武士就是伏魔殿中的两个伏魔卫,他们锦衣夜行,腰跨长刀,是那些修道界中作恶多端的人的克星。

“小子,不要被表象给蒙蔽了双眼,虽然那两个光头大汉给人感觉凶恶异常,浑身煞气十足,但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就在燕云在心里琢磨这一行四人时,对面的老乞丐轻声说道。

“哦?这么说这里面还另有隐情了?”燕云不由得好奇的随口问道。然而,话刚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当然,这两个光头大汉一个叫海无天,一个叫海无法,是两个双胞兄弟,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同时被正魔两道追杀。”老乞丐如数家珍般的说道。

“你如此了解江湖道门的事,想必也是道门中人吧?”燕云云淡风轻的问道。到现在,燕云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老乞丐对江湖道门的事知道的似乎多了一些,你想想,一个普通人能够了解到这些吗?不能,因为他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事情。

“小子,你多想了,老乞丐我四海为家,见的多,听的多,自然知道的就多了。”

“说说吧?关于这海氏兄弟的事情,我到是比较感兴趣了。”

“咳咳……那个能不能再上点酒,老乞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请老乞丐喝酒的侠士,不能白白错过。”

燕云一扶额头,无语至极,只得叫来店小二,再要了几壶酒,然后问道:“这回够你喝了吗?”

“要是来几坛酒就好了!”

燕云本以为这个老乞丐会说够了,没想到刚要问他够不够,人家自己就自言自语的说出来了。“难道是不要脸的人都变老了?你就不能客气点吗?”燕云心里吐槽着。不过还是为他要了几坛酒,燕云就想看看,酒都在这,看你怎么能喝完。

“要说这海氏兄弟啊,出道江湖也就两年左右,不知道在哪里修炼了一身硬功夫,浑身力大无穷,更是铜皮铁骨,走到哪里,横到哪里,但是呢?坏事其实没有做什么,就是喜欢打抱不平,不管你是正道还是魔道,只要被他们发现了不平事,那就是要照管不误,也因此,江湖上更是直接管他们叫无法无天,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姓海。远的不说,咱就说近的,芒山派,也是一个修道门派,虽然门派实力不是很大,但因为其门派铸剑术比较厉害,所以得到了很多正道门派的暗中扶持,然而,芒山派为了多开矿,铸造兵器,经常抓普通人为其工作,直至累死,这些年来,不知道死了多少普通人,有时,甚至整个村整个寨的去抓,最后都杳无音讯。”

“芒山派?”燕云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突然之间,想起来了,自己追捕了一年的半人半鬼状态的鬼仇不就是为了给家人报仇,才会变的不分善恶,见人就杀吗?想来,也不知道那个鬼仇还在不在世上。

一个未知的空间,一身黑袍的鬼仇正在修炼刚刚得到的一部功法,浑身黑气缭绕,气势逼人,然而,就在运功关键时刻,突然全身一个激灵,似乎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的感觉。

拉回现实,燕云开口道“难不成这海氏兄弟敢两人挑战整个芒山派?”

“哈哈……还真被你猜着了,这俩兄弟也不知道在哪知道了这件事,就杀上了芒山,把整个芒山派弄的是鸡飞狗跳,死了好多弟子,最后,在芒山做客的太虚门一个长老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擒住这俩兄弟。也巧,这时,伏魔殿的伏魔卫追击也到了,所以,最终是押解进京,免除了被当场击杀的厄运。”

“不,即使伏魔卫不到,他们也不会死。”

“为什么?”

“明白人,不装糊涂,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燕云有些恼怒的说着,目光直直的盯着老乞丐。

“咳咳……真是聪明的小子。”老乞丐喝了一口酒,看着燕云,半晌,尴尬的笑着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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