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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苏布达,越是得不到的,才会越珍贵。”讲过了蚊子血和米饭粒,苏澜总结陈词。

苏布达看着苏澜,大约是她心情的确复杂,苏澜着实看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有些担心苏布达想弄死她的心不死,苏澜赶紧一鼓作气。

“苏布达,我知道,你不想服输,想要去尝试……”苏澜这边刚开口,苏布达幽幽来了一句“我觉得人死了就没有什么输不输的了。”

!!!苏澜觉得脑袋里像响了三声警钟,果然,苏布达就没打算放弃杀她的想法。

“苏布达,我知道,你觉得只要我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是可以让阿旗顿放弃我的。”苏澜说着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阿旗顿都没有放弃,这眼看在他身边了,怎么可能放弃呢?“可是,苏布达啊,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就是这个啊,你也看到阿旗顿的反应了,我受伤他都要炸了,你想一想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能接受吗?更何况,我说了好多遍好多遍了,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珍贵,倘若我死了,先不说阿旗顿会不会一生气要了你的命,就是没有,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啊。”

苏澜叹了一口气,继续语重心长的说着:“苏布达,若是我不在了,阿旗顿一生都会怀念我,我就会是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永远在刷存在感,而且,因为我是在草原遇害的缘故,只怕他会一直挂念我,且心怀愧疚。他喜欢我,又心怀愧疚,你想想我的影响力要持续多久?哪怕你老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我,多伤人,你说是不是?”

苏布达愣了一下:“没关系啊,只要在他身边的是我就可以啊!”

苏澜:“……”

这丫头伤我之心不死,我就会过得很凄惨啊,只有千年当贼,没有千年防贼,苏澜觉得很惆怅,无论如何也得让苏布达彻底放弃这个想法。

“我们不妨再来思考一下,哪怕你做的很隐蔽,阿旗顿不知道是你做的就完美了吗?你想啊,他会一直想起我,我若死了,就一直停留在最美的年华,况且,人死之后,所有缺点都会被抹掉,所有的优点都会被无限放大,那时阿旗顿的记忆里只有我最美好的样子,时时想起就时时遗憾。而你呢,年轻貌美的时候还行,等到你年老色衰,他脑海里还是年轻时的我,这样两厢一对比,他看不上你了,顺便也看不上你的孩子了,重新找了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办?”

“啊?”苏布达明显进入了苏澜描述的那个情景,认真思索了一下,果然皱起了眉头。

苏澜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个时候着实不知道再说什么,也就安静下来看着苏布达自己进行心理斗争。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苏布达突然提问,苏澜不得不赶紧让大脑飞速运转,具体的办法没想起来,只能先开口安抚一下:“当然,办法肯定是有的,不然我也不能跟你说这么多,对吧?”

苏澜一边用一些话拖延时间,一边拼命思考对策,有了!“你只要让阿旗顿喜欢上你,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老,对他来说都一样重要,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啦!”看苏布达似乎仍然不太相信的样子,苏澜扔出一记炸弹:“我肯定不会久留草原的,毕竟大清才是我的家啊!你帮我离开,阿旗顿见我如此不重视他的情意,肯定觉得我根本不值得,对我死了心,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出言安慰,他就会发现,原来在他身边的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布达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嗯,你说的有道理,让我好好想想。”

看她慢慢往外走,苏澜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肯想就可以,不过……苏澜连忙起身看了看蒙古包里落在地上的刀,这把刀太快了,说什么也不能还给苏布达了,不然自己的小命随时不保,万一她真的挂了,阿旗顿再生气她也活不过来啊。

草原夜漫漫,苏澜把刀放在枕头下又沉沉睡去。

早晨一睁眼,苏澜就发现阿旗顿趴在自己床前,还握着自己的手,苏澜想了想,看这架势像是在守护病人啊,难不成,我又睡了好多天?

她想把手从阿旗顿手里抽出来,刚一动,阿旗顿就醒了,看到她眼神温柔:“你醒了?”

苏澜点点头,慢慢坐起来:“我是怎么了吗?”需要你这么守着?

“你想离开?”阿旗顿依旧温柔,苏澜刚想点头,考虑到阿旗顿前些天的做法,还是觉得迂回一下,“没有啊,我在大清都已经死了,现在身边熟悉的人只有你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啊?”

“你真的没有打算走?你敢和长生天起誓吗?”阿旗顿正色道。

起誓?苏澜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发誓赌咒有用吗?不过,反正她又不是真心的:“当然敢。”苏澜竖起三根手指,心中默念了一句“老天爷啊,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不要当回事啊!”才开口:“我苏澜对着长生天起誓,若我……”

“不必了。”阿旗顿出声打断,“我不要你起誓。”

苏澜觉得估计是阿旗顿怀疑她不能说到做到,真出什么问题,面上仍是微笑着,我又不信你们的长生天,也不是出于真心,相信他不会管到我,不过,能不说出口最好。

“怎么不让我说了?”苏澜觉得自己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话说,阿旗顿守了她一夜,怎么她一醒就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昨晚说梦话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想让我在这儿呆着了吗?”

苏澜尽可能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尽管脑内已经开始吐槽自己恶人先告状。

“是苏布达告诉我的。”阿旗顿大约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心软,叹了口气。

苏布达,这家伙!苏澜心里已经开始咬牙,明明是她过分,自己大方原谅,这丫头居然还背后告状,只是不确定前因后果她有没有说啊?

“她说,你想离开草原,所以,请她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阿旗顿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澜,直看的苏澜心虚不已,低头暗暗给自己打气之后才继续开口。

“其实,昨晚,苏布达是来杀我的。”苏澜开口,阿旗顿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苏澜赶紧往旁边挪一挪,指了指枕头上的孔,“我没说谎,你看,这就是昨天苏布达用刀戳的,我当时刚醒,躲过去了。”万万没想到,昨晚保下苏布达编了谎话,今天还要再解释,看阿旗顿的眼神,摆明了是不相信了。

“唉,”苏澜了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认命的意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不想哪天突然被苏布达一刀杀了,所以昨天才故意划伤自己,让她看看,你很在意我,不要轻易对我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些不够,所以我又告诉她,我会走的,苏布达才离开了。”

苏澜低头,我好心大事化小,却没料到,这丫头转身就把我卖了,亏得我还以为草原上的人都粗犷豁达,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今天倒是好好上了一课。

“我相信你。”阿旗顿轻轻抱住她,“苏布达没有把话说清楚,只说了一句你要走,我再追问她就闪烁其词,不愿意开口,我就知道一定还有故事。我并非不相信你,我只是生气,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说。昨晚的事情,我只是听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知道有多可怕,澜儿,我现在都在背后冒冷气,若是你昨晚没有躲过去,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苏澜心里一酸,这话,四爷也说过,他也是那样怕自己离开,可是现在,她又一次“死”掉了,苏澜简直不敢想象,四爷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四爷,苏澜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忍,可是,她现在人在草原,欲走无门。

“你别哭,别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听到苏澜低低的啜泣声,阿旗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昨夜,我已经命人将苏布达送回自己的部落,并责令不准再出现,若是你早些告诉我,我不会让她活着回去的。”

苏澜摇摇头,轻轻的说了句:“她毕竟还小,这样就够了。”

苏布达走了,她想要再离开,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只能先安稳呆着,打消阿旗顿的疑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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