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随口答应道。
乔先生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他绝对不会想过,弗兰克带过来的是一位仇视巴达克尼亚家族家主的人。
不过,就算是他们的密谋让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因为异术师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不会留下把柄给人去告发的。就算是我知道了他们的密谋,又能怎么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与弗兰克前往村口去寻找那位答应了给我们带路的向导。
据乔先生说,这是一位名叫汤钱钱的大叔,年轻时候家住在镇子外十几里处的一个小村子里。后来他来镇子上打工的时候,家里传来了噩耗,村中人全染了烈性瘟疫,死得一个都没剩。消息传来,令全镇人都是有些恐慌,害怕瘟疫会传染到这里来,甚至有人准备拖家带口地逃命了。唯有汤钱钱闷声不吭地扛着扁担连夜跑回了村里,把全村值钱的物件全都搜刮了一遍。
换做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恐怕都不会这么做——谁知道跑到一个死人堆和瘟疫横行的村子里会不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但是汤钱钱宛如一个亡命徒,没有丝毫畏惧。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奇迹般地活着回来了,还没有染病。一时间汤钱钱在镇子上名声大噪。
不过这都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汤钱钱好吃懒做是出了名的,那一日在村中搜刮的财产亦是随着岁月流散殆尽。如今的汤钱钱已然穷困潦倒,靠着偷窃与打工为生。年轻时曾经做过的“壮举”也没有多少人再提起,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热度。
我很奇怪,乔先生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呢?后来想想也正常,汤钱钱是个男人,多半是手里稍微有点钱就忍不住自己的哈喇子,跑到乔先生这里买酒解馋,故而乔先生认识他吧?
不然的话,有有谁会愿意认识这么一个破落户儿呢?
胡思乱想之间,已然来到了镇子口,果然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挑着帽子站在那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大概只能够遮住裆部的样子,其余的地方肌肤各种裸露可见。若非这里气候不算寒冷,估计这货得冻死。
活脱脱一个乞丐的形象嘛!
衣服破成这样都懒得缝补,看来好吃懒做也是名不虚传。
然而更为直白的是他竟然一见弗兰克的面就伸手向他索要带路费,而且一张嘴就是两千。
这简直是失心疯了。人家正规导游带游客游览景点,一趟下来每个游客还合不着两百块钱,他居然张口就要十倍的价格!而且他也就只是带个路而已!
“我知道你们想要去神农架深处的神农山,对不对?我告诉你们,那里除了我愿意给你们带路之外,没有别的人愿意了。所以我这是独家买卖,不接受还价,你们爱买不买。”
他抱着胳膊,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以为按照弗兰克的性格,就算是手头阔了也不会给他钱,而且定然是要上前与他争执扭打一番的,却不料弗兰克拿出手机划了五千块钱,问他够不够。
汤钱钱顿时眉开眼笑,但笑容还未停留一瞬,立刻又收起了笑容,骂骂咧咧地叫到:“穷鬼!老子叫你给两千,你居然给五千?有钱瞧不起老子不是?你现在惹怒老子了,老子要一万块钱。”
他是看准了弗兰克有钱,打算狠狠宰他。
我看见弗兰克又按动手机想要给他划钱,登时急了,按住他的手,淡淡的说道:“咱自己走吧,不要这人渣带路也成。”
“小子,血口喷人让我很不爽,价格提到了一万五。”汤钱钱大大咧咧地抱着胳膊,冷笑道。
“你找死。”
我伸出了食指,对准了汤钱钱的脑袋。食指上带着戒指,只消一个念头过去就能爆了他的头。
不料那汤钱钱居然笑起来,挑衅般地指指自己的眉心,笑道:“你有本事,拿指头戳破老子的头呀?老子伸直了脑袋让你戳!只怕戳完之后你赔不起医药费。”
言外之意就是他连碰瓷这等卑劣招数都使得出来了。
我知道自己敢戳他就敢躺地上装死讹我。刚想让他那张臭嘴安静下来,弗兰克淡淡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绿色的钞票。
“你现在闭上你的嘴,这是你的佣金,里面总共是五万美元。从现在开始,你多说一个字,就会少一百刀的佣金。”
汤钱钱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屁孩······”
话音未落,弗兰克淡定地拿出了三张钱,哗啦一下撕了,往地上一扔,挑衅似的看着他。
“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张。
这般行径,终于是叫汤钱钱住了口,一脸愤恨地看着我。我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唯有钱能够制住他。
弗兰克这才把钞票收了起来,捆好装到了口袋里。
“你现在去镇子上给我雇一辆马车。没有我的允许,请把你的嘴给我管好。有疑问吗?现在可以讲了。”
弗兰克盯着汤钱钱的眼睛,说道。
“有!”汤钱钱咧着嘴说道。“不说话得憋死我呀!”
话音未落,弗兰克又阴沉着脸去拿钱,吓得汤钱钱赶紧立在原地,连连摆手。
“别多说那么多。为了五万美元少说两句话,憋不死你。”
他甩给了汤钱钱一千块钱,淡淡的说道:“这一千块钱是你的经费。你在雇车之前迅速去洗个澡,再到店里买一身行头,之后带着车到乔先生的酒店集合。我限你二十八分钟之内赶到,否则的话我便另找别人了。我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雇员。”
他把钱甩到了汤钱钱身上,汤钱钱赶紧抓着钱跑了。
“你露富过头了。”
我说。
“他可不是什么善类。让他知道你这么有钱,万一他贪心,给什么山贼土匪通风报信,咱们俩就不得安宁了。”
“无妨。”弗兰克淡淡的说道。“从此处到澡堂有八分钟路程,我给他只留了六分钟洗澡的时间,刚好够脱了衣服冲一遍身子。澡堂出了门到服装店是六分钟的路程,给他留三分钟买衣服的时间。服装店到乔先生的酒店是四分钟,所以这一堆事情都已经排的超级满了。要是他在二十八分钟之内赶到了,那便没有机会向别人通风报信。”