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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把力量借给我吧

在克里蒙德在赛邦市发表宣言五分钟前,霍夫道星域空宇之中,裘莉安还在指挥着圣骑士团舰队,十二骑士,跟突然出现的千难体主力舰舰队进行着战舰战……

战斗持续到现在,除了一开始,双方主力舰都一炮未开,护卫舰也是一触及走,互相拉扯着,不给任何可乘之机……表面看上去和平无比,然而信息战、情报战、心理博弈却暗潮汹涌,凶险无比,容不得一丝闪失大意,最高指挥官都紧绷神经……

然而比耐心这对裘莉安来说却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在获得斯寇夫星上的情报,得知在接到自己最后通讯,被吵醒之后枫铃儿的一系列动作,以及千难体全面反扑,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马上联上网络,获得第一时间最新消息。

然而那就意味着将暴露自己,然后被潜伏在暗处的敌人给无情摧毁……虽然在给枫铃儿的最后酷机音频通讯里说是,“对方发出警告”、“判断能级有十艘主力舰”……然而这其实都只是安慰的说辞而已,对方不是口头通讯“警告”,而是直接用一轮超越打击舰炮发表了“警告”。

这边马上还击,然而超越打击的性质,根本无法知道对方坐标,只能往分析、猜测的方位进行盲射,干瞎猫抓死耗子一样的事情,所以裘莉安舰队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而对方低估了这边警戒性,超越打击都被完美防御了下来。

双方就跟打招呼一般毁灭性的武器互射了下,然后主力舰就关闭对变引擎,进入内外信息屏蔽,暗中互相狩猎的标准战舰战模式,之后再没有过任何正面交火……但是根据对方超越打击的能级、规模、威力,判断出对方最少有十艘主力舰,而真正数量只会更多……

裘莉安知道,现在自己再着急、再关心枫铃儿,也不能冲动,现在斯寇夫星上还能打得有来回,其实本质上是靠这边战舰战对峙……自己舰队这边一溃败,随便回去一艘护卫舰,枫铃儿他们就完蛋了。

又急又不能急,水波不兴的战场全息图,没有任何反馈信息,真是无聊透顶,让人打不起精神,不由自主地要走神——还好裘莉安是超脑,即使走神,依然能完成好她的战斗情报分析任务……然后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这艘主力舰真正主人,列奥德里奇身上,看着他一身宗教长袍,思维不由自主地发散开去,打起了野——

即使是为了在形式上区别与正规军,突显自己“民间”力量的属性,在还是唯一拥有主力舰的民间力量的时候,当年的耶拉教上上下下可是煞费苦心,就是起个名字都要想方设法地避嫌。

首先以古老历史里,中立的“骑士团”来命名自己的教会武装力量,而主力舰则称之为“骑士”,舰长也不能叫舰长,而是以“大骑士”进行统称……一起叫的话十分混乱,大骑士操纵骑士——无论在任何语言中,意义还是音译,这两个词发音、意义都是十分接近的——所以这其实是教廷故意为之的,就是要让人们混淆“人”跟“舰”,这样叫起主力舰这种大凶器来,会有种在叫人的错觉,能少很多戾气,随和不少。

这种十分多此一举的做法,在HAC方面怎么样不清楚,但民间效果似乎很好,毕竟普通人谁去关系这些称谓细节呢……比如现在,新闻里教廷“十二骑士全军”出征了,不关心这些消息的人听着,就只当是去了十二个大活人,却没意识到过去亚提拉那边的是十二艘主力舰。

久远历史中银河系成百上千组织势力大战国时代里,那是有一艘主力舰就能宣布独立自主的岁月,十二艘主力舰就是一支灭国舰队了,横扫一方。

坟场这边,随着这边银河系人类奇妙历史,发展出来的耶拉教,在外面银河系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首先这边各种意识、理念都冲突的27家军事势力,在银河系那边就不可能相安无事,要是有哪怕一丝共同之处,就不可能分成27家打成一锅粥,洗牌一轮变成13家之后,被突然异军突起,新兴的银河帝国给一统银河系。

在抹杀者巨大外敌压力,271家目前已知宇宙过来的文明力量,组成的文明联盟内部压力下,来至宇宙一隅的小小银河系,五百年前27家,三百年前变成28家的银河系人类势力,待在坟场里只能维持绝对和平,老老实实的建立绝对和平外交关系。

可以说实际上这就是银河帝国在银河系干的事情——以暴制暴,用绝对的武力压制获得绝对的和平……羲家人的逻辑实在是简单粗暴。

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教会圣骑士团舰队,挂着HAC编外舰队的名号,其实是在柔化HAC强权的外在形象——HAC吸食着27家势力的养分,慢慢独立起来,自行其是,参与文明联盟作战之后,让27家的个个成员单独时私下里,或多或少总会有些不安。

而耶拉教的存在稳定了上层情绪之后,自身也要对民众消除暴力形象,所以舰队从命名开始都是仪式感十足的,骑士、圣骑士、大骑士还有一个“袭名”“继承名号”的传统,换人、换舰不换名,十分复杂,就是要搞得不像个军队。

有多故意绕晕人呢,例如,列奥德里奇升任大骑士时,他是圣骑士来着,继承的名号就是“列奥德里奇”,是耶拉教历史上一个真实存在,有重大贡献的人物,“圣骑士”是职业名字,职称一样,一般叫圣骑士就行了,但“大骑士”其实不是职称,而是一个“高洁的阶级”。

称呼一个人的时候,你不能叫他“中产阶级先生”,一般是不能用“列奥德里奇大骑士”这样叫法的。所以在列奥德里奇当圣骑士的时候,叫他“圣骑士”是一种尊称,有尊敬的意味,但在他升任大骑士之后,反而需要直接叫他列奥德里奇,更显得尊敬,直接绕晕外人,

