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孩子的妇女娶了做正妻,好牛,馨宁感叹,来到这里第一次遇见这么民风淳朴的好地方!于是她更加好奇的扒开帘子往外看了。
红珠却趁馨宁不注意低声问那仁大娘道:“可是家里有个断了腿丈夫的官家妇人?有一个四岁的儿子那个?”
那仁大娘笑着道:“就是她,听说她丈夫是乌达镇的大官,我们部这些年来的大梁人都是从那个乌达那里进草原的。先前塞罕把人都带过来的时候,那妇人穿金戴银的,我们好奇都去看了看,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惜她丈夫断了腿,婆婆还病的不省人事,孩子也小,她和她丫鬟每天帮我们缝衣服。”
还有个婆婆?红珠疑惑,她婆婆不早就去世了吗?所以接着问道:“她还有婆婆啊?我怎么没见过?”
那仁大娘看了一眼一旁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馨宁,小声道:“可别让这些烂事儿污了你妹妹的耳朵,她还是个姑娘家呢!那妇人把她婆婆收拾的很老实,天天圈在屋里不让出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那个瘸腿丈夫偶尔还出来吹吹风呢!”
她们说的主人公就是周丽宁,红珠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发现那妇人就是周丽宁之后,曾经夜探周丽宁的毡帐,没发现她还有个婆婆,可能当时比较匆忙,又怕馨宁这边没人照顾,所以没看仔细吧!她索性不再想这件事,又看到馨宁还一直扒帘子看,知道她从来没见过这些异域风俗。
掀了帘子看到塞罕已经把周丽宁抱进毡帐了,她放下心,道:“姑娘若是好奇,不如去看看热闹!”
自从红珠说馨宁是她妹妹之后,在外人面前她都称呼馨宁为姑娘,旁人好奇就说是家乡风俗,未嫁的妹妹要称为姑娘。
馨宁听了红珠的话,想到她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看看热闹,了解一下风俗也行,就当是旅游了!
她笑着对红珠道:“姐姐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啊,我还残着呢!”
红珠就道:“你别离他们太近就行,也别离这边太远,况且你长的也不好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信你自己看看?”说完端了一盆水过来。
馨宁一看,自己瘦不拉几,黑乎乎还脏兮兮的,根本没有之前那个小美人的样子,又梳了个类似丸子头的造型,像个营养不良的黑小子。
馨宁叹了一口气,却又高兴的道:“那我过去了!”
红珠拿了根用烧火柴做的简易拐杖,递给她:“看一会儿就回来,不能走远!你拿着这个扶着走,不然我怕你摔倒!”
馨宁高高兴兴的拄着拐杖走了。
虽然都是草地,但还是不怎么好走,馨宁一路磕磕绊绊的走过去,却不是走向人群,她回头看了一眼红珠,红珠被那仁大娘拽过去帮忙煮羊奶。
馨宁趁她不注意,拐了个弯儿,走向了塞罕的毡帐那个方向,她其实看见新娘子的脸了,加上红珠和那仁大娘虽然是小声嘀咕,可她向来耳朵非常好使,听的一清二楚,红珠的口气很明显就是知道塞罕的新娘就是周丽宁,可她却并不告诉自己,显然是怕自己脑抽想带周丽宁走。
虽然她和周丽宁虽然关系不好,可也算是半截子姐妹,她想过去看看她如何,回辽阳之后一旦爹娘问起,也好有个说法。她也不是圣母婊,非得装善良,强迫红珠非得再带一个人走,说不定周丽宁一人得道,乐不思蜀了呢!
虽然馨宁这样说服自己,但是其实心知肚明,周丽宁从小读过女诫的妇女,让她一女嫁二夫,绝对是没有办法了!
她装作走错路到了塞罕的毡帐旁边,问了一个看热闹的的少女:“可以进去看吗?”
那小姑娘的普通话一般,她大着舌头道:“我也不知道,塞罕是族长的儿子,我也没进去过!”
馨宁还想再问一句,眼角却划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除了花白的头发不太对以外,身型侧脸都很像王氏的贴身嬷嬷卫妈妈。
她想再看一眼,旁边那个蒙古少女却推了她一把道:“塞罕说可以去看新娘子了!”说着就跟着人群进了塞罕的毡帐,馨宁本来想趁乱看一眼周丽宁的,可是她却看见了卫妈妈,这就很奇怪了。
人群呼啦啦的挡住了馨宁的视线。馨宁踮着脚,往那边瞧,却再也看不见了,馨宁有些着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红珠在的毡帐,都是一样白色的,她找不到她们原来的毡帐了!
馨宁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原路返回,把她看见卫妈妈的事情告诉红珠,让红珠过来找人,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避开人群,走向了刚才卫妈妈出现的地方。
馨宁走过去,那里早就没人在了,她不知道往那里走,所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景致,卫妈妈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刚才看见卫妈妈端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结果在一从野韭菜花旁边发现了一小堆药渣,还是新泼的!新娘走过去用拐杖拨了拨,药材都煮的发白,显然是煮了好几遍!
馨宁仔细闻了闻哪里有药味儿,可惜空气里只弥漫着青草的味道,偶尔飘过一丝烟气,根本没有药味儿。
馨宁苦恼极了,正想着怎么办,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声,道:“七小姐?”
馨宁身体一僵,回头一看,不可置信的道:“卫妈妈?”居然真的是卫妈妈。
她有一堆话想问卫妈妈为什么在这里,但是卫妈妈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伸手拉了馨宁,道:“跟我过来!”
馨宁磕磕绊绊像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卫妈妈,卫妈妈走了十几步,绕开两个大的毡帐,走到了一间小毡帐,掀了帘子就拉了馨宁进去。
馨宁近乡情怯似的往里头望去,一个瘦削的妇人脸色蜡黄的闭着眼睛躺在土炕上,馨宁忍不住的就哭出声来,低声道:“娘!”
卫妈妈也哭了道:“七小姐,夫人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也没有药,奴婢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