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微微感到有些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
进入洋楼以后，明笙看到林枳、宁烨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似的，就连刚刚带她进来的钟黎也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
明笙眯了眯眼睛，与叶余深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明白对方所想。
TA来了。
“嗒嗒嗒嗒嗒。”
靴子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在空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明笙与叶余深的手紧紧相握，叶余深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出来，明笙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八年的魔鬼训练，不是让你一直这么被动的被人欺负的，明笙，我教给你的东西呢！”
这一声厉喝让明笙艰难的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的睁开，松开叶余深的手，对着楼梯的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声音平静如水，泛不起半分涟漪，“都是明笙的错。”
这是一人担下所有责任的节奏。
叶余深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什么，不是他不心疼明笙，只是他这个时候开口，只会惹得TA更加生气。
“都是你的错？”来人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纵横帝都的笙小姐是一个特别容易犯错的人？”
“我看是他们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把你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和他们没有关系。”
明笙很平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态度恭敬，“如果一定要怪的话，请您怪我吧！”
明笙说的是“请”和“您”。
来人轻笑一下，声音冷冷的，“我哪里敢怪笙小姐！”
“偌大的帝都里，笙小姐都能够横着走，报你的名字，谁敢不给你一个面子。”
“以一己之力力压帝都无数继承人。”
“明家最优秀的女儿，能够撼动明骁继承人之位的笙小姐，哪里是我能够责怪得起的！”
“哦，对了，差点漏了一条。”
“你一出生，可是就被顾老爷子和顾董事长两个人力排众议，不顾董事会的反对将你定为继承人。”
“昔日明家的公主，活的多么风光啊！”
“可现在呢？明笙，你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让我恨不得杀了你啊！”
“当初为什么非要所有人相信你？难不成你直接动手他们还敢怎么样不成？”
“你是明笙啊！你是明家唯一的女儿，就算你动不了他们你还有明家！明家是你最大的后盾！”
“够了！”叶余深忍无可忍了，扶好明笙，向前一步挡在她的面前，“是我的错，您不要怪笙笙。”
钟黎，宁烨，林枳几人也站起来，挡在明笙面前，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他们的态度已经表决的很清楚。
他们要护着明笙。
“我训明笙你插什么嘴？你算什么？叶余深，是仗着有叶家撑腰还是怎么着？你以为你那点武力值在我面前够看？”
“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有些太偏执了，这些事情里面大多数的错在我们，您这样一味地责怪笙笙难免有失公平。”
“公平？”声音的主人讽刺一笑，“叶余深，你脑子秀逗了吧？你跟我谈公平？而且，你竟然和明笙一样，傻到相信有公平！”
“明笙，你跟我上来！”声音的主人并不想和叶余深多说话，直接叫明笙来到TA的房间。
“疼吗？”
TA突然开口，倒了两杯香槟，其中一杯递给了明笙。
“我说，当初被人设计的时候，心疼吗？”
“不疼。”明笙微微垂眸，将香槟一饮而尽。
明明是她很喜欢的一个牌子的香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嘴巴里的味道好苦，没有以前香醇的味道。
TA眸光微沉，“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是不是叶余深没有照顾好你？”
“没有，我一直都很好。”明笙避重就轻地回答，“前一段时间受了点伤，一直没训练，再加上生理期，所以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撒谎！”
几乎是明笙刚说完，TA就开口了，冰冷的嗓音把担忧掩盖的很好，“我刚刚说了，‘八年的魔鬼训练，不是让你一直这么被动的让人欺负的！’你的训练两年前就终止了，不可能是没有训练的缘故！”
明笙弯了弯嘴角，眸色越发黯淡无光。
确实，她的训练早就在两年前终止了，这两年她只是做一些简单的训练而已。
从五岁到十三岁，持续八年的魔鬼训练，从她不再在帝都里活动的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恢复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华夏，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是不是？”
相较于TA的咄咄逼人，明笙就显得格外平静，“反正我已经废了。”
“住口！”
明笙话音刚落，TA暴怒的声音就紧跟着冒出来了，“谁敢说你废了？”
明笙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谁说不是呢？我自己都要信了。”
明笙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焦距，“我现在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和明笙了，明笙永远都是冷静的，笙笙永远都是疏离的，可是现在，你能看出来我究竟是明笙还是笙笙吗？”
其实不用明笙说，TA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为TA真的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笙笙还是明笙。
根据明骁所说，通过眼睛，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明笙和笙笙的区别。
倒不是说明笙的眼中有数不尽的野心之类的。
主要是笙笙的眼睛清澈透底，好像所有污秽的想法都瞒不过她。
而明笙，她的眼睛永远是浓厚的黑，数不尽的诡谲与冷冽，就像修罗一样，手段狠辣，比之当年纵横帝都的笙笙，有过而之不及。
这也是TA为什么连忙从国外赶回来的原因。
如果不是顾迟行当初催眠明笙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只怕现在他们所有人仍旧被蒙在鼓里。
TA甚至不敢想，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发现这件事，万一哪一天，明笙出了事，TA该怎么和顾迟行他们交代？
现在想起那后果，TA还有些心有余悸。
“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笙笑了下，自嘲一般，“怎么不会变成这样？谁让我已经废了？傻瓜才会把一个废物当成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