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老高喊一声“拜师开始”后,只见玉衡子和天枢子二人同时起身,离开座位,向台下张长老身边走来。
待玉衡子与天枢子已经来到张长老身子两侧,张长老面朝正南,站姿端正,神色严肃庄重,拱手向天道:
“蒙苍天眷顾、祖师爷在天英灵之庇佑,七星剑派自开创以来,万年有余,期间虽然历经残酷战争,不计其数,但我派人员,历来皆是恒心向道,胸存浩然正气,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志在世间太平,除魔卫道,不惧牺牲。悠悠万年来,凡我派人员与修仙练道,不敢怠忽半分,俊才辈出,从未凋零。”
这几句高亢激昂的祈祷,是每次七星首座收弟子时必须的过程,意在向苍天和祖师爷表达敬意,还有交代七星剑派历年来的作为,没有辜负祖师爷的期许。
祈祷之后,张长老又深深地弯下腰去,虔诚地向苍天鞠了一躬,此时,在他身边左右两侧的玉衡子和天枢子二人也和他一样,向天深深鞠躬。
按照拜师步骤,乞儿在他三人向苍天鞠躬之时,进行第一跪,跪苍天。
张长老作为此次收徒仪式的主持之人,祈祷之文由他念过后,收徒便正式开始,没有了其他的礼节要做,剩下的就是乞儿跪拜师尊了。
跪拜仪式倒没有多少繁文缛节要做了。
乞儿已经跪完了第一跪,下面只需向天枢子和玉衡子二人各自跪拜一下,这拜师之礼就算结束。
张长老作为此次收徒的见证人,还不能退下,但他不离开,却也不能再站在天枢子和玉衡子二人中间了,当即向身后退了两步,转折从玉衡子身后绕过,来到玉衡子的右侧,面朝正东,见两位首座都是垂手端立,已然做好准备,于是就高声道:“新入弟子,跪拜师尊,第一跪,跪天枢首位!”
乞儿依言,来到天枢子面前,面色庄严地跪下,并道:“新入派弟子乞儿,向天枢师伯跪拜!”说完磕下头去。
天枢子微笑地伸出双手,一副和蔼之色,弯下腰,扶住乞儿胳膊,道:“好师侄,快快请起!”
“多谢天枢师伯!”
一言过后,乞儿站起身来,又来到玉衡子面前。
此时张长老,又高声道:“第三拜,跪师尊!”
乞儿又向玉衡子跪下磕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玉衡子在乞儿跪下之后,虽然也在微笑,但是显得有些不自然,似是强挤出来的一样,笑容之中,隐约带些愁色,注视着乞儿,竟是久久不答应,更未伸手去扶。
“玉衡首座......”张长老见到玉衡子眼神凝聚,表情呆滞,似在出神思索外事,于是就向玉衡子悄声道。
“嗯......”玉衡子一怔,从思绪中走出,他是有几百年修为之人,处事经验再丰富不过,一怔之后,立刻从深思中走出,反应过来,脸上没显出丝毫尴尬之色,弯下腰,伸出双手,扶住乞儿两只胳膊,道:“快起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第七个亲传弟子了,也是我的关门弟子,但要记住,不要因此而骄横,修行不但不可落下,反而要比以前更加刻苦,你听明白了吗?”
玉衡子素来不苟言笑,整日一副严肃表情,不怒自威,令峰上弟子见了就畏惧,此时新收徒弟,也是不见其笑上一笑,对乞儿说起话来更是冷言冷语。
乞儿已在玉衡峰上生活大半年,在这么长的时日里,就没见过玉衡子笑一次,知道他平日里对待弟子十分严肃,现下他冷冰冰地扶自己起来,倒没在意。
“多谢师父!”乞儿站起身来,脑海中突然响起药老昨日对他说的话:“与徐明卿比拼剑术,只可败,不许胜,这分据万年之久的七星剑派将要统一,你若再拜玉衡子为师,恐怕会有生命之忧!”
想到药老昨日的话,再望一望玉衡子,看他现在的神情,严肃之中隐隐而现忧愁。
“难道真的如药老所说的那样吗,七星剑派将要合而为一?依照师父刚毅的性格,他定然是不答允,七星剑派合并的,那么只能以死相抗了?”
乞儿如此想着,眼光不由地向坐在台上的天权子望去,因为在玉衡子他们一进场开始,他的行为就很是招摇傲慢,早也在峰上听人私底下偷偷议论过,说天权峰上如何如何的招揽人才,集聚财富,天权子更是野心勃勃......等等言论,与他今日的表现联系在一起,这欲要吞并七星剑派之人,就非天权子莫属了。
望着台上的天权子,乞儿心中立即生起了恨意,心道:“此人一副书生打扮,看似文质彬彬,居然深藏如此野心,视人命如棋子,阻碍他的,就要杀掉,当真是可恶至极!”此时他又想到了死去的天璇子,定是被他所杀,于是才发出如此恨意。
拜师之礼已然完毕,玉衡子领着乞儿,走到观望台前,向他介绍在座诸人。
其实玉衡子向乞儿介绍他们,并不单是介绍,而是让乞儿向他们一一行礼,算是打了照面,以后相见,就会知道如何称呼。
乞儿一一向他们行礼之后,玉衡子便让张长老带着他离开,去了场边等待。
在张长老和乞儿下去之后,玉衡子向在座诸人拱手道:“多谢各位不辞辛劳地来到玉衡峰,参加我白某人的收徒仪式。此时已近午时,为了表达我对各位的感谢之情,已经安排下酒席,请随我前去。”
说完刚一转身要走,身后便传来天权子的声音,只听他道:“玉衡师弟,咱们修仙人士,修的是以气补体,真正的有修为者,纵然是一年不进食也不会有事的,何必又急于一时?来来,现在当今四大修真门派的主要人士都已聚齐,咱们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将七星剑派之事做一了结,也好有人公正。”
天权子此语一出,玉衡子心中一凛,刚迈开步子要走,却停了下来,身子似被定住了一样,也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