文化、文明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对于教廷内部绕得清楚的人,要尊称列奥德里奇会用“新克兰的大骑士”这样的叫法,而对外搞不清楚教廷文化的人,教会会很宽容地允许就叫“大骑士”。

会变成这样,主要还是袭名制随着历史发展越来越复杂的关系,圣骑士数量众多,甚至到后来直接拿活着的人的名字来袭名,原来袭过名的,升迁大骑士之后就不用再袭一遍了,而当耶里安之后,却需要放弃所袭的名,改回原来的名字。

袭名方面唯一简单明了的,只有主力舰了,前前后后的到目前为止教廷收集到的十二艘主力舰,都是用前前后后历史上著名耶拉教城镇名来命名,列奥德里奇座舰叫“新克兰”,是第三艘叫“新克兰”的了,它两个前辈都战沉。

所以他有“新克兰的大骑士”这样的敬称。

每一名大骑士都有深厚而悠久的传承,代表着自己的教派,乃至所象征的国家、星域、地区人民,是国际主流之外,市民坊间的一股精神力量,毕竟他们比耶里安更多曝光在公众视野里。

因此成为大骑士是艰难的,而每个大骑士都是独立的、骄傲的……

HAC在有了形式上柔化形象的耶拉教,之后实质上的举动就是,HAC对军事以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所以各个势力就会积极跟“外星文明”建交,获取外星技术,发展单兵战留守驻防部队。

命运共同体或者说“国家”到底是什么?说白了其最最基本的职能,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予“国民”安全感,满足这项人类、乃至任何生物作为一活物本能的需求,“幸福感”、“自我实现”等等高级需求,都是在此之后之后的了。

这就是宇宙低熵泛人类文明无法理解抹杀者存在的根本原因……抹杀者的存在形式那就是夏天虫子眼中的冰块,突然丢在面前之后,别说世界观,整个常识、认知体系就完全完全给颠覆掉了。

双方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没有任何其它选项。

而耶拉教日常里的主要工作,只是消除人们迷茫,坚定战斗意志,抚平对无止境战争的疲惫、厌倦、战争创伤而已。

然而现在十分突然,教廷天空城陨落,耶里安被谋杀,法希布里以身犯险,用事实说话,提出现在需要打一场内战,教廷内部各个教派其实争论都很大,但在情况不明下,还是出于安全考虑先把圣骑士团召了回来。

当时完全是裘莉安单方面一意孤行,在各方有反应之前,私自跟赶回来的大骑士们进行联络。

最后能获得圣骑士团舰队全员的支持,可以说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最开始她只想着,能忽悠到一艘跟着自己去援助枫铃儿就了不起了——打的就是自己当年的老护卫,现在的大骑士列奥德里奇的主意。

然而长时间的沉睡,在完全康复之后也就在天空城里活动,根本就没跟任何外人交流过,有什么外界接触都是法希布里代劳的……现在突然需要跟十二名实权大骑士进行会谈,而且还是三百年里不知道换了几代,除了袭名之外脸都对不上号的陌生人,就算是裘莉安,也会心里偷偷直打鼓。

然而不说法希布里还在休养,即使她是健康的,这么重大的事件,不可能不由自己亲自出面,要不然首先“诚意”上就说不过去……

当时那场圆桌会谈,可谓是跌宕起伏。

救人很急,教会内各派很急,裘莉安她为抢了时间,直接联络所有大骑士,虚拟投影过来,进行面对面会谈……人一齐马上就讲了一通自己都记不清了,旨在要求战舰指挥权的发言,围桌而坐的十二人反应淡淡。

主顾、客观、形势分析,越往下发言,自己心里越拔凉拔凉的,直到硬着头皮强行把发言讲完,所有十二名大骑士依然没有任何一丁点反应,不置可否,连个生气反驳的人都没有,完全冷场下来,自己的心绪彻底跌落谷底。

完了,已经全完了,连列奥德里奇都不看这边一眼,是了,三百年里每次醒来一下都没联系过,这次康复这么长时间,也没联络过一次,本来就不怎么熟,只是工作上接触,早就已经是陌生人了……自己只不过是个象征意义更多的圣女,他退伍前就军中干将,现在更是大骑士了,凭什么要理会自己?有什么义务要答应自己的无礼要求?

哎,就这么放弃得了,真是好丢人,我就像个自大又狂妄的小丑一样,一直以来就都是这个样,三百年前教廷大家就是这样看待我,从来就没人把自己当回事,哎,算了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最开始为什么信心满满绝对大家会答应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着付诸行动,不再多跟法希布里商量商量,法希布里为什么不阻止自己,是知道拦不住自己吗,自己又劳烦到她了啊,哎,好累……

——当时裘莉安心里的想法就是如此真实……

然而一个人影莫名划过脑海……依然那么高大肃穆,不苟言笑,应该说即使笑也只是种严谨礼貌的表现,一直就严严肃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从来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怎么样就是不肯看我一下。即使被自己捉弄,也只是会露出困扰的表情,然后靠着智慧化解麻烦——自己从来就没赢过他。

然而那一天,他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微笑,给了自己一个背影,然后就自顾自消失在了一团光团之中……

那次心底告诉自己,不得不放弃,那么这次又要放弃了吗?!如果,希望在……

“本大,咳哼……我知道我很过分,从被带进教会第一天开始就很过分!”一片冷场,即将在在沉默中扼杀一切、结束一切的时候,裘莉安突然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给所有人找麻烦,讨厌着所有人——因为我讨厌我自己!我为什么一诞生就是圣女?为什么要承担我没能力承担的责任?我到底该怎么做……但现在我却感谢我是圣女这件事了——就这一次,请允许我再最后任性一次!求求你们,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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