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可行呢,毕竟她向来,都是极其懂得怎么取舍。
打定主意,墨晴暗中传音给暗卫,“所有暗卫全权保护本宫,拦下君千翼身边所有暗卫。”
“是。”暗处黑压压的一片声音齐声回答,而后人人蓄势以待。
墨晴吩咐完之后再次看向君千翼,他端坐在马上,神色肃杀,但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墨晴一般。
墨晴手中运起掌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出去,距离君千翼越来越近。
而他身边的暗卫也全部都被她的暗卫缠住无法脱身,君千翼自始至终都在观战,哪怕墨晴已经到了他面前不足百步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墨晴眯起眼睛,君千翼的警惕,就真的这么差吗?
不,不可能。
所以,她是忽略了什么吗?
也没有。
可是,他为什么无动于衷,难道一心求死?
七十步,五十步,墨晴掌风不变,但是眼神却有些犹豫。
直到在君千翼三十步开外,他忽然扭头看向墨晴,眼神平淡,没有任何慌乱,甚至,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而后她看见君千翼的身后,那里的一个身影,那里的一把弓箭,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如流星一般飞射而出。
身旁的风呼呼地吹着,高阳烈日映着刀光剑影反射下来,似乎刺痛了她的双眼,这一刻,早几天在西宁边境救江珺箬时候的奇怪感觉再次出现,她的脑子像是要炸掉一般。
她手中的内力忽然就无缘无故地散去,甚至连运起内力去抵抗那只箭羽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它,越来越近,直到狠狠刺入她的胸口,鲜血喷涌出来,她皱眉,无力落地。
“主帅。”身旁震惊的声音一声声地响起,其中又夹杂着一个熟悉而又有些焦灼的声音。
“晴儿。”
皇兄,是皇兄吗?她的身子无力坠地,最终落入一个怀抱。
“啊。”刚被墨箫抱住,墨晴的头就开始疼的更加厉害,零零碎碎的片段闪过,里面映出冲天的火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灼烧一般。
她是忘记了什么吗?
墨晴眉头皱的厉害,下唇被她咬得浸出血丝。
墨箫刚落地就看到墨晴这样的一副神态,顿时一惊,手段干脆地点住她的穴道,待看到那箭羽时眼中泛起怒意,手法娴熟地把它拔出,而后白玉般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须臾又松开,“先送公主下去。”
“是。”暗处有人跳出来,接过墨晴又隐了下去。
“照顾好公主,朕没有回去之前不准任何人接近公主。”
“是。”暗卫得令,很快消失在原处。
君千翼嘴角勾起笑意,皇兄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墨晴打过来的偷袭,视而不见不过是在试探君千泽的意思,他必须要把君千泽逼出来。
不然,那座如今已经染上红蛇的城池,就真的没救了。
他知道只要他有事,皇兄定然不会视而不见,而果然,皇兄发出去的那只箭羽,虽然要不了墨晴的命,但是在她提起所有的内力专注对付他的时候,伤她个七七八八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墨晴今天的状态似乎很不对,伤她的效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可是就这样,还不够,西宁欠珺箬的,岂是这样区区一点就能补回来的?
他这样想着看向墨箫,墨箫也正在看他,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里,一片黑色的云雾翻滚,似乎盛满了怒意。
怒,就对了。
君千翼冷笑,他们可懂当日他看着江珺箬从城楼跃下时候,心里的灼痛感?而如今,这样的疼,他要墨晴,要墨箫,要江威,要整个西宁翻倍地还回来。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墨箫面无表情地吐口。
此话一出,万人的战场有过一瞬间的寂静,连风都一并停住。
而后北幽的将士都躁动起来。
西宁,未免欺人太甚。
“那不知西宁皇的意思,想死如何,想活,又当如何?”君千翼的造化明显是要高上一筹的,听了这话也不恼怒。
“你若想死,今日北幽十万兵马都一同与你作祭。”墨箫看向君千翼,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充满弑杀。
“若是活,就把君千泽的命留下。”无论如何,君千泽既然伤了墨晴,那么就一命抵一命。
哪怕,晴儿不会出事。
“西宁皇好大的口气。”君千翼淡淡开口。
君千泽从城楼上飞身而下,立在君千翼身旁,没有说话。
如今,也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只是若皇弟真的为北幽放弃他,那他……接受就是。
“朕有的是能力能留下你们这十万大军的命。”墨箫没有附和君千翼,说这话的语气也十分平静,就好像,只是重复了一个事实一样。
“西宁皇怕是老糊涂了,朕早在登基之后就册立长兄为亲王,如今西宁皇要杀我亲王,无异于挑衅北幽国威,西宁皇觉得朕会答应?”君千翼反问。
“那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墨箫负手而立,也不恼怒。
“朕拭目以待。”君千翼觉得好笑,当时他用珺箬的血养蛊,墨晴差点毁了珺箬清白,珺箬被江威逼着跳了城楼的时候,他怎么不知道,他们留了情面?
墨箫也不再多话,修长的手一挥,身后阵容强大的军队朝着北幽的军队冲来。
“杀。”墨箫轻飘飘的一个字落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