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灏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去叶府,而是去了栓云山。
没有战争的栓云山,退去了肃杀的气氛与肃穆,多了几分随和,似乎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一般。
可是,从五年前开始,却又似乎注定,它不会再是个平凡的栓云山。
叶子灏站在山顶,第一次以平和的态度来面对栓云山。
那大概是五年前,他与苏浅已经相识许久,感情也基本比较稳定,正是天天一吵,不吵就感觉少点什么的感情。
那时候的南夏与祁云,因为西边的城池起了纠纷,于是在那年的冬季,开始了一场战争。
当时的曲风年纪尚小自然还不是主帅,跟着南夏的军队做了个副将。
祁云是六皇叔亲自上阵,带的,是祁云叶家的叶家军。
那一战他是入军营锻炼的第三年。
三年已经都差不多了,不管是经验还是能力比别人都是要强一点的。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被钦点为副将,而且由于这一战带的是叶家军,于是调动的令牌就落在了他身上。
叶家军虽然在战场上以一敌十,可是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人,都是过于呆板了,或者说,他们其实和暗卫是差不多的。
他们有的,是绝对的服从,只服从于令牌,而绝对不看人。
那一战纵然千般小心,最后还是出了意外。
他那日与苏浅外出,未曾想南夏会突然发兵,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了跟六皇叔一起去的蓝盈盈。
六皇叔重情,素来又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慌乱的带人去了栓云山。
六皇叔是正人君子,从未想过以多欺少胜之不武这样的情况。
南夏去的人只有两万,六皇叔追的时候,也只带了三万。
岂料栓云山上是早有的埋伏,南夏竟然有十万军队在那里守株待兔,于是六皇叔纵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脱身。
消息传回,他当时让暗卫带着令牌回去调军队,而自己则是直接去了栓云山。
还未上去栓云山,就看到那冲天火光,似乎要把整个栓云山都包围了。
难道南夏是要,焚山?
叶子灏刚有这样一个认知,就浑身出了冷汗,什么都不管地竟然要直接冲上去。
可是下一瞬,以他为中心,一个古老复杂的阵法浮出,将他整个人困在里面。
他还未站定,数枚暗器已经齐齐发出,对准他身上的各处命脉。
他飞身而起,运起内力打落暗器,长剑握于手中,他瞬间轻松了不少。
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九阵。
苏浅是在阵法几乎被他破开的时候来的,那熟悉的眉眼似乎褪去了他所熟悉的神韵,满目冰霜。
“将军,不好了,令牌被苏浅小姐带走了,此时三万叶家军尽数听从苏浅小姐的命令,留守在祁云……”暗卫落地,焦急禀报。
“你说什么?”叶子灏颤抖着声音打破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气那么的不可置信。
“苏浅……”他望着阵外刚刚出现的人,语气不自觉地似乎带了一抹恳求。
只要她说,不是她……
“子灏,南夏祁云对立,我哥哥,我父母都在南夏,我不可能看着南夏输……”苏浅的声音带着点点愧疚,但是却十分坚定。
好一个如此深明大义的曲府小姐!
她不愿南夏输,就要拿这么卑鄙的手段骗出信物,让六皇叔在栓云山孤立无援吗?
“这阵法……也是你……”
“不错,是我,子灏,你太聪明了,不可能对于叶家军这样大的缺陷而没有丝毫准备,如果你一旦出来,叶家军肯定会被调过来,所以,所以子灏你明白吗?我不得不如此。”苏浅大大方方地承认。
他听完几近昏厥过去,抬起头细细地打量苏浅,才发现他从未了解过她。
“子灏,你放心,南夏一旦胜利,必定不会再继续恋战,到时候哥哥有了军功,就可以求皇上与祁云联姻,到时候我们……”
“你闭嘴。”叶子灏听着栓云山传来的凄惨叫声,狠狠瞪了苏浅一眼。
“子灏,哥哥,救我……”同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清楚地落在他耳边。
这是……盈盈?
叶子灏身子一僵,他怎么忘了,盈盈还在栓云山……
“苏浅,你最好立刻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你。”叶子灏清厉的神色扫过。
“蓝盈盈……子灏,蓝盈盈这个人,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苏浅的神色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也似乎是被他口中的杀了你所震撼。
“与你无关。”叶子灏的神色有些焦急。
“祁云的六皇叔,本将给你一柱香时间突围,若一柱香后你还没有突围,那么你这如花似玉的妹妹……”一道声音传下,叶子灏更加急。
“苏浅,你快把阵法打开,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他现在必须去救蓝盈盈,不然……
“子灏,你这么急干什么,这可是个好机会,试探一下六皇叔的真实水平,而且他在军营对你要求颇为苛刻,你就真的不怨恨他?”苏浅神色不慌不忙。
“子灏……啊……”充斥着极大痛苦的声音落下,叶子灏猛地抬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子灏不必担心,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策略罢了,蓝盈盈若是不受点苦,如何能让六皇叔尽力突围。”
“你该死……”叶子灏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同时更加担心蓝盈盈。
“子灏……”一声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了栓云山,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蓝盈盈在栓云山上,被敌方用剑一点一点挑开皮肉,拆骨剥皮,而他被苏浅困在九阵中,只能一遍一遍地心疼却无能为力。
最后毫无疑问南夏大胜,祁云三万兵马,六皇叔,与七皇姑蓝盈盈,尽数丧命。
其中七皇姑的死相是最残忍的,筋骨挑开,全身血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