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死人吗?”燕十七平淡的问。
狗剩攥着匕首,站在燕十七面前说:“这就是规则,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燕十七不屑的闷哼一声,反问道:“这规则是谁定的?”
狗剩将匕首横在胸前,做好了攻击燕十七的准备,他表情冷漠的说:“你怕死了?”
燕十七摇了摇头,他说:“你视我为这个坑洞里最大的敌人,可我不是。”
狗剩问:“你不是?”
燕十七点了点头。
“这遍地的尸体你也看到了,除了你和我,这坑洞里还有其他人吗?”狗剩问。
燕十七嘴角轻抿,淡淡道:“我也不确定,但是匕首在你手上,你没削那树枝,那就有别人用利器削了。”
狗剩冷笑一声:“那可能是哪个倒霉鬼没来得及用匕首,就已经死了。”
燕十七也同样冷笑一声:“你一个孩童拥有匕首,都知道先互相挑拨争端,然后趁虚将你认为对你威胁的对手都杀了,难道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狗剩微微回头,瞄了一眼吴老道的尸体,他说:“如果真有第二把利器,那一定就是在他手上!”
燕十七抬抬眼示意狗剩:“那你去看看,反正你现在手里拿着匕首呢,我又四日没吃饭,力竭筋疲,你随时都能杀我,去确定一下呗。”
狗剩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疑惑,他将信将疑的往吴老道尸体旁边凑了凑。
燕十七继续说道:“去搜一搜,如果坑洞里真有第三个人的话,那咱俩可要联手了,这个人能隐藏这么久,要么这坑洞有密道,要么他就是个绝顶高手。”
听燕十七说完,狗剩连忙向四周望了望,感觉周围确实有个人在监视着坑洞里的一举一动。
狗剩手中的匕首不禁有握紧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移到吴老道尸体旁边,伸出一只手摸索着。
狗剩在袖口里摸索着,除了摸到干枯皮肉外,并未找到任何利器。
“你是不是在耍我?”狗剩转过头去问。
燕十七仍靠在土壁一侧,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说:“别可袖子那一块找啊,你在找找别的地方。”
狗剩将信将疑的又动了动别的地方,也未发现任何利器。
“难不成这坑洞内真有第三个人?”狗剩暗暗想着,突然感觉脖子后面直发凉,若是真有那第三个人存在,他一直监视着坑洞里的一举一动,看着残忍冷漠的一切,就像老天一样主宰着这帮人,甚至控制着这帮人,这种人,可怕至极。
他回头跟燕十七说:“可能真有第三···”话未说完,狗剩的头还未看向燕十七,就听见了燕十七贴着自己的耳朵说:“没有第三个人,只有你我!”
狗剩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心脏戛然停止,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要死了吗?”狗剩心里这么想着,但感觉自己每呼吸一下都特别艰难,空白一片正在吞噬着自己的意识,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只想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睡一觉,他感觉自己好累。
燕十七将插在狗剩心脏部位的匕首拔了出来,擦拭了刃上的血,将匕首别在了缠绕在自己腰间之前装馒头的布包上,又将狗剩的匕首也捡了起来。
“这确实是规则,无关感情,无关信任,唯一能走下去的动力,只有活着。”燕十七站在遍地尸体的中央,默默的对着死去的狗剩说。
“谢谢你之前给我的馒头。”
说罢,燕十七将狗剩的头发割下来,接着他将剩余六具尸体的头发全部割下来,编成了树干粗的绳子,并在末端绑上匕首,向外一抛,发现还差一段距离。
“该死!”燕十七自言自语道。
燕十七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抓了抓头发。
燕十七闭上眼睛,拿着匕首,将自己的头发全部盘到一起,轻轻一削,自己的头发便应声而断了。
加上了自己的头发,燕十七心中估摸着:“这个长度刚好够,这坑洞顶层树根枝干密布,若是能让匕首插在密集树干之内,运气好的话,应该能顺着爬出去。”燕十七尝试的向外抛了几下,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燕十七往回拽了两下,发现怎么都拽不回来了。
燕十七远远看去,发现匕首卡在树干之中,匕首的刃一侧还卡着一块岩石。
燕十七暗暗感叹道:“天助我也!”
燕十七用尽全力,终于从坑洞底部爬到了顶层的平地上。
这就好比一只青蛙窝在井底里,终有一日见到世外方圆,那是何等的自由,何等的气派。
但等待燕十七的,并不是那般自由,只是一只脚又踏入了另一层地狱而已。
周围平地上,坑洞无数,还有从其他坑洞内,陆陆续续的爬出来的奴隶。
他们还在拼杀着,有的已经横在地上。
这里就是个人间炼狱。
规则还存在,这片荒地,就是奴隶们最后的坟场。
众多幸存者,还要决一胜负,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