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女人在赵邑府上?”
王宬一边扶着王宜珺坐下,一边询问。
赵邑还真是个情种,如今天下之人都对林家避之不及,他居然还将这么一个危险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还真是怕自己找不出讨伐他的借口吧。
“嗯!”
在自己父亲面前,王宜珺不再是那个高也高在上的一国之母,说起来她不过才是个刚过十八岁的弱女子。
两年前在父亲的安排她她嫁给才成为皇帝的赵凌,半年后林乔入宫,她的权谋之路便就此没有停止过。
自己奢望的任何一件东西,对于那个女人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她不争不抢却什么都有了。
她的出现,让人变得疯狂!
明明入宫之前就已经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被这种女人给比下去!
先帝并非沉溺于美色之人,可是却也对她欲罢不能!
她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这个赵邑,倒是不知道避嫌!”
王宬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安抚王宜珺。
自己正愁找不到赵邑的把柄,他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游荡在京城,再加上背后有赵顼给他撑腰,想要把他调离京城可是很难下手。
“他何时避过嫌?”
王宜珺怒从心起:若是他懂得避嫌,先帝在世时,他与林乔的谣言就不会遍布大街小巷了。
若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缠烂打,先帝也不会碍于面子而将林乔打入冷宫,说起来,他倒是成就了自己。
只是如今先帝不在了,他岂不更要理直气壮的维护那个女人了。
“一个赵邑罢了,不足为惧!”
王宬在王宜珺的对面坐下来,这才发现殿内除了自己倒是还有个旁人在。
男人心中一惊:珺儿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父女二人对话,怎可留他人在场?
待到看清楚下跪这人的样貌之后,王宬才松了一口气。
“云天也在啊!”
这个傅云天虽非自己的心腹,可是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他的夫人是老岳丈家中的管家之女,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
“大人!”
对于二人的对话,傅云天也只敢听着,不敢插嘴,如今听见王宬招呼自己,这才敢出声。
“起来说话吧,也别跪着了。”
猜的出傅云天因何跪在此地,王宬也是一脸无奈:他的这个女儿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沉不住气!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是傅云天这里出了问题,就是罚他跪一辈子,甚至是要了他的命也于事无补了,更何况,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个女人的死活,自己并不在乎。
这个世上的女人只能依附于男人活着,而她能够依附的男人已经死了!
虽然听到王宬的赦令,但是傅云天却不敢起,男人畏畏缩缩的看了眼王宜珺似乎颇为为难。
“父亲都让你起来了,还跪着作甚么!”
见傅云天不敢起,王宜珺投了个白眼过来:此举岂非让父亲难堪!
“谢太后,谢丞相大人!”
下跪之人慢慢起身,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快要麻木的双腿。
只是眼前之人不放口,男人也不敢走。
可是留在这里,她们父女二人的谈话自己也实在是插不进去嘴。
自己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但是却不代表自己能够更深入进去。
“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见傅云天左右为难,王宬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傅云天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他也不见得想要知道的太多!
“……”
王宜珺却并不打算将傅云天放走,在女人看来,事情是因他而起的,若非他研制的毒药无效,那个女人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听着自己父亲这么说了也不好发作,便也默许了。
“出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心里有数!”
傅云天推门的瞬间,王宬的声音缓缓飘来,这浑厚的嗓音让男人手下的动作缓了半拍,微微点了点头之后,男人这才使出力气将慈安殿的大门推开缓缓的走了出去。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这么便宜他!”
眼瞅着傅云天离开,王宜珺很是不满:父亲只觉得自己惯会争风吃醋,胸无大志,可是试问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是如此,帝王霸业说到底只是男人的抱负!
自己倒宁愿平淡一世,嫁一个可以一世白头之人!
可是一朝入了这皇宫的大门,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陆海,去外面守着!”
见傅云天离开之后,王宬将陆海也支走。
傅云天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他一路从默默无闻的学徒走到太医署的太医丞,究竟有多少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他心中应该很清楚,不过外人就是外人,他可以为自己卖命,但是自己却不能被他锁住软肋!
王宜珺闻言知道父亲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不再计较。
如今皇儿尚小,自己能够依仗的就只有父亲与众位叔父了。
“父亲可是有话说?”
本想让他替自己拿个主意,可是如今看来,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根本就入不了父亲的眼。
“珺儿不必担心那个女人,若她真的在赵邑府上岂不更好!”
用一个本就应该死了女人除掉赵邑,岂不是幸事一桩。
赵邑既然多情,那就成全了他!
“好?”
女人柳眉微蹙:父亲是没有见识过那个女人的手段,她若缠上其他的男人也就罢了,可若是傍上赵邑那个混世魔王,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去摘。
如若她想要的是这一国之母的位置,那这天下岂不要转交到他人手中了。
一个林乔不足惧,一个赵邑也不足惧,可是若再加上一个赵顼,自己将置于何地呢?
“若是用一个女人就能把赵邑牵绊住,岂不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先帝的众位兄长之中只剩下四王赵顼,五王赵邑,还有二皇子赵澜,赵澜四年前远奔他乡做了异族驸马,如今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过京都,不足为惧!
若是能够借着此次机会除去赵邑,撼动赵顼……
王宬想至此竟忍不住狂笑起来……
“女儿,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