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执带着麟儿走进了议会厅,麟儿打眼细看,这全军上上下下,凡是营级以上的官员全部到齐,都围在一桌沙盘上皱着眉头。
吴奎看着沈星执和麟儿,示意二人也来沙盘这里推演观看。
“好了,人都到齐了,今日让众位将领聚此议会厅,目的就是为了商议出下一步针对蒙古骑兵的作战方略。”吴奎说到此处顿了一下,鹰隼般的双眼扫视着众将,他继续道:“各位都是跟我征战沙场多年的兄弟,李麟儿与沈星执也是我与子扶一手提拔出来的将领,现已是军中的中流砥柱,接下来,我就要说下我的想法,这个想法一旦成立,便是三军决策,还请各位兄弟不要将此事对下属说,严格保密,违令者斩!”
三军将领,齐声回道:“遵命!”
“好,子扶,你来说下吧。”吴奎对身旁的苏子扶说道,紧接着向后退了两步,由苏子扶上前在沙盘上进行推演。
“近日战事大家也看到了,蒙古骑兵不分昼夜的前来偷袭,如此小规模频繁的侵袭,必有其后勤补支撑。”
“斥候统领出来说下吧。”苏子扶道。
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出现在众将视线,此人身着黑衣劲装,口鼻均被一个铜色面具遮挡,口鼻以上面目用一层纱巾蒙着,根本无法辨认此人相貌,此人行踪也是不定,麟儿来军中时日居多,竟然不知道军中还有这等人物存在。
“报副帅,斥候组近一个月的探查,擎云关二十里范围内,已经全部侦查完毕,均没有发现敌人踪迹。敌人很狡猾,马蹄印以及生活所需用品紧紧出现在更远的瑞木贡沙漠一带,这露出的蛛丝马迹,在这!”斥候统领拿出一张蒙古地图,用手指出所在地点。
麟儿在一旁听得真切,那人的喉咙仿佛受过损伤,声音粗糙,极不真切。
斥候统领指出的位置,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沙盘所表述的位置,只能在地图上窥测一二。
神机营统领首先提出疑问:“这瑞木贡沙漠纵深面积极大,是出了名的无人区,我不相信敌军主力会在沙漠中扎营。”
苏子扶讲道:“在铁木真时代,这蒙古骑兵曾远渡西洲征战,他们可以适应各种作战环境,而且可以在沙漠中扎营,修整长达数月。如果,敌军主力潜藏在瑞木贡沙漠中,也合乎情理。”
神机营统领回问道:“那副帅的意思是....”
苏子扶正色道:“我与主帅以及军师等商议过了,吴大人亲自率领十万骑兵精锐,兵分两路,向瑞木贡沙漠处奔袭,一路长驱直入,进行迂回,一路正面碰敌军主力,前后包抄,把敌军主力消灭在野外,最大限度打击敌军的有生力量。”
众将听此安排,都陷入了沉默...
苏子扶见众将沉默,便挑出麟儿说:“麟儿,众将商议,一向是边军的传统,作为军中一营的新任统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的。”
麟儿被苏子扶当众点名,一时间竟有些诧异,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来凑个数,打个酱油的,虽然脑中也在思考,但没想到会在如此重大事情的决策中,让自己发言。
“我有一点想知道,那便是...”麟儿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看向斥候统领,然后接着说:“这个探查情报准确与否?”
说到此处,众人皆哄堂大笑。
就连斥候统领也发出不屑且怪异的笑声。
禁卫营统领笑着对麟儿讲:“不知者莫怪,我大明三军实力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厉害的便是这情报战,上到万岁的锦衣卫,下到营中的小小斥候,情报搜集从未有过失误,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听此言道,麟儿连忙补充说:“我说的意思是,他们知道大明搜集情报很厉害,然而他们故意露出这个破绽,敌军故意放给我们看的,好将我军主力引入沙漠,这样敌我主动就易手,他们可以选择把我们包围在沙漠歼灭,或者选择引一小部分兵力牵制我们,用主力攻击擎云关呢?”
众人听到麟儿这般解释分析,均点点头,陷入沉思中。
苏子扶继续道:“麟儿提出的想法不无道理。可是现在,我们可以断定,在瑞木贡沙漠一带,确有敌军踪迹,这股敌军无论是主力还是一小部分,我们都要将其吃掉,即便不能全歼,也能让他们下一波血。”
麟儿无话可说,她只是出于女人的一种直觉,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每一个决策的结果,都无法预测。
这时,麟儿身旁的沈星执补充道:“蒙古骑兵今日不同往日,战斗力已经不如从前,从近期作战来看,我方将士虽然被这种高频率的骚扰侵袭弄得精疲力尽,但毕竟是敌人伤亡居多,我们以逸待劳,死守擎云关,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吴奎走上前,对众将解释道:“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对此决策有异议,这也正常,但我很明确的告诉大家一件事。行军打仗,靠的是什么?是士气!大家也看到了,我军兵力数倍于敌人,且都是我大明的精锐骑兵,却只能缩在擎云关内,战士们多有怨言,连日请战。而敌军靠着机动性连日对我城进行侵扰,将士士气低落,我们守在城中,也无法伤其根本。圣上的命令是,尽可能的将敌军主力在野战中歼灭,迫使鞑靼与瓦剌联盟破裂,甚至投降。”
“打蛇要打七寸,主动出击才不会如此被动,即便这是敌人的计谋,我也正要反其道而行之,将计就计,就死死咬着这股部队不放,迫使敌军主力与我们决战。”
众将听闻吴奎这般言语,信心大增,加之近期手下士兵多有怨言,早已磨刀霍霍,杀敌立功。
“我等同意,请主帅下达作战命令吧!”众将齐声喊道。
李麟儿与沈星执只是军中刚刚被提拔的小统领,手中并无实权,也无法改变战事的决策,只能应声附和。
“好,三军听令!”
“众将在!”
“苏子扶与军师统领三万兵力把守擎云关各处要冲。”
苏子扶与军师齐声道:“得令!”
“本帅亲自率领十万大明精锐铁骑,外加新成立的翎羽营、禁卫营、虎贲营、神机营四营出征,此战关键之处是必须死死咬住这股潜藏在沙漠中的军队,让他带路,将我们带到敌军主力面前,与之决战!”
众将齐声道:“得令!”
“好!三军抓紧收拾军备,三日后全军出击!”吴奎向三军众将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